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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什么也没有说,静静的坐在那里,泥塑似的。 纪容听见沈mama喊她,这才跑了出去。 三太太一回去,纪沅就被纪宏催着去问如何了。 宋氏和丈夫并肩进了内室,这才皱着眉低声问他:“你怎么会揽了二哥这烂摊子,你瞧着吧,二嫂指定要记恨上我们来。” 纪沅自知这件事是纪宏做的不地道,扶着宋氏的肩膀好脾气的道:“我的好夫人,谁不知道你就是我的贤内助啊,二哥有事自然会想到我们了,可这件事情没有办法了,若是闹了起来,只怕明日咱们纪家就成了满京都的笑柄了。” 宋氏听了,心里舒坦多了,“该说的我都说了,若是二嫂还想挽回夫妻间那点情谊,想让容丫头在纪家过的体面一点,就不会不答应。” 纪宏得了纪沅的话,心中大定,卫氏母子三人要请宋氏帮忙照顾,他谢了又谢,然后被纪沅拉着去喝酒了。 第038章 自缢 春平院那边一直没有消息,这让宿醉一夜醒来的纪宏大为头疼,一甩袖子,去了春平院。 姚姨娘得了消息,大吃一惊。 她这是外忧内患吗?府里的女人她尚且争不过,又杀出个往在外面且已经儿女双全的女人出来。 她忽然有些同情起身为主母的周氏来。 纪容心事沉甸甸的,听说纪琼这几日待在屋里不愿意出门,她也没有心思理会。 可小孩子能做什么呢? 她说什么,大人们都不会放在心上。 她一个人偷偷的溜了出去,没头没脑的走着,心里有些乱。 她想要帮帮母亲,可是现在却有种无从下手的局促。 她不喜欢父亲,觉得他不是个好丈夫,好父亲,母亲能够看清他,她甚至是欣慰的,可想到以后……她又需要一个弟弟,这样矛盾的感觉真是不好受。 母亲自缢的消息传来时,纪容拔腿就往春平院跑。 春平院里,纪宏已经先一步到了,丫鬟婆子挤在雨庑廊下,俱是面露恐慌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还好茹mama发现的及时啊,不然夫人就……” “唉,作孽啊!” “你小点声儿。” 窃窃私语的声音涌进了纪容的耳朵里,她不管不顾的拨开人群,挤进了正房。 丫鬟拦她没有拦住,又不敢进屋去找,想着纪容不过才五岁,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纪容有些失魂落魄的进了内室,听见了父亲愤怒的呵斥声。 “你不就是想要挟我吗?卫氏哪里得罪了你了,你要这样做,我顾忌你的心情,一直没有告诉你,她不声不响的带着姝姐儿在外面过了四年没名没分的苦日子,如今也是因为生了哥儿,我不忍心,才提出让她进府。原想着你是个识大体的女人,却没想到你不但不体桖,竟然做出这般没有容量事儿,你这大娘子做的可真是好啊!” 纪容的眼睛涩涩的,心口却一点也悲伤不起来。 没错,这就是她的好爹爹,为了一个失德的女人来质问她娘亲的好爹爹。 “我原是为了尊重你,才让三弟妹过来同你好好说,如今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你别再做出什么丢人的事了,你若是死了那正好,新主母进了府,我看你舍不舍得你女儿叫别人母亲!” 周氏面如死灰,看着丈夫眼神嫌恶的打量着自己,言语中也俱是寒刀冷剑,刮得她心口有一丝丝的疼。 他真是了解自己啊! 知道容姐儿是她最后的牵挂,要用这个作为筹码吊着她的命,把她的骄傲生生击碎。 纪宏负手离开了春平院,纪容脚步迟缓的进了内室。 母亲躺在官绿色的床幔下,眼神游离,没有发现她。 屋里太安静了,安静到能听见母亲心口血rou模糊的声音,骇人! 淡淡天光下,母亲的脖子上浅浅粉红色的勒痕格外刺眼,她的目光望着窗外,那样的平静,这就是哀莫大于心死吧。 树下挂着的鸟雀扑棱着翅膀,啄得笼子碎碎细响。 即使看着枝头的新绿,满院子的春景,母亲的眼里已经没有一丝光彩了,犹如一潭死水。 想来是彻底的失望了吧,母亲这样骄傲的人,从来不屑于用自缢这样的行为来要挟别人。 她静静的坐在一边,周氏回过头,眼中噙满了泪水。 “如果我走了也好,你有周家产业傍身,没人能为难你,你父亲会为此愧疚,也好把对你的这份亏欠加倍弥补给你。” 纪容的心里有万般情愫,此时无一能抒解心中那种莫名的愤怒。 他们都打算好了,什么都想好了,她就像是木钵里的棋子,放在那里,任凭他们安排。 “我到底是有多么轻贱,才让你觉得我可以像野草一样自生自灭?” 纪容站起身,不顾周氏的茫然,径直回了棠华苑。 茹mama立即领着初月几个进了内室。 纪容对沈mama的担忧的询问置若罔闻,进了内室,把自己埋在了被褥里,放声大哭起来。 此时此刻,心口的疼痛才变得那样的清晰,像是用刀子在刮一样。 沈mama心疼坏了,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这会儿只怕也问不出来,她就忙让红烟去打听打听。 正月初十,纪宏领着卫氏去拜见了纪邹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