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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阑在床边陪了整宿,回来时人还没醒,看他睡得安稳,走时没惊动梁宵。 梁宵的身体确实有些隐忧,却也没到多严重的程度,也并没伤风感冒,最多乏些,不会咳嗽。 “热搜时效有限。” 霍阑:“微博还要他亲自发,江平潮团队递过来的综艺邀约,他的经纪人也要和他汇报筛选。” 霍阑:“没有时间看门。” 管家被他们霍总条理清晰地重重一击:“……是。” 霍阑扫过几份报表,挑出要相关部门关注处理的,做了标记。 他原本并不清楚自身心思,昨天剧组忽然紧急联络星冠,说休息区有诱导剂,有omega的信息素意外爆发,需要申请突发事件应急处理。 他赶到片场,听说梁宵人就在休息区里。 …… 霍阑垂眸,没再回想当时的情形。 梁宵的病房是他安排的,顶层的特需病房,很清净,只有专用通道才能上去,不会有人打扰。 他交代了星冠相关部门,热搜有星冠一手引导,能保证影响正面积极。 那个经纪人被他留在了病房,向来护着自家艺人,不会让梁宵受委屈。 医护很负责,病历治疗方案都给他逐一介绍过,也会细心照顾病人。 …… 霍阑从头至尾理了一遍,依然没找出什么还剩下来能留给自己的位置。 管家心说废话,这些位置都是被您一个个亲手找人占满的,苦得满腔苍凉:“梁先生不是――不是需要您的手吗?” 管家自己说出这句话都觉得凄楚,硬着头皮,给他们霍总找出存在的价值:“您看,梁先生没有您的手就睡不着……” “他解释过了。”霍阑原句复述,“其实不用。” 管家:“……” 管家被霍阑彻底击溃了:“您……忙,星冠需要您。” 霍阑收回视线,专心工作。 管家心疼半天,悄悄叹口气,出门冲咖啡去了。 霍阑处理过几份报告,放开鼠标,按了按眉心。 昨晚无论如何放不下心,折腾一宿,不及休息,今早又忙着处理热搜的事。 加上易感期作祟,霍阑这会儿头已经很疼。 静不下心,思绪也时断时滞。 清楚自己眼下的状态未必事事处理得妥当,霍阑合上电脑,撑了下桌沿起身,推开转椅,阖眼靠进沙发里。 霍阑其实并没有自虐的嗜好,也并不像管家想的那样,鞠躬尽瘁夙兴夜寐,一心全扑在工作上。 他其实只是入睡太过困难,尤其易感期时,闭上眼睛躺几个小时也未必能睡得着。一来二去就有了本能抗拒,更倾向于靠工作把叫人烦躁的疲惫感压下去,耗尽精力再合眼。 放在平时倒也没什么,眼下和龙涛博弈正在关键处,容不得失误。 再睡不着,也必须强迫着自己休息。 霍阑拿过手机,给管家发消息要了两片安眠药,想起管家临走前的话,打开微博看了看。 梁宵大概已经醒了,星冠代为注册的微博有了两次新的登录记录,原本空荡荡的首页也多了条报平安的微博。 星冠引流熟练,梁宵的微博昨晚刚注册,今天粉丝量已经翻到五十万。乘着热搜的东风,首条微博阅读量更轻轻松松过了千万次,转发和评论数目也相当可观。 有些人或许是天生就适合发光的,梁宵被雪藏了五年,第一次发微博,没有丝毫刚出头的新人局促或是膨胀的通病,从措辞到态度都格外得体。 评论有心疼有关照,也有不少还惦记着宣传片中惊鸿一现的画面,边撒花边求新物料照片。 一片其乐融融。 霍阑简略翻了翻,把公关措施在脑海里尽数过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放下手机。 被管家误打误撞问出当年的事,牵动心神,闭上眼睛也不大能静得下心。 霍阑抬手,缓缓按揉额角。 他少年时并不如现在会和人相处,一个人在江南上学,没交到什么朋友,和照顾自己的分家也止于礼貌疏离。 遇到的那个人,是唯一会同他一道吃午饭的。 虽然每次刷的都是他的卡,但当时的小霍阑也觉得高兴。等到两人稍熟些,就鼓起勇气,邀人回了自己在学校附近的住处。 他们不在一个学年,霍阑只知道他在读高一的课程,又在一次闲聊中听对方说过,将来的理想是从事医药行业,想当个医生或者药师。 少年霍阑尽己所能,按着医药行业需要的成绩标准,帮对方补了课。 …… 霍阑没再想下去。 他既然决定追求梁宵,当然会一心一意,不可能再囿于过往,也不会再重蹈覆辙。 霍阑阖着眼养神,听见门轻响一声:“把药放下吧,我自己吃。” 脚步声顿了顿,进来的人有些迟疑,没出声。 霍阑其实早知道管家偷着往自己咖啡里加安眠药,对这种边刹车边踩油门的行为多少有些费解,只是始终忍着没说:“白水,不要咖啡。” 倒水声放得也轻,水杯有条不紊拿起放落,合拢的窗帘把日光遮拦在外,只剩柔和壁灯。 霍阑闭着眼歇了一阵,莫名放松了些,困乏隐约渗上来:“您有时间吗?帮我揉下太阳x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