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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格尔稍稍抬起下巴,匆匆看了一眼埃文,低头沉默的离开舞台。 简单粗暴的比试,用简单粗暴的方式收场。 军雌们还各有各的事情,和野蜂沙漠对呛完,也不能多留,主要是他们也不会什么漂亮话,可以夸奖小雄虫。 埃文收到一个军雌递出的花,军官们走了,雄虫还剩点时间,他们们高高兴兴,围着埃文你一言我一语的交流刚才的心态。 “我以为必输无疑,天哪。” “对对,我也以为。” “哈哈哈总算替我出了一口气,你说他们狂他雌。” “雷恩,别说粗话。” 埃文往帷幕的方向看了眼,没有看到阿瑟兰。 秘书官手腕一震,他摆摆手:“好了,都散了吧,改天再说,安德鲁将军发来了消息,我现在要带埃文去见他。” 事不等虫,用的是紧急讯号。 兰瑟秘书官不敢停留,立刻带着埃文急匆匆的往后台走,里面有一间办公室,老将军就在那里通过视频看着台上。 走到门口的时候,秘书官敲敲门,然后冲埃文眨眨眼,便离开了。 埃文的手放到门上,不知为什么,有些迟疑。 慢慢的,他推开门。 窗前站着一个灰白色兜帽长袍的虫,听到声音,他回过头。 兜帽遮掩,埃文只看到他精致的下巴。 但他万分熟悉这位雄虫。 “耀大人。” 安德鲁指挥官脸色灰败,沉默的注视着桌上摊开的海报。 全新的数字序号,海报上的雄虫黑发如墨,高鼻薄唇,一双微光潋滟的桃花眼,笑意盈盈。 那是前任冕下陆邵舒。 · 两个小时后,阿瑟兰总算搞定了突发事件,听兰瑟秘书官说埃文已经回了总指挥部,就驱车赶了过去。 路上虽然非常嫌弃,但他还是到花店挑了一束月见怜,火红色最显眼的那种。 阿瑟兰打了视讯,确定了雄虫的位置。 黑黢黢的走廊里,埃文背对着阿瑟兰,光从他的肩膀流泻,黑色的头发和侧脸也像渡了一层光。 他和阿瑟兰隔着一段距离。 啪嗒,啪嗒,脚步声落在埃文背后。 雌虫纤瘦的影子被拉长。 “你跑这里做什么,兰瑟和我说了,你赢了。” 阿瑟兰咳嗽一声,把手里的花递出去:“愣着干嘛,拿着啊。” 埃文摇摇头。 阿瑟兰绷不住严肃脸,又没有人,他解释:“生气?我刚才有任务。” 埃文垂眸,睫毛在眼下留下淡淡的阴影:“不是,并没有关系。” 阿瑟兰觉得埃文很奇怪,也可能是不喜欢花? 也对,早就说了,花卉根本就是萨尔的愚蠢品味。 埃文的目光轻轻扫过雌虫银灰的短发,落到他的脸颊,他发现,雌虫的睫毛是深灰色的,像黑暗中的冰或者被染黑了的雪。 这比喻不太恰当,但埃文只是想转移注意力,他编排了一些名词,然后延伸到他需要思考的地方。 灰白色,那么也像地宫墙面的颜色。 像角落的蜘蛛灰白的肚皮。 像他的床榻。 像翻开的书本。 像墙上诸多冕下照片的背景。 像孤岛上一座座的坟墓。 像那扇门背后的灰白色污染源。 只是不应是那个颜色本身。 埃文平静道:“少将,申诉期的事请不必担心。” 阿瑟兰不明白埃文为什么说这个,但是既然提到了,他也就厚着脸皮说了。 告白这种事,不好让雄虫开口。 银发紫眸的雌虫目若寒星,声音低沉轻飘:“不必担心申诉期的意思,是你要和我履行事实婚姻吗?” 埃文的眼睛隐藏在阴影里,抬眸时碎光撒进眼中,冷的可怕:“不是。” 阿瑟兰愣了一下:“不是是什么意思?” 埃文嘴唇动了动,放缓了语气,接着说:“不必担心申诉期的意思是,我会离开这,安德鲁将军则会解决你的婚姻申诉问题。” 阿瑟兰感觉自己听不懂了:“不是,你要走?去哪?什么时候回来。” “这与你无关,少将。” 雄虫冷漠到极致的脸色和过去完全不同,阿瑟兰气到冷笑,揪着埃文的领子:“与我无关,你是说,你打算拍拍屁股就走?” 埃文说:“严格意义上说,是这样。” 阿瑟兰差点骂脏话:“那过去的那几天,牵手,亲吻,吸吸呢?算什么?你觉得我们什么都没有吗?随便到你想走就走?” “没有,那只是你的臆想,少将。” 埃文克制自己不去想刚才说出口的话,而是一遍又一遍的去思考一些别的字眼。 无论什么都行,只要能把他从悬空的状态中拯救过来,他让忽略走廊里气味,声音,颜色,把一切通通碾成不重要的碎片。 让他恢复理智与平衡,可以毫不犹豫的做出决定,也不会让应该说出口的话在唇齿间滞留一个瞬间。 并没有值得犹豫的地方,也不会有丝毫的不舍或者眷恋,甚至连这个词本身都是多余的。 埃文并不需要那些,他只是想看看孤岛之外,发展几次一夜情,陷入快速便捷的rou/欲。 找到那些活色生香,热腾腾,充斥着廉价亲密感的关系,充当回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