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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无声的,属于苦修士的缅怀。 阿瑟兰翻身:“喜欢吗?安德鲁将军是狂热的虔信者,对这张[风暴之眼]情有独钟,每年都会送的。” 雨水滑落。 雌虫白皙的肤色上脸颊浮起两团病态的姹红。 疏淡冰冷的眉眼,满脸疲惫放松。 埃文十分珍惜,回过头询问阿瑟兰:“一定要贴吗?” 阿瑟兰摇头:“过两天夏日庆典再挂也好,我去买几个花环回来装饰一下。” 埃文点头:“好。” 但有一天,他也会变成一张画报。 不同的是,他会努力活的久一点,因为出来看过这个世界。 “水。” 刚刚学会用智能家电烧水的埃文给阿瑟兰倒了一杯热水,然后从浴室挑了一条毛巾递给阿瑟兰。 “为什么会生病。” 阿瑟兰嘴角抽了抽,为什么,因为不眠不休工作了两天,雷雨天顶着瓢泼大雨展翼,送受伤的兵蛋子去医院,路上被风刮到崖壁上,摔成傻逼。 爬起来吐吐血沫继续赶路。 累病是情理之中,不病天理不容。 他躺倒,摸摸湿漉漉的头发,用毛巾盖住脸随口胡诌:“挖坑累病的。” 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大概是发热发炎,加上一点淤伤,裹上被子睡上一觉就好了。 军雌嘛,风里来雨里去。 成天在污染区晃荡,哪会有不生病的。 只是一个虫在外面奋斗久了,再精致的虫也习惯了粗糙,平常除了军部的事,追科幻剧,个虫生活上就很不精致。 因此湿衣服也懒得脱,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埃文皱眉。 因为精神力始终不太稳定,这两天吃光了家里的储备果蔬,但也还是不太敢用精神力梳理。 他蹲下身,拿起毛巾。 雌虫呼吸均匀。 湿润的嘴唇,露出一点牙齿,打着轻鼾。 衬衫军服乱七八糟,皱巴巴湿漉漉,闻起来一股清淡的雨水气味,埃文面无表情,用毛巾擦擦他的脸,接着撸起他的头发。 大长腿放在茶几,军靴上有一股污染物的气味。 脱下来的时候雨水溅到地板上,稀溜溜的泥沙顺着裤管滴滴答答,狼狈得不成样子。 入夜,埃文没有回卧室。 雌虫忘了吃药,半夜的时候发起烧。 但他却根本没醒,呼吸急促,眼珠在眼皮下乱转,双手紧握着,嘴巴张得像一条渴水的鱼,或者只是单纯无声的呐喊。 埃文不得不推醒他,手指接触到皮肤,感觉到雌虫的体温热烫:“少将,醒醒,你发烧了,去医院。” 雌虫费力的睁开眼,大口大口的呼吸,喘了好一会,他才回神,嘶哑着嘟囔:“屁大点事,睡一觉就好。” 动了动,才发现身上盖着两床被子,一床有着埃文的清柔气味。 雄虫身体很规矩的坐在沙发边,双手搭在膝盖上。 阿瑟兰撇了眼窗外,月亮又大又圆,显然是深夜。 他哑着嗓子:“怎么不去睡?饿醒了?” 埃文半蹲下身,手指在雌虫脸上轻柔的触碰了一下,冰凉的触感。 雌虫感觉到,偏过头,黑暗中他的眼睛像一条会发光的湖泊,涌动着粼粼波光。 四目相对,埃文开口,声音清越微寒:“眼泪。” 阿瑟兰顿了顿,用手盖住眼。 “为什么?” “没有。” 雌虫沉默太久,埃文坐回椅子,没有继续追问。 阿瑟兰揉了揉眉心,翻过身,少年老成的雄虫一言不发的坐在椅子上,安静得理所当然,脸上也丝毫没有被冒犯的愠怒。 见到雌虫的视线,他很老成的拍拍阿瑟兰的肩膀,充满责任感:“睡吧。” 到底谁六十多岁? 阿瑟兰哭笑不得,冒出来的眼泪也收回去。 奇怪的雄虫。 一个小怪物。 臭崽。 爱吸吸者。 臭屁。 面瘫。 但其实是个不错的虫。 阿瑟兰轻轻呵出一口寒气,把被子掀开一条缝:“进来暖一会,然后再去睡吧。” 十分兄弟情谊的邀请,阿瑟兰在野外露营的时候常常这么做,随军的雄虫也习惯了非常时期不拘小节,所以阿瑟兰没觉得这个邀请有问题。 大家都是朋友,兄弟。 埃文面无表情,想要拒绝,但是因为雌虫生病后蔫蔫的情绪,还有刚才做噩梦的样子,他都没法开口。 他是冕下,面前是他的子民。 换句话说,我是你父。 这么一想,埃文心绪平稳,非常淡定的钻进被窝,沙发长且宽,挤一挤完全没问题。 阿瑟兰团了团被子,手枕着脑袋,稍微清醒了一点,他看着天花板:“今天清理污染区的时候,牺牲了两个新兵。” 埃文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阿瑟兰笑容很淡:“明天遗体就会运回来火化,他们的家人恐怕来不及见最后一面。” 雄虫安抚的拍了拍阿瑟兰的肩膀。 阿瑟兰侧过身,和雄虫四目相对,他眼神锐利,似乎要望进雄虫心底:“你和一般的雄虫不太一样,不,是太不一样了,精神力,还有性格,野蜂沙漠会有你这样的雄虫吗?” 埃文:“我是风暴之眼的现任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