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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文面无表情,精神力丝线一点点拖拽着尤恩体内的污染源,终于找到了。 他对着列克谢歪了歪头:“不要动,我捉住它了。” “啊!呜呜……列克谢……呜呜哥哥。” 融化的半张脸在不停的发抖,黑色的血水从耳鼻口里溢出来,看不到的淡金色精神力丝线把污染物缠成了一个茧子。 它开始痛苦的哭泣求饶,列克谢目光阴沉,但始终不敢举起枪。 埃文指着列克谢:“放开森川。” 列克谢似乎没有想到埃文会提这样的要求,犹豫着,松开了森川,疲惫瘦削的雄虫跌倒在地,喘息着,手臂颤抖,几乎支撑不了身体。 埃文用精神力把污染物背对他的脸扭过来,发出了咔嚓一声,列克谢脸都裂了,几次想要举起枪。 被扭了180度的头颅直挺挺的看着埃文,目光极具惊恐怨毒,然后金色的丝线把那颗头来回拧了几遍, 咔咔咔。 列克谢脸色铁青,举起枪:“住手。” 埃文面瘫脸十分真诚:“你看,我只是想证明他已经死了,活虫的头可以这么拧吗?” “尤恩和森川你都喜欢吗?我最讨厌你这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雌虫,不要脸!” 列克谢咬牙:“……你不要动他。” 埃文还想再说几句话,拖延一下时间想对策,列克谢突然靠近,欺身一手肘,把埃文撞飞。 雌虫和雄虫的体质差距,在精神力受限的时候格外明显。 埃文根本没看清列克谢的动作,胸口忽然一阵剧痛,几乎同一时间呕出一口血,大力把他狠狠地撞飞,脊背贴着地面滑行了三米,抵到墙。 几乎同一时间。 失去精神力束缚的污染物朝埃文扑了过来,张开布满獠牙和尖刺的嘴巴。 腥臭的口水滴到埃文脸上,逼人的寒意欺近脖颈。 污染物把埃文举起来,砸向书架。 “去死!我要吃掉你!” 嘭! 埃文痛的五脏六腑仿佛移了位,剧烈的痛苦让他喘息艰难,下意识的缩成一团,精神力丝线也鼓噪不安的缩回脑海。 “列克谢!” 森川睚眦欲裂,却被雌虫单手制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蠕动的半边rou块靠近地上的小雄虫,张开了布满獠刺的嘴巴。 嘭。 紧闭的窗户裂开。 污染物长着獠牙的头颅破烂。 暗红的血液,碎裂的脑浆,一具僵硬的尸体。 血水如注。 黑色的军靴不轻不重,碾碎了脚底下的碎rou。 风从破开的窗户里涌了进来,月光穿过黑色树影,照进窗户。 窗外夜空宁静,明月高悬。 诡谲的树影涌动如同波涛,背对月光的军官看了看蜷成一团的雄虫,再抬眼时,淡紫色的眸子映着一点血色。 蠕动的躯壳失去了头颅,寄生的腐物颤抖着爬出来,却被军官手里的射线扫成焦臭的rou块。 世界似乎安静了两秒,无数声音从破开的窗户里传了进来,军车,警笛,救生梯,明亮的探照灯。 大喇叭滋滋啦啦:“里面的虫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不要反抗,放下武器投降。” 列克谢脸色刷白,身体不可扼制的颤栗。 被发现了。 但怎么可能? 他猛然举起枪,但军官的速度比他更快,振动的翅翼仿佛银色丝线,瞬息之间割断了他的手臂。 腿被重重一击,跪倒,膝盖碎裂。 列克谢痛到说不出话,他不敢相信,自己和军官的差距那么大。 帽檐下,雌虫冷峻的眉眼仿佛结冰,他摘下白手套,走到雄虫面前,顿了顿,用手套擦了擦那张包子脸上的血迹。 雄虫睁开眼,茶绿色的瞳孔一圈圈扩散,一边咳,一边散发出了极其强烈的爽身粉气味。 阿瑟兰:“!”我给你跪下这时候不要筑巢行不行。 雄虫皱着包子脸,轻轻枕着阿瑟兰的手,唇边挂着血线,轻轻磨蹭:“唧,唧唧。” 想回巢xue,不想在外面。 实在太难忍耐,所以忍不住咬了咬雌虫的手指头。 阿瑟兰深深地沉默,然后轻轻的把雄虫抱了起来,分量对雌虫来说很轻,像搂住了轻飘飘的枕头。 “不要繁衍,让他先治疗。” 没有见过的雄虫,眼波温柔,脸色苍白,好像经历了极其可怕的事,整个人都笼罩在憔悴和悲伤当中。 “等候处理吧。” 阿瑟兰目不斜视,冷冷道,他振动双翼,飞出了窗口,屋外停留着大部队,善后的事不需要他再叮嘱,他振动双翼,直奔军区总医院。 军区总医院。 医生三分钟前收到消息,推着医疗床等在天台,银翼雌虫刚刚到。 由于飞行消耗的能量很多,虫族很少展翼。 难道是这次的病人受的伤很重? 雌虫军官怀里小心翼翼的接过雄虫,雄虫闭着眼睛,手指抓着阿瑟兰的武装带,谁也不敢上前去抠。 “少将,这。” 阿瑟兰抱着雄虫,面色冷峻,侧过身,很正直的很犹豫,悄悄在埃文脸上啾一口:“臭崽,松手。” 紧闭着双眼的雄虫慢慢松开手。 阿瑟兰他把雄虫放在医疗床上:“找一个三级医疗舱,我和他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