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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柳笑了笑,“没有凭什么,你已经信了。” 叶清涵深吸了一口气,却不愿意再看她了,“信了又怎么样,你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机会,也造成了无可挽回的后果,我依然不会原谅你。” “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上庭之前我还又问过你几次,你态度很差,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 甚至是一副密谋已久的样子,就好像连她们之间的感情也都是假的,都只是许柳用以骗财的手段。 许柳低了低头,“我检讨。” “我让你把钱吐出来,你不吐。我问你用哪了你也不说,你知道么,三百万,我可以让你在牢里蹲个十几二十年,让你这辈子都无法翻身。” 许柳并不怀疑她的话,却还是讨着了巧,“但是你没有。” “其实你就算真让我坐牢,我也不会有怨言的,那个时候的我心灰意冷,觉得自己失去了一切,甚至觉得活着都没什么意思了。所以对你,也就没有任何的念想和希望了,只想推得远远的。”许柳说,“你可能理解不了那样的感受,医生跟我说是抑郁症,我还不信,但后来确实自杀未遂过一次。” 她再次看向叶清涵,始终平静的目光中终于了不可抑制的波动,“我真的很感激你。” “感谢我放你一马?” “是。”许柳说,“我知道,是我太自私也太狭隘。虽然那三百万一分也没有花在我自己的身上,但是我今天所有的一切,依然是你给的。” 她用了很长的时间穿行于黑暗,好在最后还是见到了光明。 叶清涵在当庭对峙的那一天,中途选择了放弃。她放过了她,也不再追问那三百万的去处。 但代价就是,她永远的失去了叶清涵,也在长达二十多年里,没有再见过一面。 不过眼下看来,这个“永远”或许还能重新打上个问号。 许柳托着脑袋,把藏在心里的这些事情说清楚了,忽然之间一身轻松。 “其实后来我想方设法的想把钱还给你,可能期间隔了几年吧,不过利息我都是按照最高利率算的。” 虽然光算利益也不够,毕竟那遗失的三百万只是个□□,后面连带的各方面的损失才是真正的大头。当时要不是有秦言,叶清涵面对那些违约合同,完全可能被告到破产。 还好叶家有些家底,走投无路,还可以拿私人财产弥补公账。 叶清涵问:“然后呢,我怎么没有收到这笔钱?” 许柳说,“我当然不是直接把钱拿到你面前,别说拿到你面前,我连你面都见不着。” “我和朋友合伙创立了公司后,就想对你国内的公司发起合作,但奇怪的是,所有的合作邀请全都被拒绝了,明明条件那么好,利润那么高,轻松又赚钱的差事,为什么……” “合作条件过于诱人,很大可能存在陷阱,对于这种合作要求,我会不假思索的拒绝。” 许柳:“…………”感情问题出在这了? 叶清涵认真道,“脚踏实地才是正道。” 正好,许柳就是个从头到脚,从言行举止到行事作风都和“脚踏实地”扯不上什么关系的女人。 “行吧,”许柳掌心一合,“我的苦衷说完了,叶老板有没有什么新的指教?” 说到这里,在洗手间折腾了快半个多小时的李文斯才再次开了锁,从里头出来。 她拍了拍手,冲着迎面走来的叶樱邀功道,“洗手间里竟然有一只小强。” 叶樱:“……!” “不用担心,我已经将其剿灭抄家。” 洁癖晚期,又害怕虫类怕到要死的叶樱这才松下一口气,“明天还是买点杀虫剂回来。” 叶清涵拿起衣服从沙发上站起来,许柳问她要指教,那是没什么指教。就是论事的话…… “回头把钱还我。” 许柳一怔。 叶清涵则又说,“连本带利。” 许柳:“诶我这次婚礼还花了大几百万呢。” 叶清涵说着就要走,“一码归一码,这钱你找叶樱要去。” 被提到名字的叶樱条件反射的看过来,她刚才没在意,这才发现掐了一天的两个女人什么时候又搞到了一起。 许柳还是那个样子,倒是叶清涵看起来好像是没那么凶神恶煞了。 “叫我?”叶樱问。 叶清涵一边往洗手间走,一边说,“你许阿姨让你还钱。” 许柳:“……??” “没没没,没有的事,”许柳赶忙解释,“别听你妈瞎说。” 说话间,叶清涵已经进了洗手间,关上门,彻底杜绝了外面的声音。 可能是时隔太久,对真相的需求也不再迫切了,所以听完了许柳的这些解释后,竟也没有什么特别强烈的感觉。 许柳以为她恨她,确实,起初的那几年,她很恨她。 但就算恨,三百万的恨意对叶清涵这样的人来说,也不足以延续二十年之久,她真正恨得是许柳的背叛、欺骗和隐瞒。 她以为她们亲密无间,彼此没有任何的隔阂,结果到头来搞得像她一厢情愿。 许柳根本就不信任她!没信任过! 许柳看了一会洗手间的门,确定看不出什么花儿来了才收回目光,她又冲着叶樱声明了一边叶清涵刚才的话是胡说八道,然后才挠了挠鼻子,装模作样道,“那我就……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