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心生凄凉
“紫烟。” 凤无双听是紫烟的声音，知道是紫烟回来了，有些动容的朝屋外瞧，只见紫烟哭的梨花带雨，见了凤无双只扑了过来，看着健全的凤无双，紫烟心里一阵安慰。 “小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我没事，你不是去庆元平城看我养父去了吗？怎么回来了？”看着眼前哭哭涕涕的紫烟，凤无双心里有些疑惑。 她疑惑，倒不是因为紫烟哭。 以她们俩的感情，紫烟见她平安无事，激动欢喜得流泪并不奇怪。她疑惑是因为紫烟的眼神很奇怪，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要传递重要的信息给她。 “小姐，对不起，出事了。”紫烟突然“扑通”一声跪到了凤无双面前。 “紫烟昨日中午得了小姐的吩咐，就去了庆元平城，本来是想瞒住老爷子小姐入狱这件事的，谁知道这消息早在紫烟赶去之前，就传到了老爷子的耳朵里。紫烟到时，老爷子已经……” 紫烟抽泣着对面前的少女说着，说道终点处早已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我养父怎么了？”凤无双大惊失色，不管紫烟是跪在自己面前的，俯身抓住她的衣袖，即紧张又害怕的询问。 也不知紫烟唱的这是那一出，但她得配合她演戏。 “老爷子已经急火攻心剩了一口气。”紫烟抬头看着失常的小姐，伤心欲绝的开口。 “现在呢？”凤无双迫切的抓住紫烟的衣袖，情绪比被押刑场还要激动，看的旁边的君无情和凤奕丞一时心痛眼前人，却碍于男女之别，不知如何安慰。 “紫烟到老爷子病床前时，老爷子像是已经猜到了小姐的后来，只说怕是给小姐过不了生日了。”紫烟抽泣着，一张眼睛已经哭红：“老爷子还说，小姐府里种的那几盆菊花，等到了秋天，让紫烟不要忘了各采几朵，放到小姐和他的墓前，说以花瓣为引，可以在阴间为他和小姐引路相见。” “父亲……”凤无双低声喃喃，眼眶早已变得通红，看着面前的紫烟，强忍着悲痛开口询问：“现在呢？我养父到底怎么了？” “紫烟本想安葬了老爷子再回来，但是昨夜时分，小姐获释的消息就传到了平城，黄家的管家说把后事交给他，紫烟就连夜快马回了荣国公府，告诉小姐这个消息。”紫烟低声说着，抽抽泣泣，话已难成句。 “你回来干什么？养父才死，需要人守灵陪着，你为什么不派其他人来送信，多替我陪陪他。” 凤无双突的大声责问起紫烟，只不过后来的声音越来越小，逐渐没了底气，止不住的眼泪，顺着脸颊留下，模糊了双眼，只有些失魂落魄的开口：“都怪我，都怪我，是我害死了养父。” 凤奕丞干着急的看了一眼君无情，示意让他安慰，只听见，君无情开口，满是心疼：“小凤凰。” “是我害了养父。”凤无双回头看着已经相信的两人，头次无助的哭泣起来。 “小姐。”紫烟哭着也于心不忍，再度开口。 “你先起来吧。”凤无双擦了擦脸，似乎冷静了一些，“方才我的情绪有些激动，对不起……我知道这事怪不得你。” “人死不能复生，小凤凰。”恰时的，看着一瞬间又变得安静的凤无双，君无情有些心疼：“不要憋着了，哭吧，哭出来。” “我想去见他。”看了一眼君无情，凤无双摇摇头，有些心不在焉的开口。 “现在就去，我陪你。”君无情搀扶起少女，看了凤奕丞一眼，让他去准备马车。 “我也去。”凤奕丞有些担忧的看着凤无双，知道毕竟凤无双和她的养父已经生活了数年，伤心怕是一时难免。 “我去吧，五国使团刚送走，我这里没什么事，可人现今身子还有些虚弱，需要人照顾。”君无情思索着，看着凤奕丞说道。 “好吧。”凤奕丞知道君无情说的在理，妻子在家确实需要照顾，点头应下。 “紫烟，我也立刻回府收拾一下，你扶你家小姐去收拾几件换洗的衣服，一同前去吧。”君无情看着下面还在哭泣的紫烟吩咐着，瞧着地上的人站起来，才放心的将凤无双交到紫烟肩膀上，低声吩咐：“好生安慰。” “恩。”紫烟点点头，看着凤无双，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扶着凤无双迈出了大厅回了凤无双的住处。 “宗主回来了？”到了住处，凤无双瞬间又恢复了原有的样子，没有半点伤心的样子询问。 “恩，主上回来时，已经是昨天晚上，知道你没事，就没有多问。”紫烟起身替凤无双收拾着东西，开口说着。 “钟大哥呢？”凤无双有些担心，紧追着问。 “主上不知道钟大哥有劫法场的意愿，并未怪罪。”紫烟抬头看着活生生坐在自己面前的人，一阵感叹复道：“幸亏你没有事。” “是啊。”凤无双感叹起来，脑子里又浮现了君无情的身影，笑起来，却又忽而笑着笑着沉默起来。 那个人对自己真心实意，而自己却一直在骗他，连刚才所谓的养你去世的悲痛也是装的。等有一天他知道真相了，会不会讨厌自己。 “主上说，您那位养父已经没了用处，到了该永远从世人视线里消失的时候了，这次是个契机，所以今天我回来……”紫烟解释着，欲言又止。 “恩，你哭着来时，我心里就知道了。”凤无双有些发累的侧躺在床上，微微的阖眼。 “主上会在平城等着见您。” 话落，床上的少女一个激灵，张开了眼睛：“见我？” “主上说他有些事想亲自吩咐给你，但他突然有急事，昨晚回京一个时辰后，就连夜离开离开京城，去了平城，他只能在平城见你。他说知道你养父去世的消息，你就能找到借口去平天与他相见了。” 紫烟抬眸，将手里的衣服都放进包裹，又看见桌上的东西，问道：“雀舌还拿吗？” 凤无双平时喜欢喝龙井，不家这雀舌。 凤无双颔首。 “表哥他……”看着眼前的少年，紫烟突然再次开口，却又再度的欲言又止，一双眼里尽是担忧。 “不是说你表哥没事吗？”凤无双坐了起来，向她紫烟望去。 “我表哥是没有事，就是……”紫烟叹了口气，看着眼前后知后觉的少女，坐到她的身边：“我表哥醒后，对你我的做法很生气。” “气几天，气就消了。放心，你表哥心里疼你我。”想起刑场上和紫烟商议打晕钟虎的事情，凤无双微笑道。 在天道宗里，钟虎和她的关系还算不错，但对钟虎后面表现得很关心她，竟为了她要去劫法场，她挺讶异的。 也不知钟虎如此，是不是因为感激她对紫烟好，爱屋及乌？ “无双。”头次，在荣国公府，紫烟这样的称呼起凤无双。 “怎么了？”凤无双不解，看着犹犹豫豫的紫烟，问道：“有什么事吗？” 紫烟看着呆愣的少女，心里一阵抽痛。她自小就喜欢表哥，对他的情感都观察的细微入至，他对凤无双，她看的出，并不单单的只有友谊。 男女之间是不可能有单纯的友情的！ 咬咬牙，紫烟终于开口：“表哥对你，你真的没感觉吗？” “什么感觉？他对我好，愿冒险劫法场救我，不过是因为你的关系。”凤无双愕然紫烟的询问，却也只当是紫烟过于敏感。“有什么事情吗？你是不是想多了？” “没有。”看着眼前人，紫烟知道有些事情只怕自己戳破，会毁了三人的情谊，就没说什么。 看见凤无双梳妆镜前的金疮药，紫烟拿了起来，“你手上的红肿还没有消，多少涂些吧！” “恩。”凤无双点头，将手里的雀舌放入了紫烟打包好的包裹里，就将金疮药接了过来，左右翻看，却不像自己昨天所用，不由诧异：“这是谁送来的？” “怎么了？”紫烟并未发现什么异样，好奇的询问。 “没事！”看着眼前云里雾里的人儿，凤无双才反应过来，紫烟今日才从天道宗那边回来，想是君无情给凤奕丞的，让他遣小丫鬟送到了自己房内。 还真是细心，瞧着君无情带来金疮药，带着一丝甜蜜的笑容浮上了那倾国倾城的绝色容颜上。 “我帮你涂药。”紫烟心里还在想着钟虎的事，并没有察觉凤无双眼中含着一丝春意，拿过金疮药打开，温柔的帮她涂抹。 “谢谢你紫烟。” “一会君无情就来了，国公爷、少奶奶，还有长公主那里要去告别吗？”紫烟问着，不动声色的暗叹了一口气。 她喜欢表哥，表哥喜欢无双，无双却对表哥没有意思。无双心中似乎另有其人，但无双这样的身份，明显也不可能和心上人有结果。 她突然感到无奈，对表哥，对凤无双，乃至对自己，有一种命运并不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凄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