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的绿帽[快穿]_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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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季榆的话,尹苍羽有些意外。他张了张嘴,忽地就笑了起来。 “师父不喜欢那个吗?”他弯起眸子,神色间带上了几分委屈,“好歹是我送的礼物,师父就不能多戴几天吗?” 说不定,这就是他给这个人的,最后的东西了。 然而,季榆却并没有去接他的话。 “我说过,”没有丝毫避让地看着尹苍羽的双眼,季榆一字一顿地说道,“复仇绝不是一个人唯一值得追求的事情。” “但当我有能力做到这一点的时候,”唇边的笑容淡了下去,尹苍羽反问道,“这么做也无妨,不是吗?” 偏过头看着在刚才两人的谈话间,做出任何试图逃跑的举动的男人,尹苍羽的语气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而现在,这个人就在这里,就连掏出怀里的匕首,刺入我的胸口都做不到。” 只要他想,他能够让这个人,死得比他的父母——比那些死在他们这些人手下的无辜百姓,惨烈无数倍。 “然后呢?”抬脚迈入房内,季榆缓步走到了尹苍羽的面前,又重复了一遍,“——然后呢?” 亲手将仇人虐杀至死,然后呢?这么做除了让心中的那个空洞变得更大之外,毫无意义。 ——没有然后了。 尹苍羽想要这么说,但是当他看着季榆那双清晰地倒映着自己的样貌,寻不见一丝一毫其他负面的情绪的眸子时,却陡地觉得这句话卡在了嗓子眼里,怎么都吐不出来了。 “这个人……一定得死。”侧过头避开了季榆的视线,尹苍羽有些艰难地将这句话从喉间挤了出来。他做了这么多,好不容易才走到了现在这一步——又能如何放弃这一点? “我知道。”季榆的回答让尹苍羽不由地愣了一下,他转过头,看着与往日里并没有太大的差别的人,一时间有些恍惚,竟有些不知道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是否都只是他的一场梦境。 手背上传来温热的的温度,尹苍羽的手指动了动,终是没有抗拒,任由季榆从自己的手中拿走了那并不适合自己的兵器。 握紧了那还残留着些许属于另一个人温度的剑柄,季榆走到了男人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但对于对方曾经做过的事,却已经有着足够的了解。 取走这样一个人的性命,他不会感到有丝毫的愧疚。 见到季榆的举动,男人忍不住笑了起来,像是对眼前的这一幕感到十分有趣似的。 “让我想想,这应该就是……”偏着头看着季榆,男人似乎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一点都不在意一般,颇有兴致地说道,“——‘师父’?” 故意拖长了尾音,男人的眼中满是兴味。 这样的戏剧,他永远都不会看腻。 季榆没有回答男人的话,只是举起手中的长剑,没有任何犹豫地刺入了对方的胸口。 殷红的鲜血自男人的唇边溢出,但他眼中的笑意却愈发浓重。 “这种时候,我是不是应该说一句……”有些难受地咳嗽了两声,他转过头看向尹苍羽,面上的笑容缓缓地扩大,“……节哀?” 还不等季榆明白过来对方的意思,他就感到胸口猛地传来一阵刺痛,口中涌上一股腥甜的味道来。 看到季榆松开了手中的长剑,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尹苍羽赶忙上前将人扶住。 注意到季榆胸口逐渐蔓延开来的血迹,尹苍羽的双眼微微睁大,蓦地,他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朝有着同样伤势的男人看过去。 见到尹苍羽的模样,男人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如同见到了最令自己愉悦的事情一般。 这蛊毒之术,虽不似传闻中的那样,能够轻而易举地将人当做傀儡来cao控,但确实能做到寻常的毒药无法做到的事情。 就比如——同生共死。 “你以为,”男人一边笑着,一边问道,他看着尹苍羽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识事的天真孩童,“我会将毒下在你的身上吗?” 以自己的生命完成的复仇,听起来多么庄严伟大是吧?说不定就连对季榆做出的那些事,都是对方在准备离开这个世界之前,给自己的最后一份礼物。 只可惜,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打错了算盘。 “我怎么可能……”男人稍显艰难地抬起手,在空中描摹着尹苍羽的容貌,眼中满是迷醉的神色,“……去毁掉,我最完美,也最爱的一个作品呢?”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人接近他的目的。那种为达目的不惜一切的姿态,令他感到着迷。 抬起的手无力地垂下,男人歪着头倒在椅子里,再没有了声息。尹苍羽抱着怀里的人跌坐在地上,仿佛回到了两年前的那一天。 只是这一回,却没有那样一个人,会那样温柔地将他拥入怀中,告诉他自己会一直陪着他,不会将他丢下。 清晰地感受着生命的流失,季榆看着面前露出了他曾见过一次的表情的孩子,嘴唇略微动了动。 他觉得,他应该有许多话想说,那胸中的千言万语,便是再给他几个日夜,都无法说尽。可惜的是,他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缓缓地吸了一口气,季榆伸出手,覆在了尹苍羽的手背上。 “我原谅你了。”他说,声音很轻,却无比清晰。 这是他现在唯一,也是最想说的。 第66章 第三穿(番外一) 罗蔚衡从来没有想过, 自己再次见到季榆的时候,会是那样的情景。 这个往日里就连喝醉之后,都仍旧会做出一副一丝不苟的模样的人, 此刻就那样倒在那个少年的怀里。他的双眼紧闭着, 唇边还带着一抹不明显的笑容,如若不是胸前那一片刺眼的血迹, 罗蔚衡肯定会以为, 这个总是不愿在旁人面前表露出闲散的一面的人, 难得地做出了这般失态的事情来。 等对方醒来之后, 他说不定还会拿这件事, 好好地取笑对方一番,然后在那个人极力掩饰着自己泛红的耳根时,悄悄地多灌对方几杯。最后,他就可以再次抱着那个人,听对方绷着一张脸,说着一些絮絮叨叨的零散言语。 又或者等到哪一天,这个人就是清醒着,也会靠在他怀里的时候, 他用带着怀念的语气, 说一说这久远的过往, 撒娇似的抱怨两句, 将自己此刻的嫉妒夸大无数倍,而后自己就可以趁着这个机会,从对方多讨要一些好处。 季榆向来都不知道该如何去拒绝他的请求, 在被他捏住了把柄的时候尤为如此。 想到那个人有可能会露出的表情,罗蔚衡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