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吾心安然[快穿]在线阅读 - 第18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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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何况这个世界,处处都是江湖。

    安然又目睹了一场杀戮,单方面的杀戮。

    是的,又。

    这一路走来,安然遇到了太多的杀戮,死了太多的人。

    山道上,高大威猛的山匪提着刀,拿着剑,脚下是一地残尸,年轻的,年老的,脸上都带着的恐惧。

    不远处,年幼的孩童被奶娘,或者是丫鬟紧紧抱着怀里,女人的牙齿上下打颤,她在恐惧,可却把孩童护得很好。

    安然等人的马车就是在这个时候到的。

    女人的眼里闪过希望,可她看到来的只是一辆普通马车的时候,那希望的光散去,她抱着孩童的身体,像是想要以自己的命换他的命。

    孩童很乖,他闭着眼,抓着女人的衣服,一声不吭。

    有男人狞笑着往两人走去。

    马车里,透过飞动的车帘,安然静静看着这一幕。

    在男人的手将要碰到女人时,他突然发出一声惨烈的尖叫声。

    他的手断了。

    齐腕而断。

    下一刻,女人只觉得一阵微风吹来,便已经换了位置,从地上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从地狱到天堂。

    她紧紧抱着怀里的孩童。

    她知道,得救了。

    山匪首领脸色剧变,他甚至连狠话都不敢放,更没有和自己的兄弟们招呼一声,他此刻只想逃,拼命的逃。

    因为他知道来人是谁。

    来人是最恨山匪的君子剑。

    君子剑并不是君子,他只是叫君子这个名字。

    ——陈君子。

    他是个读书人,最初只想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可他的父母兄妹都死了,死在山匪手里。

    于是他弃文从武,最初便以捣毁十八座有名山寨出名。

    衣着素雅的剑客带着女人和孩子翩然落地,他轻功卓绝,只是往土匪首领离去的方向淡淡一瞥,便运着轻功来到安然的马车前。

    他把女人和孩子放在地上,对车里道:“请先帮忙照看这二人一会儿,可好?”

    小五从车里钻了出来,他笑嘻嘻道:“当然好,大叔你快去抓坏人吧!”

    陈君子被晃了一下神,随即笑容真切几分,点头道:“好。”

    下一刻,他脚尖轻点,身影已经翩然远去。

    武功不及他的人跑得再远,也比不上陈君子的速度,不消片刻,他便将首领击杀。

    陈君子并非嗜杀之人,对于处理这些所谓的绿林好汉,陈君子早有一番章程,身在江湖,谁没几个朋友,不过半日,就有朋友将这处山寨的成员情况送来。

    陈君子杀了其中作恶多端之辈,其余的,废了武功,赶离了此地。

    世间少有十全十美的主意,陈君子自忖自己已经不能做到更好了。

    他来到下一座的某间客栈,早有人在等着他。

    是安然几人。

    孩童在丫鬟的带领下,冲他行了个大礼,规矩礼数都不缺,看得出非是寻常人家出身。

    陈君子也曾是书香世家,看着这孩童就像是看自己,他安慰了一下这孩子,才看向被自己刻意忽略了几人。

    刻意忽略。

    因为他觉得有些微尴尬,他意识到,便是自己不来,恐怕这对主仆也出不了事,不说抢了人家功劳,还耽搁了人家时间,实在是冒昧。

    “两位……”他嘴唇动了动。

    小五叉腰鼓着脸道:“是三位!”为什么总是有人忽略他,他不是人吗!

    严肃尴尬的气氛一戳就破,陈君子笑着低头道:“是在下错了,三位,三位如何称呼?”

    小五呲牙一笑,指着安然二人介绍道:“我叫小五,这是我爹娘,我爹姓郑。”

    “郑公子,郑夫人,”陈君子心中怪异一闪而过,却也只当做父母的宠爱孩子,这才任由孩子玩闹,他便也摸了摸小五的脑袋,笑道:“你唤做小五,可是上面还有四个兄姐?”

    提起这个小五就想抹一把辛酸泪,想他堂堂系统求着安然绑定都不肯,没名没分跟着她到现在不说,连名字都敷衍极了。

    他黑着脸,“……不是。”

    陈君子很快跳过这个小五不喜的话题,又与他笑闹几句,他实在是个温和的人,当他不用剑时,浑身凌厉的气势收敛起来,一身青色长衫,宛如还是当初的读书人。

    “三位要去锦绣山庄?”他望着安然,语气肯定。

    安然道:“如今十有七者是往锦绣山庄而去。”

    “确实如此,”陈君子点头。

    他也不奇怪为何这一家子是女人主事,不擅长不喜欢说话的人有很多。

    “可惜我不能与几位同路,”陈君子遗憾道,他也要往锦绣山庄而去,却不是为了看天下第一美人,而是因为天下第一美人的仰慕者俊杰颇多,他是为了那些俊杰。

    武道之路,不与人拼杀,生死决战,难以突破。

    他面前就有两位俊杰,然而初次相识,不能贸然提出切磋,他又耽搁人家许久时间,还需要安置那小童,不能同路,实在遗憾。

    安然笑道:“有缘再见,何需遗憾。”

    陈君子也笑道:“不错,山高水远,总有相见之时。”

    他大步告辞离开,腰间的君子剑古朴厚重,不知对方姓名,不曾坐下共饮一坛酒,共用一顿饭,却仿佛已经把对方当做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