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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声几乎刺穿崔云的耳朵,她明白自己难逃一死,竟哈哈大笑起来,“我恨啊,我恨啊……”她瞪向箫恨水,“我恨我一时心软没早点了结你,才至今日悲剧。” 箫恨水亦跟着笑起来,“活该啊,不明白世上那么多人为何都想当好人,既然做了坏事为什么还保留一丝可笑的善念及同情心,岂不虚伪。” 崔云不再同这魔鬼做言语交流,魔鬼就是魔鬼,压根不懂什么叫人性,今日遭此劫难,也算是她的报应。 铃声在一墙之隔外绕成催命曲。 孤堡外的沙地上塌上一道道巨大的脚印……崔云屏息凝视那道黑洞洞的暗室门口,听到有极其细微的脚步声渐渐靠近,她一颗心已提到嗓子眼,直到暗室内蓦地带起一阵阴风,她一双血丝毕现瞳孔里映出一双白影,传说中的千层鬼母,她头一次见。 崔云吓得禁声,直到那道层层白纱包裹的人形躯体亮出一柄剔骨刀,她才啊的惊叫出来。 惨叫声回荡在残灯摇曳的地下室,千层鬼母手中匕首如闪电般晃动,不多一会,崔云已被活活剔成一具沾着残rou血痕的骷髅架子。 千层鬼母将片下来的血rou装进麻布带里,一挥胳膊丢到候在门口那头同它装扮极为相似浑身缠满白纱的巨蜥身上。 千层鬼母轻巧的路过箫恨水,飘出暗室,随着巨蜥出了孤堡。 巨蜥踏在宽阔的沙地上,两侧的白沙堡内灯火尽熄,头顶的月光将地上一大一小的脚印照得惨白,偶尔刮来一阵风沙覆到刚踏出的脚印上,抚平了痕迹,像是从未有人来过。 叮铃铃……叮铃铃……伴着千层鬼母手中金铃越发杳然的声响,一怪一鬼渐行渐远。 肥爷终于丢掉手中的rou干,抱着闹闹从桌子上跳到窗口向外张望,外头黑漆漆一片,两侧大小沙堡无一处亮着灯影,它揪了揪闹闹的小耳朵,“你岁数小,耳朵比我好使,你听那铃声是不是越来越远。” 闹闹撅着嘴叫唤两声。 肥爷心有灵犀的懂了,有些遗憾,“还没看见千层鬼母长啥样呢就走了。” 方吐槽完,尾巴处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肥爷忙扭头一瞅,它那条引以为傲毛绒绒的大尾巴竟然莫名其妙断了一半,更不可思议的是一滴血都没流,剩下的那半截正躺在地上。 肥爷揪心地拾起半截尾巴嗷嗷大哭起来,“谁弄断了我的尾巴,谁弄断了我的尾巴啊啊啊啊……浮楼你手里为什么拿着把刀?” 浮楼将那把亮晃晃的匕首来回比划两下,“十分抱歉,我魔宫的宝刀锋利无比,我正拿刀切rou干,你那尾巴突然扫上来了……” 肥爷哇得彻底哭开,浮楼摸摸对方的头,“能接回去的,我带了魔宫神药移花接木膏,这就给你接回去。” 事情发生的太快了,不但一旁的施恩没反应过来,就连秋暮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从浮楼手中抢那个渡金小匣子,打开,没好气地说:“你是嫉妒自己没长尾巴,无缘无故的这样欺负肥爷。”满是质疑的瞅了眼匣子里的紫色药膏又瞅了浮楼一眼。 浮楼满脸的愧疚,“不是故意的,那药放心用吧,方掉的尾巴能接回去,神奇得很。” 秋暮不再废话,一边安慰着肥爷一边上药,闹闹啾啾乱叫着,看着肥爷哭也跟着哭,整个黑灯瞎火的蜃国唯有这间小屋热闹,施恩已吓破了胆,甚至恩施的父母和小妹闻声上楼来瞧个究竟。 眼泪,天啊,怎么可以流眼泪。 “完了完了……”施恩喃喃着后退,有气无力地跌在凳子上,此时窗外又响起铃铛声。 叮铃铃越发清晰。 众人惊恐的朝窗外望去,唯有浮楼嘴角含笑。 空旷的沙路上走来一头浑身缠满白纱的巨蜥,巨蜥背上驮着被层层白纱绕得结实的一道人形,粗略一看,身姿苗条,像是女人形体。 肥爷从未见过如此病入膏肓的雷人造型,不觉看呆了,连同头顶的闹闹也是一脸懵逼。 千层鬼母,果然千层,名字很写实嘛。 移花接木膏的效果当真神奇,秋暮自动屏蔽外来干扰,已成功的给肥爷将尾巴接回去,虽暂时不能随意摇晃,但细看也找不出痕迹来,许过上几日便可恢复如常。 肥爷已感觉不到尾巴有任何的异常,死死盯着停在窗下的两个纱布怪。 施恩已从凳子上哆哆嗦嗦站起来,挤到窗户边上揉眼睛,“这次真完了,千层鬼鬼母来了,谁哭她就要割谁的rou。” 秋暮转眸望着一脸哭丧的施恩,“这么说你们蜃国不少人都被这鬼东西割过rou。” 施恩一脸惊恐地点点头,陷入噩梦般回忆道:“千层鬼母手中有一串金铃铛,能控人心智,夜深人静之时她就摇着铃铛在城内各个角落游荡,所以只要一入夜家家闭灯,往耳朵里塞上布团以求隔音,那铃铛刚开始摇得轻,大家忍着不哭,若千层鬼母始终闻不到眼泪的气味便愈发疯狂的摇响铃铛,铃音越强,越能勾人伤心事,一个忍不住就流出眼泪来,只要落了泪,千层鬼母便会抛出把锋利的剔骨刀割光对方的一身活rou。” “大人还好,多少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若小孩啼哭又如何?”秋暮略分析,又问。 “那鬼母可不分大人还是小孩,寻着眼泪的味道轻易找到流泪者,一把鬼影匕首削铁如泥直将人剔成白骨才罢,后来大家不得不入夜后给娃娃们灌下令人深眠的药物以求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