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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魔界四将她也无缘亲见,但魔界四将常征战六界,关于四将的传闻世人传得多,她听得多,又在诸多书籍画本里见过四将的形貌,所以当下可便认出来。 眼下顾不得深究体内的双煞魔犬之毒如何解,便见四魔将骑着魔犬一闪身穿越厮杀正酣的魔兵及活纸人大军,直落在将军府门前。 其中一位魔将对着执剑守在正门的无头人腹语道:“小小无头人,还不滚开,我魔界四将不屑同你动手。” 无头人抬高剑身,一剑挥下。 魔界四将被强大剑气逼退数尺。 四魔犬先耐不住性子,个个呲足了牙,低低咆哮,欲扑身作战。 先前腹语的魔将骑着魔犬靠近无头人,魔剑一扫,闪着电光的一道剑气便向对方卷去。 无头人握剑抵挡,两方就这么打了起来。 其余三魔将骑犬观望,姿势散漫悠闲,似乎很不把无头人当回事。 躲在花树上的秋暮小声向当地老熟人朏朏打听,“往常魔界四将打不过无头人?” 四魔将何等邪魅残暴,魔气汹涌,不可能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头剑士打得落荒而逃。 朏朏目不转睛,看得热血沸腾,稍顿,才将爪子从嘴里掏出来,“没有,我从来没见过看上去这么厉害的魔物,往年来的都是些小兵小将,我看这次无头人要打输了。” 意外,魔将同无头人单挑,输了。 并非魔将法力不行,而是无头人手中的剑乃是把绝世名剑,听魔将道那剑名唤离殇,乃是上了兵器排行榜前五的宝剑,有剑灵护体,很是彪悍。 秋暮听到“离殇”大名,又是一惊,以前清点当铺宝物时,她在当铺的账本上见过这把离殇剑,这离殇剑原是当铺的宝物,不知何时落到无头人身上。 剩余三个做壁上观的魔将见同伴打输了,齐心将无头人包围。 另一边,更声不停,傀儡丫鬟敲着铜锣指挥着活纸人同魔兵拼杀。 这面四魔将又团团包围着无头人。 秋暮虽远远躲着,但也不省心,魔将若赢了,千骨伞岂不是要被抢走了,若是那样的话,那伞还不如被她带走。 毫无悬念,四魔将联手,离殇也渐渐撑不住,不消片刻,无头人身上爆开几道长口子,将军府门前洒了一层血水,终于长剑咣当落地一声响,无头人被魔气掀到将军府墙垣上,墙面轰然倒塌,他被压在碎石土块下,奄奄一息,只见手指微微动弹。 傀儡丫鬟手中的更声戛然而止。 活纸人纷纷变回纸人,面无生气,占满半条长街。 剩余魔兵收了长矛,整齐待命。 四魔将方要驾着魔犬踏入将军府。 红雾缭绕的将军府内散出一团浓重的雾气,周围的木槿花瓣漂浮而上,一个隐在雾气里的红裳倩影飘了出来,对方头上浮着一柄十二红骨伞。待雾气缓缓散去,血红的花瓣飘然坠地后,那红衣女子转脸过来。 不止秋暮心里一震,连她怀中的朏朏也差点摔下树去。 那红伞下的女子本一身红衣妙曼,长发飘逸,乌青中掺着几缕艳红,清风一扫,空灵而不失绮丽,但那一张脸实在瘆人。 一张脸血rou褪尽,只剩干巴巴的一层褐黄色的皮包裹着,黑洞洞的眼眶里一双突兀的大眼珠布满血丝,瞳仁灰白,不见鼻子,只张着裂到耳根的一张大嘴,似乎能吞下一整只活鸡,口内一排密密麻麻的尖锐小牙,灰蒙蒙发乌,猩红的舌头伸出来,足有七八尺长,凌空翻卷,呜咽不停。 秋暮很想擦擦汗,这就是槿儿?! 除了那身红衣那柄红伞,同画中人烟眉秋瞳的形貌完全不搭,那么明艳的一个美人竟变成这副德行。 然而对方头顶浮着的红伞丝毫不嫌弃主人丑陋,散着淡淡血光之色,寸步不离守护着主人,主人飘到哪它便自行跟到哪儿。 四魔将各踞一个方位,将槿儿包围,摆出了诡异阵法,直取槿儿头顶的红伞。 面对魔界四将的合力攻击,槿儿甩开一头长发,疯狂摇头,凄厉嘶嚎,直冲云霄。 眼瞅着头顶的红伞渐渐偏移,槿儿似乎意识到此此伞不保,竟抬起一只枯瘦鬼爪猛得往自己的天灵盖一震,欲将自己的魂魄震碎。 一魔将看出对方意图,忙收回魔剑,沉声腹语道:“莫让她毁了魂魄,千骨伞已同她化为一体,魂魄碎裂,千骨伞亦随之毁掉。” 其余魔将赶忙收手,若将对方逼得紧了,同红伞同归于尽,并非他们目的。 槿儿见魔将撤了攻击,那只鬼手自头顶移开,张着大嘴呜咽不止,似乎欲将门口的这些魔物一并吞下。 四魔将并作一排商量对策,如何将千骨伞安全取得。 四魔将用得是魔语,声音极其混沌,秋暮听不懂。 很快,四魔将又摆出先前阵法,显然已商量出对策,弃了魔剑,合力将掌心魔气缓缓逼近空中乱吼乱撞的木槿儿。 魔气如巨爪将木槿儿自四面包围,槿儿顿时动弹不得,只张着大嘴拼命嚎叫,凄厉悲切,头顶的红伞跟着飘摇移动。 空中蓦地传来一道清朗之声:“人家好歹是个女人,你们四个魔界爷们合力围攻一个姑娘,不嫌丢人啊。” 话音刚落,纸人中间落下两位仙人,一白,一黑。 白衣飘飘的古未迟一口仙气将纸人吹倒一排,错步靠近将军府大门,见四魔将只怔楞片刻,未有收回魔爪的意思,他声音一冷,低吼道:“你们这四个魔界杂种还不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