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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通判听了,就知此事黄了,自来一事不烦二主,若是他再拿着定金银子去贿赂巡抚,若是事成,长生这边定然门清,行贿之事也就露了痕迹,反而不能这样cao作了。 长生不知此事是张通判主导,还是乐平的那个知府异想天开,他此时如何不明白,这些人是打量着用一个定金空手套白狼,此事若真同意了,后续的钱给不给待定,长生还要防备着日后那边事发牵连自己。 任凭张大人如何舌灿莲花,又加大了贿赂筹码,长生全都没有应下来。 长生见这张大人如牛皮糖一般,最后直接道:“张大人,陵南府地处偏僻,但也有不同于琉省的风景,张大人若需要人作陪,本官可派府衙两个差役陪着,只是今日本官公务在身,就不多于你闲聊了。” 送走张大人之后,薛采赶忙跟长生道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未知前因后果,还当水泥已经声名远播,便急急忙忙的请了大人过来,是我之过。” 人无完人,长生知道薛采小节虽亏,大节却不差,倒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跟他计较,拉着他又叮嘱了几句,便去处理公务了。 长生也没说错,如今他确实公务繁忙,府衙里尚且积压了一堆公文等着他去处理,他刚刚在衙门里坐定,贺勤那头就派人下了帖子,邀他晚上小酌一杯。 上官相请,长生不好拒绝,下衙之后便去了诚悦酒楼,在雅间里等了片刻,贺勤便到了。 长生心中本还忐忑,想着莫不是张通判真的走了贺勤的路子,未曾想贺勤绝口不提此事,反而问起婚事来,正是罗楚楚与他家次子的婚事。 贺勤本以为此事十拿九稳,罗楚楚嫁入他家,算是高嫁,他没想到,长生话语间竟满是推拒之意。 贺勤显然极想促成这门亲事,道:“德固难道瞧不上我家门庭?还是嫌我儿子不够出息?你放心,希儿虽是次子,但该有的一样不会缺。” 听大陈氏念叨了一耳朵,长生不愿意结这门亲事,便道:“齐大非偶,结亲合该门当户对,大人抬举下官,下官本不该推拒,但我二meimei委实配不上三公子,罗家寒微,贺府富贵,高门虽好,但不般配,我meimei若能嫁入大人府邸,日后定然荣华富贵,但我心疼几个meimei,身为兄长,既怕她们日子贫寒,也怕她们过得委屈。” 贺勤笑道:“德固不必妄自菲薄,抬头嫁女,低头娶妇,世人皆是如此,贺家往上三代,也是泥腿子,何来不匹配一说。” 长生一脸诚挚,道:“大人实不相瞒,罗家人口简单,我meimei又是蠢钝的性子,大人家中人丁兴旺,婆媳妯娌,她怕是处理不好,我就盼着她嫁入一个家底殷实的简单人家,只要夫婿心疼她,我便满足了。” 任凭贺勤如何劝,长生都不松口,贺勤只得偃旗息鼓,心底却存了气,贺勤并不相信长生那一套说辞,只当他是瞧不上自己贺家。 长生拒了贺勤之后,一连都未再见到这位张通判,但这段时日里不知为何突然来了不少类似张通判的官员跟他谈这种生意,全都被长生拒绝了。 甚至有人真的求到了贺勤那里,也不知如何竟真的说动了贺勤向长生施压,却全都被长生顶了回去,虽贺勤说话时避开了旁人,但上官被下官拒绝,贺勤到底失了颜面。 长生这段时间也明显感觉到,似乎巡抚衙门那边,隐隐有针对之意,还未等他相处对策来描补,朝廷的旨意下来了,明面上皇帝下旨嘉奖修缮驿道之事,长生又跟传旨官打听了一番,才知建业帝下令内务府和工部分别建水泥厂,两边同时开工。 皇帝旨意下来,长生彻底转正,跟着褒奖一同下来的,还有大陈氏和秦昕然的诰命。 长生心底其实有些心虚,他成婚之后事忙,完全忘了给秦昕然请封诰命,而官员诰命一般惠及母亲和妻子,很少会惠及祖母,长生也不知道,为何在他未曾请封的情况下,居然会有大陈氏的诰命敕封。 大陈氏原还感动,以为长生私底下求了建业帝,而后听了前因后果,神色倒凝重起来,最终也只得长叹一句,道:“陛下还记得我们这些旧人,是好事。” 秦昕然那头,接了诰命依旧神色淡淡,陪嫁们倒比她要高兴许多。 李嬷嬷见秦昕然那副不咸不淡的模样,脸上神色稍敛,将婢女们全都赶了出去,方才轻声问道:“先前看姑娘与姑爷分房而居,老奴便急的不行,如今你们同房而住,却从未叫水,可是房事不顺?” 秦昕然轻轻的瞪了她一眼,道:“嬷嬷胡说些什么,我和相公很好,相公念我年纪尚小罢了。” 李嬷嬷心中嘀咕着都十六了如何还小,又怕是因为自家姑娘不愿,再次开口,这次声音低的几乎只闻气声:“姑娘心中还记挂着表公子?” 秦昕然赶忙摇头,道:“多久的老黄历了,嬷嬷还想着呢。” “姑娘那次坏了名声,本以为表公子能站出来娶了姑娘,未曾想就连嫡亲的表哥都嫌弃姑娘,如今瞧着姑爷是个仁厚心善的,又年轻有为,成婚半年,姑娘便得了诰命加身,只怕秦家几个姑娘里,再没有谁能越过姑娘了。老奴这一路瞧下来,总觉得姑娘对姑爷不甚上心。” 秦昕然心底一突,长生是她的一棵浮木,她急急就抓住,抓住之后,许是这浮木太稳了,她心底便失了危机感,因而只是装出一副贤淑模样,对长生实则不甚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