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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试三年一次,考试程序与乡试大同小异,一共三场,一场三天。 若能通过会试,便被称为贡士,只待经过殿试,便是板上钉钉的进士,一旦通过了会试,殿试不出大错,都不会被刷下去。 一旦通过殿试,不管是进士还是同进士,对于寒门举子来说,都是鲤鱼跃龙门。 等候检查的队伍行径速度不快,长生等了一个时辰,方才轮到他接受检查。 这次检查比乡试时更加严格,一条通道有五人检查,一人检查身份文书,两人检查考篮,两人检查考生。 长生将身份凭证递了过去,那检查的小吏接了之后,翻看之后,一一比对,确认无误后方才点了点头,道:“过。” 长生往前走了两步,有一人接过他手中考篮,与另一人一同检查,考篮里的砚台被拿出来,轻轻的敲打几下,确认并非中空,毛笔的鼻尖鼻头也试着转了转,防止空心,两个兵卒显然是做惯了的,检查起来十分熟稔。 长生被催促着入了一间临时搭建的小棚子里,里面已经有两人在等着他了。 他的头发被散开,衣服被脱掉,一个兵卒检查衣物,为了防止夹带,会试只允许考生身着单衣,长生为了抵御寒冷,足足穿了六层单衣,此时全都被脱了下来。 另一个兵卒在长生身上摸了半天,确认没有夹带之后,方才放行。 长生出了小棚子,拿了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考篮,进了一处院落,他进入了一间标了“琉省”的小房间,那里已经等了半屋子的人。 长生直接走到魏思谦身边,另外两个结保的人也已经在等着了,只差秦如陌一人。 这两人一人名叫陆明,一人名叫余齐,都是参加过两次会试的老举人,也是魏思谦的老相识,因而信得过。 “此次会试总裁是礼部的陈岸大人,听说评卷甚是严苛。”陆明忧心忡忡的说道。 会试主考官有四人,一人为正,三人为副,正职者被称为总裁,副职是副总裁。 “陈岸大人极爱辞藻华丽之文,只怕这次不少人得了消息之后,都在用词上很是下了一番苦功夫。”余齐说道。 魏思谦脑海中依旧是先前从魏岚处得知的消息,对于这位陈岸大人依旧十分推崇,怕两人误解,魏思谦便解释道:“陈岸大人并非第一次出任科举主考官,从先前几次他主持的乡试看来,他虽喜好华章丽藻,但也不贬低言语平实之文,是为难得的公平考官。” 长生心下一哂,面上却依旧如常,魏岚怕魏思谦多想,因而有些事并没有告诉他。 长生不愿意再听魏思谦吹捧陈岸的话,便问道:“也不知秦兄做什么去了,怎么至今还未进来。” 话音刚落,屋外便进来一人,他一进来,好似整个房间都亮了起来一般。 “路上遇到了两个讨厌鬼,这才来迟了。”秦如陌致歉。 众人忙道无碍。 秦如陌既来了,五人凑齐,便能一同签下结保书,这间房间里早就有一小吏在一旁等着,五人刚刚上前,屋外便进来两人。 旁人脸上都满是紧张,这两人却如闲庭信步一般,面上神色不见丝毫改变。 长生侧眼看了这两人一眼,也未曾招呼。 张修却不是那般好打发的,非要凑上来奚落两句才肯罢休,安云在一旁老神在在,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秦如陌翻了个白眼,刚想说话,却被长生止住,最后竟是一句话也未说,签下结保书便走了。 入了贡院,五人分散开来,靠着号牌上的指引寻到了位置坐定。 经过乡试之后,长生的坏运气像是败光了,这次的位置并不在厕所旁边,而是在另一头,算是离厕所最远的位置。 考棚长五尺,宽四尺,高八尺,极为逼仄,成年男子除非个头特矮,根本无法躺下。 考棚内案桌上放了一根蜡烛,并一盆用来取暖的炭火,若是不够用,考场也不会继续发放。 如今的皇帝登基时,便已经修葺过考棚,只是依旧还十分简陋,长生检查一遍,倒是没有发现屋顶又破漏,想来应该不惧雨雪,门边放着两块木板,若是架起来,便是桌椅。 若是晚上睡觉就将其中一块木板挂在门上,勉强抵挡自外吹来的冷风。 考棚都是单面朝向,因着进了这一方天地,根本无法看到别的考生。 这些花销,全都包含在事前缴纳的封卷费里,往常只需三钱银子的封卷费,今次飙高到了一两银子。 辰时一至,长生便听礼炮齐鸣,三声之后,考试正式开始。 立时有兵卒上前发放考卷、草稿纸。 第一场是正试,算是三场里面最重要的一场,题目里有一半是截搭题。 科举考试次数多了,难免会面临无题可出的情况,这时候就有个机灵鬼相出了一种新的题型:截搭题。 截搭题顾名思义,便是从两句话里抽取一部分,拼凑在一起。 例如长生看到的其中两题,名为“十尺汤”“七十里男”,前者取自“闻文王十尺,汤九尺”,后者取自“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这种还算简单,上下连接在一起。 难的是两句不相干的话,硬搭在一起,如其中一题“六龙成德为行”,虽然话语全都出自《周易》,但属实硬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