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师父陪着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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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室静不哗,书几落灯花。 只可惜这种安静祥和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打破了。 “致虚极,守静笃,心无杂念,入忘我境界,运气往返成循环,源源不断,生生不息……” “嘶——”习修谨看书看的实在头疼,把书往旁边一推,自暴自弃的趴到了桌子上,“这玩意儿真是给初学者看的?确定那些小豆丁们看得懂?” “修仙界的孩子从一出生就开始接触修仙,会说话就开始记心法,他们当然能看懂。”瑄亓趴在一本话本前看的津津有味,头也不抬的回道,“而且宿主看的只是筑基的基础读物,总共就那么几句话,哪里难理解了?” “刚开始那仨字我就看不懂好不?”习修谨扯着嗓子哀嚎道。 “不过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修仙界的人从小就开始修仙了?”话题转换之快另瑄亓措手不及。 “……当然了。” “那是不是修仙界里的每个人都知道怎么修仙?”习修谨突然就来了兴趣,从桌子上爬了起来。 “当然了。” “是吗?既然他们都知道该怎么修炼,那他们还加入宗门干什么?” 瑄亓这下终于肯屈尊抬起头看他一眼,对他问出的这个宛如智障一般的问题简直不可思议,“宿主说傻子吗?你以为修仙不需要资源的吗?普通修仙者哪里有那么多的灵石丹药用来修炼?” “也是,不过加入宗门的话,就必须帮宗门办事吧?”习修谨忽视掉瑄亓的讽刺继续追问道。 “那必须是当然的啊,凭什么白白供着他们啊。”瑄亓盘着腿坐起来正对着他吐槽道:“不是我说,宿主你这五年都在干嘛呢?这么长时间连这么基础的东西都还不知道。” 习修谨没骨头似的往椅子上一靠,两腿大开着,将书在手指上转了两圈,埋怨道:“我在干嘛你不知道吗?除了闭关和开会我还能干嘛?就连打个哈欠伸个懒腰我都得小心翼翼的,我还能干嘛?” 瑄亓闻言,心说:“你又不是天天闭关开会,这书房里这么多书也没见你看过啊。” “不都说了没空,而且你觉得我看的懂?”习修谨瞪着眼睛道。瑄亓身体一僵,神色有些讪讪的,原来她不小心把后半句说出来了。 瑄亓默然,好吧,就当宿主确实没时间,毕竟这五年时间里光闭关的时间就已经占了五分之二。说到闭关,其实为了让宿主在闭关的时候不会感觉到无聊,系统会让他们进入到一个假眠的状态,这样无论外界过去多久,对于宿主来说也只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 再就是开会,尧光宗的宗主看着年轻俊秀,丰神如玉,却偏偏像一个老头一样喜欢喋喋不休。每次都能就着一个鸡毛蒜皮的小事,不知所云地说上个几天几夜,说的云里雾里的让人找不到重点。不过话又说回来,修仙之人是不能通过外表判断年龄的,毕竟对于修仙者来说,保持容颜常驻是个小case。 还有就是,习修谨是个长老,也是要帮宗门办事的。但是吧,宗主交给他的事不外乎就是修缮一下法阵,炼几瓶丹药,在外人面前刷刷存在感之类的。 这样想想,宿主好像确实什么都干不了……个鬼啊。你在床上挺尸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没空?你看小黄话本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没空? 瑄亓在心里暗自腹诽了一下,也不理他了。 蜡烛‘噼啵’的响着,满室静谧中,忽听见门‘吱呀’响了一声,习修谨抬头看见一个小脑袋慢慢从门外探出头来,于是立马将身体摆正了。 他看着来人沉声道:“这么晚了,有事吗?” “天色不早了,师父该休息了。”慕良卿扒着门框小声说道。 “你自去歇息便是,不必理会我。” 慕良卿垂眸迟疑了一下,又抬眼看向他小心翼翼的说道:“师父……良卿能不能和师父一起睡,良卿、良卿不敢一个人睡。” 习修谨那一幅面无表情的面具差点裂了,他在识海中对瑄亓呵呵道:“我他喵收个徒弟难道还要陪睡?” “噗嗤——”瑄亓被他的形容逗笑了,“你自己收的徒弟你自己负责,而且他长这么好看你又不亏。” “我可去你的吧,我还没禽兽到对未成年下手的地步,更别说他还是个男的。” “嘻嘻呵呵,还是别瞎想了,他应该是刚到一个陌生的环境还不太适应。” “嗯,你说我要是不答应他会不会记恨我?这种无关痛痒的小事果然还是应该答应的吧?”他可还记得自己最后是要被削成棍儿的,虽然不用自己亲身上场,但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依旧会感觉到各种不适,在这之前如果能拉一点好感值当然是最好的。 “哎呀,小孩子嘛,总会害怕一些莫须有的东西,能有什么事,等他再大一点就好了。” “你可拉倒吧,他都12岁了还小孩儿呢,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早就开始一个人生活了。” 习修谨在识海中和瑄亓说的热火朝天的,把慕良卿晾到了一边,慕良卿站在门口看着一言不发的习修谨也不清楚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只好又轻声喊了一声:“师父……” 习修谨回过神,沉吟了一下,表面风轻云淡,内心十分cao 蛋的对他说道:“你先去房间等我,我稍后就到,不过仅此一次,下不为例。”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的亚子? 慕良卿倒是没想那么多,说了一句谢谢师父就开心的走了。 等慕良卿一走,习修谨整个人就像虚脱了一样瘫在了椅子上。在保全自己的贞cao和提升反派好感度上,他果然还是果断的选择了后者,说不定以后跟反派刀枪相对的时候,他还能留个全尸。 “生活不易,猛男自闭,唉~” “单纯的陪小孩子睡个觉,又不是要你去陪睡,至于这么唉声叹气的吗?”瑄亓撇嘴。 习修谨站起身对着自己施了一个清洁的术法,就视死如归的朝着卧室走去,“你不懂,跟反派待一起总觉得心慌慌的,也不是害怕,就是心慌。” —————— 习修谨走进卧室就看见慕良卿乖巧的躺在床边,并且在他走进来的那一刻就开始对着他行注目礼。 他对慕良卿的视线视若无睹,硬着头皮走到床边,把人赶到了里面,然后盘腿坐在床头打坐,以期就这样把这一晚上熬过去。眼观鼻,鼻观心,心魂俱静,浑然忘我。 当然,真正的心静是不可能的,因为在黑暗中他明显感觉到被人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如芒在背,仿佛一个猎物正被猎人死死地盯着。 ”卧槽,”习修谨到底是没撑住还是把眼睛睁开了,结果他睁开眼就看到了一张放大的脸,近的鼻尖都快要碰到了一起,把他吓了一大跳。 待看清面前的人后,他这才镇定了下来,轻咳了一声问道:“良卿是有什么事吗?” 慕良卿收回支在身前的双手,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失态的样子,也不戳破他的伪装。往床上一躺,一个翻滚就躺回了原位盖好了小被子,然后拍着他旁边的位置道:“师父,该歇息了。” 习修谨特别想对他说,你师父是个能用打坐代替睡觉,不食不水也能活的好好的大仙儿。可是对上慕良卿那双黑幽幽的眼珠子,他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总有一种自己已经被眼前的小孩看透了的感觉,应该是错觉吧? 他打了个响指,烛火应声而灭。 一个小孩子哪来的压迫感,一切都是自己想太多,还是安心睡觉吧。他背对着慕良卿躺下,强迫自己将大脑放空,却在半梦半醒之时,听到慕良卿微不可闻的说了一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