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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屋,她趴在书案上许久,咬了一嘴笔杆上的木屑,她终将饱含墨水的笔尖落下。 因着不会写敬语,她索性单刀直入。 “没想到皇上这么小心眼,不过是和同窗闲谈几句,你便特地写信来让我与他划清界限,着实没必要。怎样处事待人,我自有分寸,定不会逾矩,你就放一百个心。 “况且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后宫佳丽三千,你还去群芳阁沾花惹草,我的头上已经不是草,是树林了,我又何曾写信说过你一句? “昨晚你说以前做错了,可转天又派人盯着我的行踪,这是何意? “最后,如果你知道这么闲,不如去管管你的絮儿?最近她好像要有动作了,毕竟她和太后背后,涉及甚广,我这个无依无靠的孤家寡人,委实不敢和她们起正面冲突。 “就这样,别多想,我和他没什么,爱信不信。 “对了,家父的事就多谢你了,希望没有给你添麻烦。” 舒锦芸从头阅览了一遍,确认没有错字和语病后,自己的语气诚恳却不失霸气,她满意地点了点头,才让小太监拿走。 一下朝,程奕信就拿到了舒锦芸的回信,又马不停蹄地回了一封,差先前的小太监又送了过去。 待小太监离开,程奕信望着桌上的信纸出神,在香薰缭绕间,他的唇角微微上扬。 岁月静好,白音不敢上前打扰。 信再次送来的时候,舒锦芸已经在折腾午膳了,今早吃的早,她已经有了饿意,反正也是闲着,她打算自己下厨。 说干就干,她绑上袖子,系上围裙,拉着映儿钻进厨房。 “娘娘,皇上又来信了。”月梢笑着禀道。 舒锦芸将手中的饭铲递给厨娘,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呈上来。” “……朕并不是监视你,只是你和方御史就在乾政宫门口寒暄,朕岂能不知?而且方才那一幕文贵妃也看见了,她也告诉了母后,朕是相信你,可她们并不会。朕只是好意提醒,你却误会了,朕甚是伤心。 “朕为人大度,还望你谨记。 “还有,莫要凭空毁人清白,朕为你守身如玉。那二十九个妃子朕已经同你解释过,她们只是摆设,你若是不喜欢,朕找个理由遣了她们便是。至于群芳阁,朕是清清白白地进,清清白白地出,难道你不是吗? “岳父的事,是朕分内之事,有些事还在调查之中,朕不知如何和你说起,希望你能理解。朕会一直在你的背后,你并不是孤家寡人,这也希望你牢记于心。 “过几天便是春猎了,往年你一直想去,却被各种事耽搁了,今年你愿意陪朕去吗? “如果去的话,记得叫司织房做身新衣裳。你适合黄色,娇娇俏俏。不了,还是红色好看,……” 不知是否是旁边柴火的缘故,舒锦芸的身上暖洋洋的,一直暖到了心房。 还未等她缓过来,司织房的人就到了,说是皇上让其为皇后做身骑服。她们重新为舒锦芸量了身,还问了想法喜好。 “不知娘娘想要什么颜色?” 舒锦芸想了想,扶着下巴,露出狡黠的笑容,道:“湖蓝色,紧身些,行动要方便。” 敲定主要样式后,司织房的人便回去画图纸。 是夜,广安宫。 程奕信边夹着菜,边问:“白日里,司织房的人来过了吧?” “嗯。” “你选了哪个颜色?红色还是黄色?” 舒锦芸淡淡道:“蓝色。”她举起碗,遮了半张脸,才不至于将上扬的嘴角暴露。 “嗯?” 第46章 月事 程奕信有些意外,道:“原来你喜欢蓝色。”语气平平,未有怒气,更像是自言自语。 舒锦芸将碗放下,眨巴着眼问:“你不生气吗?”本以为没有选他建议的颜色,他会生气,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淡定。 “朕为何要生气?”程奕信反问。 舒锦芸嘴角含着嗤笑,打趣道:“因为我没选你推荐的颜色啊。” 闻言,程奕信也将金碗放下,侧身望着她,面容严肃,说:“朕不是小气之人。” 房间内的窗留了条小缝,冷风阵阵而来,灯火摇晃,却也掩盖不住舒锦芸眼中的光亮。 她瞳中的程奕信浑身散发着寒意,冻得她缩了缩脖子。 身后也是凉飕飕的,未等她回头,她的小腹便疼痛起来,一抽一抽的,像是有搅拌机在搅动般。 “啊!”她惨叫一声。 她的手不停地打着哆嗦,玉箸从她白皙的手中滑落,“啪嗒”,落在了桌上,滚了几圈,从桌上摔落。 未及它落地,程奕信便将眼前颤抖的人抱入了怀里,慌张地大喊:“你怎么了?快传御医!” 一直候在旁的映儿走上前,宽慰道:“娘娘只是来了月事,而娘娘体寒,所以总会疼上几天,吃些调理的中药便好了,奴婢已经差人去熬了。” 程奕信抬头看了她一眼,果不其然,原先在她身后的月梢和绿浮不见了。 他对映儿淡淡地点了点头,收回来了视线。 怀里的舒锦芸瑟瑟发抖,连带着衣裳也在簌簌作响,将他的心也撩拨得火热。 他将怀中的人紧了紧,轻声哄道:“没事的,喝了药就没事了。” 说完,程奕信习惯性地将下巴搁在她的额头,喉结处却湿冷,一触便让他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