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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楚和张口想说什么,却觉得喉间干涩无比,他问她:“你在那个房间里,被关了多久?” 沈岁知想了想,稀松平常得像是说自己去哪里玩似的,“我自己不知道,不过听警/察说是七天。” 整整七天。 绑匪第一天就给了沈家消息,沈岁知却独自在那种地方熬了七天。 晏楚和只觉得涩然。 他愤怒、疼惜、难过、后悔,太多种情绪交错,他最先感受到的却是彷徨。他的原生家庭与成长环境,注定了他的三观与涵养,他不曾见过世界的背面,即使知晓这样的存在,却也没亲自触碰过。 ——他是始终走在阳光下的人。 可是在某天,他意外的捡到了一颗星星,灰色的,并不闪亮,有瑕疵。 但就是无比特别。 沈岁知把右臂袖子挽起,露出那截白皙小臂,上面的纹身张扬放肆,却并不让人觉得反感。 “喏。”她把手臂抻平,倾身凑到晏楚和眼前,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胳膊上除了刀疤,还有别的痕迹在。” 将那串星月菩提向下拽了拽,她手掌往后折了折,让手腕处的皮肤更加醒目,白得近乎可以用脆弱易碎来形容,晏楚和下意识托住她腕子。 距离被拉近,他垂下眼帘,看到那白皙柔嫩的肌肤上有一道横向的疤痕,颜色较深,边缘并不整齐,不难看出当时伤口的严重程度。 这道痕迹被沈岁知用纹身盖住些许,不特意看很难发现,先前他根本没有仔细关注过,此刻被沈岁知坦白,他才知道这道疤的存在和来历。 “这就是我当时弄出来的,那手铐还锈了,也不知道我那时候怎么这么死心眼。”沈岁知说完,自己也笑了笑,仿佛毫不在乎这段痛苦过往。 “这疤估计消不掉了,我也没打算做手术修复。”她随口问他,“是不是很丑啊?” 晏楚和没有回答。 沈岁知本来也不是正经问的,没指望他回应自己,正在她打算收手之际,晏楚和稍稍加重搭在她手腕上的力道,无声制止她的行为。 在她抬头看向他之前,她便听到头顶上方传来男人低沉平静的声音。 “我吻过。”他说。 沈岁知眸光微动,随着话音落下,她只觉得此时被晏楚和触碰到的地方都是灼热guntang的。 弄得她有些心慌。 沈岁知没作声,默默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顺带着揉了揉脸,想暗中试探自己有没有脸红,幸好摸不出异样热度,不然还怪尴尬的。 “噢,反正我也没打算去消掉它。”她低头想把袖子放下去,但被手链勾住,她只得摘下来重新戴好。 晏楚和的注意力放在自己先前送出的礼物上,“你一直都戴着?” 沈岁知心想这男的怎么成天说让自己尴尬的话,胡乱把袖子放下来,盖住那串菩提,漫不经心道:“寺庙里求来的东西有灵性,肯定得随身佩戴啊。” 晏楚和知晓她顾左右而言他,也没揭穿,只轻笑了声,让她在房间里好好休息,随后便出去处理公事。 沈岁知脱下外套蹬掉鞋,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她倒是不怎么认床,现在窝在柔软布料上,那阵疲惫瞬间就一股脑儿的涌上来。 本以为能安心睡个好觉,但这毕竟是晏楚和的私人起居室,难免有他的气息存在,沈岁知现在仿佛整个人被包围住,闭上眼只有心猿意马。 她没去展开被子盖上,就干躺在床上,过了许久,仍旧觉得睡不舒坦。 就在她打算玩会儿手机的时候,耳畔传来房门被打开的声响,她登时老老实实闭上双眼,放缓呼吸,侧躺着装睡。 她听到脚步声逐渐接近,最后停在床边,沈岁知摸不清楚晏楚和的意图,他在屋内待了片刻,随后便传来衣物褪下的窸窣声响。 沈岁知脑中倏地出现四个大字—— 白日宣/yin。 她差点儿被吓得从床上蹦起来,正要睁开眼睛,就感觉到有件衣服落在自己身上,清淡冷冽的松香瞬间将自己包围。 沈岁知眼皮微颤,发现这是晏楚和的西装外套。 将衣服盖在她身上后,晏楚和便转身离开,直到听见房门关闭的声音,沈岁知才将双眼睁开。 她脑袋放空的发了会儿呆,也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径直将脑袋往下埋,鬼使神差地嗅了嗅那件外套。 很熟悉的气息,一如既往的让她安心,像是被人抱在怀里似的。 沈岁知这么想着,脸颊无意识轻蹭两下西装布料,觉得那阵困意似乎再度涌上前来。 她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这行为不大好,做贼心虚地将姿势摆正,生怕房间哪里有针孔摄像头什么的,要是被看见实在说不清楚。 随后她乖乖阖上眼,指尖攥着晏楚和的外套边角,窝在床上缓缓陷入睡眠。 作者有话要说:春节愉快,少出门多喝水。 第46章 从柏林回来后的几天,沈岁知先是将沈家股权收入囊中,股东会议那天把南婉气得半死,据说她回去后气急败坏地同沈擎追究,又被他简单打发走。 南婉是否对沈氏虎视眈眈,这并不在沈岁知的关心范围内,她有自己的生活要过,虽说网上舆论已经控制住,但她跟晏楚和的事情仍旧是大众的饭后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