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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沫自然顾不得这些了,把没削好的苹果往嘴里一塞就跑到梦蕊家跟她说。 梦蕊的奶奶坐在门口乘凉,以沫喊了声“奶奶好”就直奔梦蕊的房间。梦蕊也正拿着手机在看这条短信。以沫的心“咯噔”一下有一瞬间怪怪的感觉,但还是没多想立马扑到梦蕊的身上,两个人叽叽歪歪地分享起这件事来。 女生的心理还真是微妙。以沫本来就知道这种短信都是群发的,但是为什么在那一瞬间会有点奇奇怪怪的感觉呢? 笔试总共三天,据说每天写一篇文章,三篇中有一篇被评为“优 ”、两篇或者两篇以上被评“优”就能正式成为社员了。以沫很纳闷,虽然这个文学社牛逼哄哄的,但为什么连个笔试都要弄个三天呀? 以沫照例还是和梦蕊一起去。象城盛夏的天空在以沫的眼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云朵的边缘异常分明,好像每一朵的云后面都藏了一个小太阳,因为四周总会直射出无数道让人惊奇的光线。云朵的轮廓深得会让没有来过温州这块土地上的人简直不能相信。许是因为沿海的缘故吧,以沫在心里这样想。 到学校之后,以沫跳下自行车的时候觉得头好晕,梦蕊摸了摸她的额头惊叫说肯定是中暑了,于是便说先送以沫回家休息或者去二中附近的门诊部看一下。但以沫又怕误了笔试的时间,便咬咬牙说没事的,千万别耽误了笔试。 阶梯教室异常的闷热,虽然天花板上足足有十几个电扇在转,但以沫还是觉得像火炉一样,可她却又没有一滴汗。以沫自己心里也明白这百分之百就是中暑,但还是硬撑着。 鲁余凡在讲台上讲的东西以沫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她将脑袋侧着靠在桌子上,只见梦蕊听得好像很入神,不时地点头表示赞同老师的说法,有时听到几句很精彩的句子又很兴奋地记在本子上,也时不时地和边上的杨夕讨论两句。 直到鲁余凡把A4纸发下来了,以沫才意识到他讲完了,接下来要开始动笔写了。以沫小声地问身旁的梦蕊要写什么。 虽说是相伴而来但也毕竟是同龄人,不会像大人那样知轻知重地照顾小孩。以沫不会怪梦蕊方才因为认真听课而忽略了自己。但是以沫的心里好无助,梦蕊落笔还是像小时候那样重,敲得桌子咚咚咚地响。以沫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为什么要入文学社?”这个问题以沫认为是自己思考得最成熟的问题,之前她还特地写了一封信给鲁余凡,信的结尾还口口声声地说自己没有别的不好的想法,但是此刻自己连握稳笔的力气都没有,肯定不能交上一篇完整的文章了。 以沫的心里乱成了一锅粥,她看着讲台上的鲁余凡,很模糊,但还是可以看得清哪儿是脑袋哪儿是手。她用手努力地支撑着重得像铅块的头,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心里忽然想到了夏丛熠,可是此刻的他知不知道自己很难过,无助得都快要死掉了呢? 眼泪没有预兆地流了下来。如果自己就这样交张白卷上去然后走掉的话鲁余凡老师会怎么想自己呢?人身体一不舒服意志也会跟着变得异常脆弱,尤其是女孩子。但是以沫还是咬紧牙关用尽全身的力气一个字一个字地将混乱的思维写在了纸上。 笔试结束后,梦蕊把以沫带到象城大道上的门诊部看了医生,她们包了点药后便叫了一辆三轮车,把自行车挂在三轮车后面回了家。 以沫以前也中过暑,每次一中暑就会病好几天,头痛发烧呕吐不止,这次也是一样。mama让梦蕊给以沫请假,问问老师能不能开学以后再给个补招啊什么的。 “这孩子一心想进这个文学社,又好强,看她现在这样子,我心里也难受。”以沫躺在里屋听见mama对梦蕊说。 “婶婶,以沫比我功底好,进文学社肯定没问题的。我会跟鲁老师说的,放心吧。对啦,婶婶……我进文学社的事儿您能不能别跟我奶奶还有我爸妈他们说啊……” “我知道你爸妈挺……婶婶知道的,你放心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别有什么后顾之忧。加油哦!” “谢谢婶儿!” 说完以沫就听见一阵利索的自行车的声音,随着一声铃铛响渐渐远去了。 以沫突然觉得整个世界的人都在为梦想而努力,自己却只能躺在这里,连起来走几步都会头晕,顿时眼泪就像吊瓶上的盐水一样“吧嗒吧嗒”地在心里流成了一条小小的河流。 “我被文学社录取了!以沫、梦蕊也是!真是好开心。” 看着杨夕空间里的说说,以沫心里却平静得很,心想这个鲁余凡还真是有点意思。 “鲁老师,真是很抱歉那几天的录取考试我……真是病得不是时候,我甚至都想不起第一天交上去的纸上写了些什么,真是丢脸。可是我很意外,您居然没有拒绝我进文学社,您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发完短信,以沫把手机放在桌子上,边和杨夕聊QQ边等短信回复。 …… “哈哈,这个笑话梦蕊那货肯定也听过。” “哦对了,这个星期文学社布置的文章你写了没有?” “没呢,我在寻找灵感,嘿嘿。” 手机响了,以沫打开一看,是鲁余凡发来的: “笔试的成绩固然很重要,但我更看重的是学生真正的内心是否有热情、是否愿意为梦想努力。你那天的那封信我读过了,你已经给过我感动,虽然你也说那封信不是你用来敲门的砖,但那份热情已经让文学社为你敞开了大门。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