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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时觉得诧异起来,“朕吩咐过老五只盯着伪梁边境?” ”朕记得没有啊。他的惊风司怎么回事,从来不报秣陵都那边的消息?颍川虽说是个边陲小国,毕竟地处要冲,朕不可能叫他不要管颍川国。——老五事太多,把这茬儿忘了?不对,他心细,不可能忘。”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不留神撞到了地上跪着的高陆行。 电光火石间,皇帝想起高陆行半个时辰之前报的那句‘感情甚笃’。 他猛然停了脚步,“混账!他敢因私废公!” 皇帝当即喝道,”高陆行,立刻带人去泮宫,看看敬端公主是不是还好端端地在泮宫里!” …… 当夜的混乱持续第二日清晨。 皇宫禁卫侍卫统领高陆行带了上百禁卫精兵,执皇帝手谕,连夜奔到泮宫叫开正门,如狼似虎冲入了甲字学舍。 ——只看到了穿戴整齐、镇定坐于学舍中、静候他们到来的谢兰。 敬端公主潜逃的消息传出,朝野大惊。 兵部当即颁布谕令,命五城兵马司清点人马,前去城郊驻扎的三百听风卫扎营地,擒拿所有听风卫。 待五城兵马司赶到时,扎营地内除了十几个留下掩护的死士,其余两百余名听风卫精锐早已人去楼空。 五城兵马司捕拿不到听风卫统领汪褚,立刻扑向城南祁王府,缉拿敬端公主身边亲信洛侍读。 周淮命人将祁王府头顶悬挂的黑底鎏金大匾额摘下来,放在正门门槛处,遣冯大管事与门外叫嚣的五城兵马司统领说, “除非奉了六部发下的抄家手令,祁王府立刻将正门打开。否则,今日胆敢跨过祁王府匾额者,诛灭他九族。” 五城兵马司统领不过是奉命办事,听了诛灭九族的威胁,立刻便怂了,满脸赔笑与冯大管事说尽了好话,收兵回去兵部复命,与上峰抱怨说祁王拦着不让抓人。 缉拿相关人等的谕令是兵部尚书签发下来的,下属拿不到人犯,兵部尚书也不敢冒着‘诛九族’的威胁亲自上门要人。 当日他便洋洋洒洒写了千言的奏折,把祁王出手阻拦、威胁朝廷命官的事情捅到皇帝面前去了。 你自己的儿子,你自己看吧。 皇帝勃然大怒,伸手指点着奏折破口大骂,“混账!他要诛谁的九族?好大的胆子!朕还在这里呢!” 越说越怒,伸手拿起案上朱笔,龙飞凤舞批下‘他大胆!依律前去缉拿’,把奏折发回兵部了。 兵部尚书得了皇帝的朱笔批阅,心神大定,依旧遣了五城兵马司去祁王府拿人。 过了大半日,五城兵马司统领又灰溜溜地回来了。 “今日兄弟们在祁王府外对峙了半日,下官宣读了圣上御批的奏折啊!祁王府管事跟没看听到似的,还是那句话,‘今日胆敢跨过祁王府匾额者,诛灭他九族。’大人,下官位卑言轻,要不然您老亲自登门——” “不不不!”兵部尚书连声拒绝,“不妥当,不妥当。本官另有妥当之法。” 他连夜又写了一封洋洋数千言的诉苦奏折,第二日再度递到了皇帝案头。 但今日皇帝看到的,不止是兵部尚书一个人的奏折了。 祁王也写了封言简意赅的奏折,一并呈上了皇帝御案。 那是一封谢罪奏折。 奏折里言语谦恭,‘儿臣不胜惶恐,戴罪之身,恳乞死罪。’ 请皇帝饶恕他阻拦兵部上门拿人的不敬之罪。 随着谢罪奏折递进来的,还有调度皇城惊风司的铜虎符。 皇帝拿起做工精致、栩栩如生的铜虎符,放在手里掂了掂,冷笑道,“连皇城惊风司都不要了,老五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他以为搁挑子能威胁到朕?” 当即厉声吩咐中书省当值的官员进来拟旨,皇帝当场念了口谕,把祁王身上担着的职务一撸到底。 想想看还是恼火,又传令下去,“朕不抄他的家——去把他的王府门封了!让他在自己的府里静静心,想一想,为了个洛氏子与朕忤逆,什么都丢了,值不值得!” 旁边随侍的福长海神色微动,闪过忧虑神色。 当值的中书侍郎写好了圣旨,拿过来给皇帝过目用印,小心翼翼问了句,“那祁王府里藏着的洛侍读……还要缉拿么?” 皇帝把手里握着的铜虎符丢到大书桌上,越看越不顺眼,愤然拂袖挥落到地上,砰的一声巨响,怒喝道,“缉拿!” 中书侍郎立刻坐下去继续草拟圣旨。 皇帝胸口发闷,靠坐在黑檀木大书桌后,眼睛无意识地盯着对面墙壁上雪白的熊皮。 ——那是小六儿在北苑误猎杀的那只祥瑞。 邺王投水自尽的头几个月,他心里恼恨着小六儿只顾着同他怄气,竟忘记了这么多年自己是怎么宠他的了。 不论是小六儿,他那不争气的母妃,他的母族,他统统都不想看到,全忘了最好。 邺王过世第一年的周年祭日,谁也不敢提醒他。 后来,小六儿第二年祭日时,他自己想起来了。吩咐了福长海,从内库库房里翻出来祥瑞的整块毛皮,挂在南书房里。 皇帝后悔了。 邺王的棺椁,到底还是从北苑猎场起了出来,归葬皇陵。连带着悬梁自尽的纯妃,也重新恢复了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