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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春和会开心,却见她气鼓鼓将头扭向了一边。 纪初霖心道不好,却又着实搞不明白春和在气什么。 难道她觉得我和陈元有了社会主义兄弟情?纪初霖脑中闪过一念,却又很快放下,他家小春和自然不懂这些。 答案只有一个——女权觉醒! 纪初霖再度有了搬起石头扎了自己的脚的感觉。虽说他依旧不知春和究竟在气什么。 “纪雨你在为何事担忧?” “娘子在生气。” “为何?” “女人的心思我们别猜……” 陈元抬眼看了纪初霖一眼,未说话,眉梢却狠狠一扬。 宦官捧来球。 蹴鞠使用的球是充气的空心球。市面上常见的是用八片五边形皮革缝制出来的牛革球。近来,一些厉害的手工匠人做出了用十二片五边形缝制出来的球。只是市上少见。 宫中却是不少。纪初霖初次摸到宫中的球时也曾为他们做球的精湛技艺而感叹。 拿到球后,纪初霖对陈元使了个眼色。 却又下意识看向春和。 春和心里依旧沉淀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怒火,但见纪初霖要上场,那说不清缘由的不悦化成了不安,想要冲纪初霖挥挥丝绢,才发现丝绢在手中越捏越紧,几乎被汗水浸透。 冬儿始终看着她,觉得有趣,笑道:“这么多人,纪公子也听不真切,大概以为是春和你在唤他。” 春和知道,却还是嘟着嘴,不高兴。 偏偏纪初霖又看了过来,面上依旧带着一贯的温柔笑意。伸手,比心,动作幅度很小,旁人窃窃私语,只道这纪少爷是何意思? 唯有春和却看得真切,懂得真切。 他在说,别怕,相公在这里。 登时,春和心中一软。忍不住埋怨起自己来,那些女子要闹,由着她们闹去就行,难道她的相公还会跟她们跑了不成? 伸出手,对着纪初霖,比心。 纪初霖似乎长长松了一口气。 春和终于笑了。 见她笑了,纪初霖这才放松下来,轻轻拍了拍手中的球,弹力十足。 “老祖宗若是穿越去千年后看一场足球比赛,估计得气得砸棺材板——不对,蹴鞠和足球也不算彻底相同的运动。” 陈元习惯了他嘀咕自己听不懂的话,也不以为意。 只道二人场户比赛已开始,定要小心。 二人场户即是两人对踢,玩法很多。 每人连续踢两脚球被称作叫“打二”,若想要博得人们的注意力,第一脚也可加一个空中停球动作,此为“捻”。再在第二脚将球传出。 陈元开球,他自然想要玩一个能让官家记住的花样,便一脚将球狠狠踢上高空中,几乎算是直冲向天空的球吓坏了一只路过的小鸟。冲入最高处后,球像是沉迷于高空的景色,微微驻留,又直勾勾迅疾下落,陈元仰头,根据球下落的位置微微移动自己的方向,抬脚,球稳稳停留在他的足间。 围观者掌声大作。 纪初霖也轻轻拍着手掌。他一直非常佩服陈元踢高球的能力。能将球踢得直飞入云霄又让球落在足尖上的禁军唯有陈元。此种动作在白打中被称作“飞弄”。 陈元的第一脚踢得厉害。 开封府的第一脚也不示弱,两人的脚法惹得围观的人啧啧称叹。 对纪初霖使了个眼神,陈元第二脚将球踢给纪初霖。 纪初霖用膝盖停下球后,球便稳稳落在他的足间上。在他看来蹴鞠的这种玩法更像是后来的花式足球。 接过球后,纪初霖脚尖微微向上使力,球向上轻轻一跃,稳稳落在他头上,纪初霖头轻轻一动,一弯腰,球顺着他的脖子滚过后背,直到腰间。 众人啧啧,却又开始嘀咕到了这种时候纪初霖还能有什么招数让球飞离身体? 却见纪初霖忽然整个腰向下伏,球顺着之前的球路滚回了头部,当球到达后颈位置的时候,他微微仰头,停下球,略一停顿。用力,头一顶,球再度稳稳落在头上。 重头戏开始,纪初霖将自己在后世学习的花式足球和来到宋代后学习的蹴鞠手法混合在一起,球在他足下是一个有着旺盛生命力的小宠物,围着他这个主人打转,在他头、肩、胸、膝盖上纠缠玩闹,舍不得离开分毫。 终于,纪初霖轻轻一脚,球又回到了陈元脚下。 几次三番,估摸着官家对他二人的单球球技略有些厌烦后,陈元一边玩着花样,一边便请宦官拿来第二个球。 宦官拿球的过程中,先前那个球依旧在两人的足上、肩头传递。始终没有落下。 开封府的两人面上已经有了疲惫色,额上汗水涔涔,后背的衣衫也一大片汗渍。 第二个球拿来,陈元给纪初霖使了个眼色,纪初霖用脚接过第二个球,轻轻一颠,让球停留在肩头,又一动,球回到了脚背上,他做好了准备,内心却有些踌躇。这种玩法他到了汴京才接触到,这两年忙着踢对抗赛,很少玩白打。也就这段时间加强训练了一下。 慌乱中,一时气息都有些急促。 毕竟他知道,此场比赛的胜利意味着什么。 纪初霖只能下意识在场中找寻。 春和看见他的目光看向了自己这一方,伸手在头上比了一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