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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美男是闺女_分节阅读_12

    红艳艳的大床,冥爚轻轻掀开纱帘。入眼就是花倾悦沉睡的面容,只是肤色因为这两天没进食的原因显得苍白。打开瓶盖导出药丸,冥爚含在嘴里抱起花倾悦用嘴撬开他的牙关,将药渡进他嘴里。离开花倾悦的唇后,冥爚就这样抱着等他醒来。花倾悦的命可是他劳心费神捡回来的,从左千川那拿给他吃下的丹药都能买下整座城了。之所以故意放走芙柳是因为她没把他的玩具肢体弄坏,不然,就她那垃圾玄女神功,连跑都没门。

    疼……不是身上的伤痕多疼,是心。死了也会疼么,惨叫仿佛犹在耳边,那些黑衣人每杀一个人就会刻下一朵蔷薇花,跟他衣服上一样的花。那一剑贯穿的不是他的心脏,是他的绝望。花倾悦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底的是数不清的红纱飘帘,在他眼里这个颜色已经变成……血的颜色。他也知道此时自己正躺在谁的怀里,那诡异的香味他终生难忘。

    “为什么,不是说好了吗?为什么还要这么做?”音声苍白无力,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哭闹,花倾悦就像一瞬间成长了。

    冥爚喜极的目光立即变得阴凉:“你哪只眼看到本教主血洗花府了?”

    “这个怪异的花纹是绝冥教的不是吗?告诉我,是不是你?”至今还抱着一丝希望跟绝冥教无关,还想着跟冥爚能远离尘世。花倾悦不经唾弃自己,亲眼看见绝冥教手段残忍的血洗花府,醒来后的他连质问都是那么不争气。

    冥爚点点头,随即按住一脸绝望的花倾悦将他转个身对上他的眼睛:“既然这么认定,那就好好的恨,别像豆腐一样一拈就碎,这种程度对我可是不痛不痒。”现在他算是彻底明白了,这种相遇本身就是一种灾难,灾难过后也没见的多有后福。

    花倾悦没有一丝躲避,黑宝石般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那双带着红色影子的眸子,首次在冥爚眼前露出坚毅的样子轻启红唇:“我会的。”

    冥爚邪气一笑,拍拍手掌。后面端着水果食物的侍女立即上前,冥爚随手拈了点心就往花倾悦嘴里塞,花倾悦冷脸别过不愿意就范的摸样。

    “我给你机会恨我,可不是想看饿的咽气都没劲的人在那瞪,吃饱了才有力气恨。”捏紧花倾悦的下颚,冥爚不由分说将点心塞进他的嘴里。这娃的养好了才能欺负,摔一下就坏掉的玩具怎么玩。

    花倾悦僵硬的咽着嘴里的点心,对冥爚接着喂的姿势摇头指指喉咙。这样粗鲁的喂法,真怀疑是不是想噎死他。冥爚明了的让侍女放下东西出去,拿起左千川摆弄给他的果汁喝了口,抓住花倾悦强硬撬开他的嘴渡进去。

    喝下果汁,花倾悦使劲推开冥爚侧过身不去看他:“别碰我,你出去。”从一开始,冥爚就是表里如一的人,他知道的,也看到了的,恶魔的皮囊魔鬼的心肠。

    冥爚不高兴蹙眉:“我为啥要出去?本教主可是带着十抬花轿,当着盘龙城老百姓的面把你花倾悦的尸体抬回来的,明媒正娶,你爹娘早同意了。你就给我死心塌地的呆在本教主身边就成了。”随即,冥爚再度将花倾悦抱进怀里,这手感,总算是对了。

    “你没遵守约定,不算数。”他什么都没听见,也不感动。花倾悦低下脸催眠自己,一双水眸仿若秋水,泪眼迷蒙起来。爹娘对他百般呵护,万般宠爱却因他一人落得如此下场,他没办法替他们报仇还贪恋仇人,甚至连报仇这样的想法想不不敢想,只能嘴上说着恨。

    看着花倾悦轻颤的肩膀,冥爚捏紧他的肩膀口齿清晰的道:“不准哭!告诉你,想报仇你只能呆在我身边才有机会。就算你痛不欲生,即使你一千个一百个不愿意你都得好好给我活着,活在我看得见的地,不然我一不高兴就把你花家祖坟夷为平地,顺便把你那两个哥哥一个meimei全部卖到左千川的妓院去,明白否?”

    看着冥爚阴沉的双眼隐约有泛红的迹象,花倾悦不争气的点头,刚点完头眼泪就夺眶而出,像怕被冥爚看到,花倾悦急忙伸手抹去眼泪。冥爚伸手挡住他的手,轻轻吻净他脸上的泪水。对花倾悦,除了恐吓下、威胁下,他算是没辙了。

    ☆、第十一章 (2954字)

    花倾悦睁大眼睛看着床顶,无论是在床上还是床外,这个房间入眼都是红艳艳的纱帘。这几天除了送饭的侍女冥爚再也没有来过,他也没有踏出这个房间一步,冥爚没有禁锢他,说是除了绝骨林他爱上哪晃悠都可以。

    “公子,更衣出去走走吧!闷在房里迟早会闷出病来的。”一旁侍女迟疑了下还是开口劝,教主只吩咐她守着这个天仙般的公子,谁知道他那么能闷,他再不出去她就要发霉了。

    花倾悦看了眼有些烦躁的侍女点点头,还以为除了看着他,这些侍女都不会跟他讲话,毕竟一个个都冷着脸很阴沉的摸样。一身黑衣的侍女松了口气,出去一会又回来,手里捧着雪白的衣裳,正是冥爚送给花倾悦的那两套。

    花倾悦惊讶的拿起衣服查看,没错!是他睡觉时亲自放在衣柜里的那两套,为什么要特地拿回来?有太多的为什么想问冥爚:“你们教主呢?”

    “在左护法的千竹居,公子想去的话,属下可以带路,教主说了公子哪里都可以去。”黑衣侍女冷淡不耐的神情顿时消失,左护法的千竹居除了教主,能经常进出的人一只手都数的清,跟去没准能进去瞅瞅到底是怎样个地方。

    花倾悦摇摇头:“不用,我自己去吧!你告诉我怎么走就可以了。”他相信冥爚根本不会派人时刻监视他,只要他没闯入他说不能去的地方,应该都会畅通无阻。

    千竹居,一条青绿平石铺就成路,路的两侧放置一些大小不一的石头,石头后是高低不就的竹坡,载满的竹子一路延至林子深处。入口处木质两米高的门匾上写着千竹居,宽厚的支架两边还题着两句诗:筝骨幻做竹尾屈,玄铁终将绕指柔。

    花倾悦踌躇了下,终究被隐约传来的琴音吸引,缓缓踏入一片青绿环绕的仙境。

    “左千川,能否换个曲子?整天就这首的,还替我平心静气驱除魔性的,我再听下去就要发作了。”冥爚躺在横跨在木屋前河流边的巨石上,红色的靴子随意放在一边,光裸着脚丫懒洋洋的踢着溪水。

    左千川停下手指:“别像个进入更年期的女人一样,一大堆不满加呱噪。你这松懈的摸样若是一年前不知道死了几回了,身为教主,我希望你多几个心眼。”这就是冥爚对他的信任,只要进了他这里,冥爚从不提防什么,松懈到不管他靠近离开,不刻意去察觉根本就不知道。

    冥爚闭上眼,深呼吸了下新鲜空气:“死在这里,也不错。”人间仙境,不得不说,前教主还真是宠爱左千川,绝冥最好的一块地都给了他。

    “得了,别污染我的地。喏,接着。”左千川从一旁的桌上拿起箫往冥爚挣去,冥爚慵懒的收回浸泡的脚丫,手一扬准确的抓住飞来的萧。

    “你给我唱那首歌的词我就吹,不然你一个人继续独奏。”第一次看见左千川的时候,他青衣萧条,独坐在绝命崖上弹着不算熟练的琴,但是曲子很好听。三年,同一首曲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弹着,只要有时间他都会去绝命崖听,而左千川每次早晨都会在那弹,都知道对方的存在却没说过话。后来听熟了他第一次拿来萧和他合奏了,很有默契的合奏却仍旧没有说话。后来,说上话了,在之后,混熟了。只是……不管他怎么缠,左千川都不会给他唱词也不会写给他看。

    左千川翻翻白眼:“又来,不是跟你说了嘛!这词对你们而言太过伤风败俗,没准你听了就不会认为这个曲子好听了,这不都为你好。”冥爚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不懂看人眼色。说那么明白,拒绝那么多次,摆明了告诉他不想唱嘛。他不擅长唱歌,更不想他左大护法的缺点在熟人面前放大。

    “我说左千川,你第一天认识我啊,我做的事情哪一件没勾搭上你伤风败俗的范围内?”对左千川同样的回答哼之以鼻,连男人他都敢娶回来,这都不算那什么才算,拿这个理由框他,没门。

    也是,这么说来冥爚会这么开化也都是他的功劳才对。左千川得瑟笑了笑:“好吧!成全你,看你魔性发作越来越频繁,没准下一次就把命给交代了,好歹让你死的没有遗憾点。”

    萧起琴随,音律缠绕着竹林,左千川好听的声音回荡在千竹居。纯熟的演奏,扣人心弦的旋律,迷人的嗓音,一切与千竹居如此搭调。

    花倾悦背对着林子里,靠在离木屋较远唯一的大树下揉着脚。他没有勇气转头去看河边琴箫和瑟的两人,不止是两人融洽的气氛让他却步,甚至有些羡慕他们合奏的默契。听得出来,这种熟练与默契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出来的。他一点都不了解冥爚,如若不是亲眼看见,他也不知道冥爚也不是只会杀人。

    那么,他们之间又是哪种感情,这个左护法在冥爚的心里是什么?花倾悦垂眸,突然感觉多余的那个人是他,即使他的琴技更好,即使文采更胜,他也写不出这样的曲子也无法再开口说喜欢冥爚。花府几百口就这样横在他眼前,让他没有勇气去跨越。擦掉眼泪,花倾悦踩着音符末尾的旋律往出口走去。

    一曲完,左千川抚摸着琴道:“你的箫声比起之前的凌厉如今多了份柔情,真是一物降一物,狼真的会爱上羊啊!”

    冥爚将潇随意一仍,闭眼躺回巨石,脚丫仍旧拨弄着水流。只是心早已乱了,他算是彻底明白自己是真的爱上花倾悦了。让他成为泣血剑下活口的那时候起,让他完好无损回去的时候,又或者……

    “左千川,说实话你唱歌比你呱噪的时候好听多了。”只要心还跳,就有我逗你笑,牵着你慢慢变老。到老啊!他这副日渐败坏的身体有那么长命么……

    “那当然,虽不够洪亮唱不出豪情万千的气势,自我感觉跟河图的音色相似就是没把他那份味道唱出来。”说到底,除了声音好听外,这首歌算是被他唱的没啥特色……

    “我误导他是绝冥教灭了花府的。”冥爚眨眨眼,无辜的看着左千川,像无助的孩童一样。

    左千川意外的挑眉:“哦,你冥爚什么时候喜欢上背黑锅了?”喜欢背黑锅还灭人家玄女山庄做什么,问世间情为何物啊!答案还真是废物。

    “天晓得,我居然怕他知道家人死了,仇也报了,然后就自知羞愧活着就去找死了。”就算花倾悦知道了他也能让他死不了,明知道的,依然害怕。

    看了冥爚忧郁的脸庞半响,左千川不禁扑哧一声笑出来。冥爚狂妄自大得当自己是神一样,如今也有这幅摸样怎能不叫他笑话。冥爚蹙眉,左千川笑的太过了吧……

    笑够了,左千川手指轻轻摩擦着较矮的竹叶,一副竹仙高雅的姿态,只是嘴里却对着冥爚说:“怕这怕那多没安全感,把你家花花吃了呗,吃干抹净就是你的了,省的闹心。”

    “这还要你教,他那豆腐做的身架又是自杀又是被杀已经经不起折腾。得养好点,你多贡献点药膳什么的,以后本教主玩腻江湖打算隐居了就揣上你。”说到左千川的药,冥爚眼角眉目都染上揶揄。

    “呸!谁要跟你去做打杂做饭的小厮。老子就喜欢呆在这片林子里生老病死,等你隐居了,咱们就弄个信鸽什么的传传字条就好了,见面尽量不要了。”

    冥爚开口欲说些什么,胸口一股寒气顿时四起直逼喉头,接着一口黑色血液直接吐进溪水里。左千川立即坐回琴台边拨弄琴弦,柔和的音律再次回响在竹林,担心的看了眼冥爚:“没事吧!吐墨汁了。据说章鱼很腹黑,才会吐墨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