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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一楼大厅里乌压压挤了一群人,挂号排队的患者破口大骂:“是你家死了人吗!!” 患者怀里的婴儿呜呜地哭,护士被迫下楼维持秩序,尖锐的女声在大厅上空回荡。 孟淮明突破医院过道间拥挤的人群,他迈过通往天台的窗,酸腐狂热的气息退在了身后。 他一眼就看见了燕灰,他站立的位置离栏杆很近,围巾被吹起来,遮住他的半幅面孔,身影缥缈的如同即将羽化而去。 孟淮明心脏一紧,快步上前,被负责问话的拦住:“哎,同志,这里不能过去。” “燕灰!” 孟淮明高声喊,燕灰听见了所有,却并未立即回头,他停下正在复述楚鹤跳楼的现场情形,如同陷入某种异时空的魔障。 继而他转过视线,那一刻孟淮明几乎要死在他的空洞和麻木里。 孟淮明对那位民警说:“他身体不好,麻烦、麻烦您带他过来。” 那民警似乎在确定孟淮明的身份,燕灰说话的声音太低,他还没听清那些答复,就已破碎在了风中。 民警点了点头,终于带离他远离了那危险的边缘。 “这样,因为他和楚先生之前有接触,还差一个笔录,还请你们配合,去走一趟。”他对孟淮明说:“之后你就可以带他回去好好休息。” 天台上当时有不下五人,这是公共场合的重大隐患,而由于楚鹤的身份特殊,虽说没有造成其他伤害,依然影响了正常的秩序。 孟淮明和燕灰下楼时,就听见由于缺少护理人员的住院部里患者嘈杂的议论。 “谁?谁跳楼了?” “好像是个明星啊!叫什么楚鹤,我还看过他的电视剧。” 一个摔断腿的中年人摇头:“啧啧啧,明星还这么想不开啊?” 他老伴拍他的胳膊:“人都没了,有啥好议论的。” “怎么,还不认人说了?”中年人皱眉:“年纪轻轻,一有什么就想不开,还明星呢,就这心理素质?” 另有人叹息:“不过确实可惜了……” “明星怎么了?!”来探望病人的年轻女孩哭道:“人都不在了,现在说这个不腰疼吗?” “你这小妮子——” “安静!安静!”留守的护士脾气大:“都别乱说,这是社会□□件,管他什么明星不明星,都跑出来干什么,回病房!” 民警给他们领到车边,门一开,却见里头已经坐了一人。 或许用“坐”已经不恰当了。 他分明是正常的坐姿,却沉陷一种极度佝偻和颓败,明明还是一身牌子,不染灰尘,却好似被丢到泥堆里,按着头吃了几口污水。 经纪人江畔脸色煞白地看向他们,神情略有松动,继而重重闭着眼。 “还好?” 江畔抿着唇点头,继而用力用拳头捶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他抖着手解锁手机,屏幕亮起了一大排消息,他逐一点开,打字回复。 民警看了眼手表,看向燕灰:“等会儿还有同事过来,不好意思,你们……” 这正和孟淮明的意,三个大男人挤在后座,倒足以让他确保燕灰在视线之内。 车开到一半,楚鹤工作室已发布通告,楚鹤长期受抑郁症的影响,已服药半年……孟淮明没有看下去,车内的气氛逼仄到了极致,简直要爆裂开来。 文字数据流所呈现出了与医院内截然相反的场面,眼泪流淌成了河。 抨击网络暴力的讨论再次拉上燃烧阈值,一瞬间楚鹤的粉丝空前暴涨,想他爱他怜他的言语挤满了每一条微博。 包括《你来我往》的宣传预告,而不带Tag的广场广场上,盐熏的粉丝在高呼:“不要让悲剧重演!” #盐熏抑郁症# #楚鹤抑郁症# 两条并排在红爆下,在沸点上燃烧。 江畔忽然问:“他最后说了什么?” 燕灰垂下眼:“谢谢,还有……再见。” 江畔用双手捂住脸,整个人弓了下去,没有啜泣,沉默发酵在他掌中。 到了局里,几个人挨个做笔录,由于燕灰那边与自杀对象有语言交流,被单独叫去还原现场。 他一路都在握着孟淮明的手腕,而直到分开时,孟淮明才察觉出腕部的疼痛,那生生掐出一圈红痕,与燕灰表面沉陷出的冷静截然不同。 越冷静,越疯狂。 江畔需要时间处理通告和消息,民警表示理解,孟淮明看他解除了手机静音状态后,一个接一个的电话就在打进来。 他带着耳机接通,他断断续续重复着:“是的,楚鹤已经确定身亡,坠楼,对……已经通知了家属,恩,这之前我在他身边,只有我在他身边……谢谢,多谢关心,谢谢。” “他没有针对谁,网络的原因……不能、不能这样写……那个小说家,哈,让他蹭,让他去蹭!蹭热度也要付出代价!……营销号去刷,我们不能写,好,我知道了,我明白。” 他机械且紧凑的布置好,依然是那最为出色的经纪人。 而在接完最后一通电话,垂下手的刹那,手机从他松动的指尖滑落,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哀鸣。 江畔死死盯着那黝黑的屏幕,忽然暴起,一脚把手机狠踹了出去! 孟淮明按住他,江畔忽然脱力的软倒在椅子上,有女警把他的手机拾回,“先生,节哀,请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