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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者都没有表示惊讶。 这是孟初七,她以什么样的方式,什么样的话题开启谈话都不新奇。 燕灰沉吟:“性别焦虑……” 初七向后靠:“可能是同性质的人容易相互吸引吧,我还挺容易遇见这样的。” 孟淮明眉峰一跳:“我们羡慕不来的本事,你这丫头倒是白捡了。” 也多亏孟淮明和燕灰的工作或多或少会接触到边缘板块,不然就该感到紧张。 故而当孟初七暗示她在长期接触边缘,孟淮明他们的反应并不是惶恐。 任何群体、地域都有善有恶,地图炮或是以偏概全的本质,是这个群体的恶的一面让某人产生切身的反感。 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江湖惯用的刀本来就是双面刃。 这也许是一个不怎么愉快的故事。 几声“咕噜”声打破了沉默。 孟初七微有脸红,却还是绷着脸,看向孟淮明:“监护人,饿死宝宝了。” 话匣子还没彻底亮出来,燕灰忽然一拍腿,拔腿就往房间外冲。 孟淮明见他突如其来的慌张,没反应过来什么事,也跟着跑了出去。 不久后只听厨房传来燕灰一声惊呼。 “我的粥啊!” “烫烫烫你别拿!放下放下我来!” 屋内的孟初七噗呲一笑。 没多久初七的待遇就全面升级,改成架着小木桌边喝粥边听训。 她今天状态比昨夜好了许多,只是还有些许余痛,肚子上躺着热水袋,就着燕灰临时捣鼓出来的小菜开吃。 饭食的香气驱散了沉闷。 孟初七决定换一个更长远的开头。 “叔,你了解我干爹吗?” 孟淮明沉默半晌道:“你爸当年也没和我多说,而且那种级别的艺人,不签在自家门下就很难完全摸底。。” 他没想到初七会从她干爹讲起。 “他毕竟是林均。” 就算再不接触那个圈子,对“林均”这个名字有所耳闻。 十几岁出道,一路靠硬核演技杀下业内几座高含金量的奖杯,业界王座分他一席。 关于他的八卦少之甚少,仿佛一代不食烟火的传奇。 初七的干爹居然是林影帝。 孟家大公子和影帝居然有一段私情。 初七用勺子搅着白粥,拌着一点酸黄瓜和手撕包菜。 她下垂眼:“叔,当时我说你和燕哥哥很可惜,其实是因为在父母代的几个人的故事里,就几乎全部是阴差阳错。” 初七看着燕灰,问:“燕哥哥,你会离开吗?” 燕灰瞳孔一缩。 “初七!”孟淮明同时低斥。 第32章 只有在孟初七这样的年纪,才会将“分别”问得如此直截了当。 不给任何敷衍转圜的余地。 正如燕灰所言,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满打满算能凑够三万个日月更迭,几十场春夏秋冬。 没有谁能陪另一个人走完一辈子,生命与生命的碰头不过是缝缝补补的过程。 有的人白头到老,有的人萍水相逢,幸甚至哉是旅途终点的等候,情薄缘浅的是脚步匆匆不曾回头。 而从来能接住话的燕灰,这次没有给出答案。 他坦荡地直视孟初七的双眼,入目是少女黑曜石般的眼瞳,水光中的倒影。 燕灰的沉默过分坦陈,使初七在苦涩之余,反倒有了几分欣慰。 她用余光看向自家叔叔。 孟淮明咬肌紧绷,可以想象后槽牙咬合地多么用力。 他憋着一口气,坚毅的唇线抿的几乎看不分明。 如同迷失在荆棘沼泽的孤兽。 “那么换种问法。” 孟初七成熟的一面占据上风。 “什么样的情况下,才能在分离发生后,不会怨恨最初的相逢?” 这一次燕灰答的很快。 他说:“不后悔每一个决定,就不会怨恨这场关系中的任何一个环节。” 这太理想化了。 再理性的动物,都还是由rou块组成,只要血液在流,心脏在跳,就注定做不到对自己的绝对忠诚。 两两碰撞的形式不是那么简单。 一如一部糟糕的IP改编电视剧背后,必然有其错综复杂的影响因素。 原生家庭培育果实,放到外面去玩碰碰车的游戏,后果无法估量。 也许是如沐春风,也许是特大地震。 即便是惯常靠缔结、拆散、分离、聚合来搭建情节的燕灰和孟淮明,想要明了彼此的心意都是难上加难。 但燕灰依然这样答复,这种答案连孟初七都不能相信。 假如真的能从始至终都不后悔,那么世上就不会有那样多的痴男怨女。 若是每一个人都能对所做的决定负责,渣男渣女这个种族也将灭绝。 初七稀里哗啦喝光了粥,似乎对变相刻薄的燕灰哥哥无法招架。 谁也不能对一个纯粹但天真的信仰产生质疑,而除了陷入无限争执的循环,话题就将终止于此。 孟淮明突然插话:“或许后悔,本身就是为了下一次的不后悔。” 他若有所思。 “毕竟成长不以年龄为标准,很多东西有人一生不必学,有人出生就要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