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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这样也不错,有工作有朋友,每天都过得新鲜刺激。所以还是得好好巡视,早日查清上任的案子,别等到时交不了差。 他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余光瞥见溪水下游有个发光的白影,便好奇地寻了过去,等他靠近了才看清那是一个白衣人。那人昏倒在岸边,半边脸都浸在了水中,长发像海藻一样在水中柔舞。 “等夜生大人遇到神仙就知道了,同类是能一眼就认出彼此的。” 耳畔忽然回响起司雪说过的话,罗夜生有一种强烈的直觉,眼前这个白衣男子绝不是凡人。他三步做两步上前扶起那人,当对方的脸翻过来时,他不由得呼吸一窒。 那张脸如阳春白雪,七分俊朗三分柔美,不染半点俗世烟火。罗夜生找不到更好的词来形容,只觉得这个人值得世上最美好的一切。难怪有的男人会喜欢男人,碰到这么俊美的男人,不动心很难吧? “……我在想什么呢?”罗夜生忙在自己额上拍了一巴掌,怎么能对着一个陌生男人发春呢?丢不丢人! “你醒醒,醒醒,没事吧?”罗夜生摇了摇男子的肩膀,掌心却湿热滑腻。他这才注意到男子肩头一片血红,原来是受伤了。 他小心翼翼地剥开男子肩头的衣物,狭长的血痕与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伤口还在渗血。他找不到东西包扎,只得撕自己的衣摆,可这官袍也不知是什么布料,任他怎么用力都撕不动。 实在没办法,罗夜生只好去撕男子的衣袍,轻盈飘逸的云纱一撕就开了,发出一阵清亮的裂帛声。正在他手忙脚乱地撕衣服时,男子忽然惊醒了过来,眼角微扬,一双水瞳盛着如火怒意。 “你在做什么?” “我……我这是,我只是……我!”罗夜生脸上飙出两抹红晕,只觉浑身长嘴都说不清楚。他们一个受伤昏迷衣衫不整,一个鬼鬼祟祟撕人衣物,怎么解释都像是他正在非礼别人。 “只是什么?”男子随手拉起肩头的衣物,起身时却双腿一软就要跌倒,罗夜生忙扶了他一把,“我只是想救你!你的伤……” “救我?难道不是拿你的神册记我一笔,像你的上任那样?”男子挣开了罗夜生,刻意与他保持距离。 罗夜生忙摆手道:“我不会记你的,我才任职没多久,眼拙,还不知道你是哪路神仙呢!”再说了,这等美人当然是可以开后门的。 “如果神君不介意,可否告诉我名号?” 男子忽然轻笑一声,“告诉你名号,好让你记我一笔?” 这一笑如三月春风杨枝玉露,直叫人看得心都酥了化了。罗夜生总算是明白,为什么会有烽火戏诸侯只为博美人一笑了。他神魂颠倒,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道:“怎么会呢,我只是单纯地想知道你的名字,相逢就是缘分,不如交个朋友嘛。” 为表诚意,罗夜生还把怀中神册掏出来,扔在脚下狠狠踩了几脚,一副咬牙切齿恨不得踩烂的模样。 男子被他这举动逗得啼笑皆非,也许真是自己把人想得太坏了。 “云无迹,云游四方,行无踪迹。” 罗夜生眉开眼笑,忙组织各种美好的词汇,正要大赞这个好名字,却听上游传来了云修立的声音,那家伙正在找他。 “夜巡,别跟你的同伴说你见过我。” 等罗夜生再一回头,云无迹竟消失得无影无踪,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不远处的翠林上,一只仙鹤扑翅飞向天际,转眼便隐匿在了云雾中。 “你刚在跟谁说话?”云修立寻了过来。 “没跟谁说话,我自言自语。”罗夜生说着拾起了神册,心疼地拍了拍上面的脚印,幸好没踩坏,不然月底就没法交差了。 云修立也没在意,见那溪流清澈,便蹲在鹅卵石上洗脸。 “看样子,你的伤势没什么大碍了吧?” 云修立懒得搭理他,自己本来没什么大碍,却被这货气出了严重的内伤,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气死过去。 罗夜生迟疑道:“你跟你的家人,是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吗?” 云修立这才瞧了罗夜生一眼,“问这个做什么,关你屁事?”显然,他对自己昏迷时说的那些胡话毫无印象。 “那,你跟你老婆关系也不好吗?” “闭嘴!再提这两个字我弄死你!” 云修立差点又要吐血,挥拳就要揍罗夜生,罗夜生忙缩住脑袋,向地府恶势力低头。不料云修立的拳头却拐了个弯,狠狠捶在了自己胸口,他气得抓心挠肝,但对这货就是下不去手。 “别生气嘛,多伤身体。”罗夜生悻悻搅了搅手指,心想对方被绿了难免窝着一肚子火,自己应该多多理解才是。 “你闭嘴,你不说话我就不生气!” 尔后,两人穿行在蜿蜒的山路间,罗夜生把从游光那儿得知的事告诉了云修立,两人便去山上寻找步天渊的坟墓。 凭借着无极伞的微弱感应,他们在一处水潭边找到了坟茔。云修立用斩刀掘开泥土,挖出了一个三尺来长的木盒。他用刀刃挑开木盖,里面赫然躺着一只青白色的手臂,怪瘆人的。 云修立把断臂拿起来打量,手臂上青筋暴起,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凝神辨认,其上还残留着极其微弱的一丝灵气。 罗夜生凑过来看,“这真的是他的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