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爸爸的事
高考来势汹汹，各大新闻媒体都开始播送关于高考的消息，陆良说要好好复习，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出现在林云山家里过了。 高考那几天我们也跟着沾了光，放了三天的假，老师们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在家里好好复习，并且布置了一大堆作业，让我们好充实地度过这段假期。 本来想跟周老师趁此机会出来腻歪一下，但是周老师因为负责部分考场的监考，所以没有办法。 他们高考的前一天，也是我们放假的前一天，晚上我被林云山叫到他家，一进门便看见一脸阴郁的陆良。 “哎？”我有些意外地看着陆良，“你……复习完了吗？” 别的考生好像都在家恨不得彻夜读书，他怎么又溜出来了？ “明天小良就要高考了，今天给他放松一下，你觉得好吗，小诺。”林云山看着我，眼中笑意盈盈。 知道他说的放松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心里真的希望陆良考得好，不然他如果考不走的话，岂不是又要在学校多呆一年复读吗？ “陆良……我觉得你还是回家复习比较好……”我小心翼翼地看着面色不佳的少年，“高考完再做吧……嗯？” 陆良看着我，我也借此机会看清了他的双目，心下顿时一慌。 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好像好几天都没有休息过似的，脸色也显得尽是疲惫之色，很是苍白。 突然，他轻笑了起来，像是在自嘲一般，“我觉得我已经不行了，考不上了。” “别这么说……”我想宽慰他几句，却被他打断，“先别说这些了，好几天没见到你，我已经快疯了。” 他说着走过来抱住了我，手迫不及待地往我的衣服里伸去。 少年的体力就是强，中间没有给我一丝喘息的机会，连做了好几次，才让我稍稍休息一下。 在我躺着休息的时候，林云山把陆良喊出了房间，两个人把房门关上，小声地谈论着。 但是即便是隔着一扇门，哪怕他们故意压低了声音，我却还是把他们谈话的内容听得一清二楚。 “你没事吧，今天看起来脸色很差。”林云山说。 陆良轻叹了一口气，“我跟你说实话吧，我觉得我已经要完蛋了，我的人生已经要毁了。” “怎么，高考无望？”林云山话语中带着一丝揶揄。 “不是这个问题。”陆良说，“我不是一个星期没来么，你知道我在家都干什么了？” 林云山思索了片刻，给出了答案，“撸管？” 陆良沉默了一会，应该是点了点头，只听林云山继续说：“你这样下去真的要完，我劝你今天早点回去，至少早点休息吧。” 再之后，陆良的手机开始响个不停，我几乎都能感受到他父母为了找到他，那种急切的心情。 高考结束后，没有任何意外的，陆良的分数只能上一个普通的二本，对原本能冲击一本分数线的陆良以及他的父母来说，这当然都是一个很不好的结果。 当然，他还有足够的时间在得出分数之后选择是要去好的二本读差的专业，还是去一般的二本读一个好一点的专业或者是复读。 当我从林云山嘴里听说，陆良的父母决定送他去复读学校的时候，我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只要离开了这个学校就好。 不过现在还不是放松警惕的时候，马上迎面而来的就是期末考试。 结果这次我们学校是按照成绩分的考场，那岂不是说只要找对了考场，那些优等生的试卷都是随便看。 这么一想我简直开心得快要飞起来了，连奔向考场的脚步都轻盈了许多。 坐在分布着成绩最差学生的考场里，女生居然只有我一个人。 他们看起来明显都是没有心思在学习上的，考试也完全不把考试规矩放在眼里，笑啊闹啊，不断地挑衅监考老师。 不过因祸得福，监考老师因此而没空管我趴在桌上睡觉，一直把目光放在那几个特别闹的学生身上。 最后，在批改考卷的几天里，周老师几乎是每天都要惊喜地给我打好几个电话。 我的进步是天翻地覆式的，从年级倒数前5一下跃到了年级第126名。 要知道我们整个年级差不多有600人，也就是说这次考试我直接跨过了400余人。 听同桌说，年级主任都不信，查了考场监控看看我有没有作弊，然而监控里除了显示我时不时趴下一会儿之外，什么也没有，他们也只好对我进行公开表扬。 这次家长会我也终于扬眉吐气了一次，虽然成绩还是算不上好，但是已经比班上所有人的进步都要大了。 家长会之后，爸爸在开车回家的路上问，“高二你打算选文还是选理？” 我嘟起嘴，“我好不容易进步这么多，你也不夸我一句，一张嘴就问我选文选理。” 跟梦里的爸爸比起来，现实里的爸爸真的是太没趣了，习惯了深情的爸爸之后，现实里的爸爸总是让我觉得不习惯。 “那带你去吃好吃的？”他淡淡地扫了我一眼。 “不要。”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拿好吃的哄我，“不然，你陪我去逛超市吧？” 我也好久没吃零食了，暑假的话有点零食应该很不错。 他思忖片刻，好不容易才点点头，“好。” “耶！”我为自己的胜利而欢呼。 第二天，我和爸爸来到附近的超市，想到已经开始的暑假，我就觉得由衷的开心，推着购物车，就像是小蜜蜂一样，这里看看那里看看，什么都想买。 爸爸就一直跟在我身边，静静地看着我把成堆成堆的零食往购物车里放。 “爸爸我买这么多没关系吗？”看着已经堆得冒出来了的购物车，我看向沉默不语的爸爸，“不会因为我买太多所以生气了吧？” “不会。”他说着，看向一旁的货架，拿起一个包装画满了卡通人物的鲜艳饼干，“你以前不是很喜欢这个吗？” 我撇了撇嘴，“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小时候的我因为身体还不能吸收精气，于是也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普通人类小孩的生活。 那时候虽然对爸爸垂涎，但是也无可奈何，只好一直缠着他，让他陪我玩，陪我到处逛。 以前最喜欢来的地方就是超市，首先是因为超市所有的东西都让我觉得很新奇，第二是人类的零食真的是太好吃了。 在最初几年，爸爸还很乐意陪我去这去那的，直到我上了小学之后，就慢慢的跟我疏离了。 难道是那时候爸爸就发现自己对我有欲望了？ 不会吧。 想到这里，我突然来了兴趣，看向身边的爸爸：“爸爸，为什么我上小学之后你就不怎么陪我，总是出去啊？” “因为那时候工作开始忙了。”他回答。 不对，不对劲。 那一瞬间，我从爸爸的眼神中看出了一抹心虚。 以我女人的直觉，肯定不是这么简单。 “真的吗？”我开始追问。 最后在我的不断追问下，爸爸总算说出了实话。 原来是在我上小学的时候，他和另外一个女人恋爱了。 对方对他很真诚，知道他带着女儿也完全不介意，所以他也觉得有些感动，就和她在一起了。 “那后来呢？”说实话，我的心里没有太大的感觉，只是对后续觉得好奇。 “分手了。”爸爸回答的语气很淡。 虽然我还想继续问下去，但是爸爸似乎不想再继续往下说，我也只好暂时压下心头的好奇，跟着爸爸去收银台结账。 没关系嘛，大不了梦里再问好了。 因为爸爸一脸想要隐瞒的样子嘛。 虽然表面上还是很冷淡的样子，但是我觉得爸爸的眼神已经开始变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