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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剑意已融会贯通,纵使不握剑,也是世间第一的剑修。 紫发修士在这样密不透风的威压下,仍旧处惊不变,神色冷寒,龙尾摆动,鳞片闪烁。 下一刻,寒梅一雪被他的龙尾紧紧缠住,不得脱出。 柴京彦咦了一声。 “谢灵檀,我倒是小瞧了你。” 谢灵檀沉默不语,握紧断金,如捕食的鹰隼般,携卷着无可匹敌的气势,朝柴京彦扑了过去。 “砰!!!” 两道无可匹敌的灵气波冲撞到一起,以他们二人为中心,一圈一圈的四散开来,树木倒拔,楼宇倾塌。 “铛!” 清脆的一声剑响。 断金剑被寒梅一雪彻底斩断,断成两截的刀刃插在雪里。 剑气扑朔迷离,姜勤风用手挥开眼前尘土,焦急地望过去。 “你很厉害,或许再过几百年,我们能打个平手。” 柴京彦左手掐住谢灵檀的脖子,慢慢拎开地面。 他眯着眼,越看越不甘,他至始至终都不明白这个谢灵檀究竟哪里好,能教小风说出一句心甘情愿。 呵,心甘情愿。 与他便是心不甘,情不愿吧。 “谢哥!谢灵檀!!师父,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谢哥不过金丹期,你现在是要他的命吗?” 姜勤风去拉他的衣袖,见他神色愈发冷淡,岿然不动,手中的谢灵檀气息愈发微弱,不由心寒,脸色惨白。 “师父……你在逼徒儿与你动手吗?明明喜欢是两个人之间的事,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样子?我讨厌你,我讨厌这样的你……” 我讨厌你,我讨厌这样的你。 柴京彦睫羽颤动,呼吸猛然一滞,道心不稳,连心都跳漏一拍。 他喉头滚动,片刻过后,才慢慢开口:“小风,退一万步讲,我纵使对你并无旖旎遐思,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要与我手中这个男人结为道侣,好——” 姜勤风看他。 “他年轻,并非世家,身份不高,既无势力又无财力,既无领地又无资源,人也无趣得紧,从攻击路数来说,野蛮无理,横冲直撞。你告诉师父,你究竟喜欢他什么?” 你究竟喜欢他什么? 这个问题把姜勤风砸得晕头转向,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想来这人狼子野心,在你身边潜伏数十年,我竟一点也没察觉出他的心思,朝夕相处,得尽了你的信任,或许你只是被他一时蛊惑罢了,你的人生还很长,为什么不能再多走走看看,非要这么年轻,就定下道侣呢?” 想来想去,谢灵檀胜过他的两处,一是比自己年轻新鲜,二是与小风来自同一个地方。 等到千帆过尽,小风迟早会发现,他这样的男人,才是最好的选择。 “谢灵檀,只要你承认自己配不上小风,识时务地离开,我便既往不咎。” 柴京彦是高傲的,立于修真界顶端数千年,自负已经深深地刻入他的骨髓,因为平日里从来无人敢逆反他,他无需展露自己的强势来彰显地位,这份高傲自负才深深地埋在温柔体贴之下。 天下之大,无人配得上自己的小徒弟。 除了他自己。 “天……天……” 谢灵檀嘴角缓缓流下一缕鲜血,紫色的眼睛却亮得惊人,倔强而固执。 柴京彦啧了一声,手劲愈发的重,甚至能听到骨头间不堪重负、近乎脱节的可怕声响。 “果然还是没吃够苦头……” “天象剑!!!” “噗呲——” 血滴落在雪地上,一朵一朵大小各异的红色梅花。 有那么一刻,风雪静默。 世间第一剑迸射出耀眼光芒,竟教人睁不开眼睛。 谢灵檀跪伏在雪面上,剧烈地咳嗽几声,看向柴京彦的右手。 他一开始,便打的以身为饵的主意,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过…… 在这之前,柴京彦究竟做过什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姜勤风连忙把谢灵檀扶起来,平静地直视柴京彦:“师父,你输了。” 金丹期的谢灵檀能为自己做到这种地步,在他看来,便是胜利。 柴京彦捂住自己的腹部,抬手一看,满手的鲜血。 他启唇低笑:“小风,你告诉我,为师现在是不是很狼狈?” 殷红的血慢慢洇出雪白的衣袍,犹如打翻的墨水。 “我们谁不狼狈?师父,停下吧,适可而止,我们之间就还留有余地。” 姜勤风摇头,眼神依旧那样清澈。 寒梅一雪自动飞停在他身侧,柴京彦眯着眼,左手慢慢握住剑柄。 “可这一局,却还未分出胜负。” 轻薄的剑身兴奋地颤动,嘶鸣不止。 他,认真了。 姜勤风立刻挡在谢灵檀面前,朗声唤道:“灵心剑!” 他与谢灵檀不知同生共死过多少次,哪一次不是互相依靠,共度难关? 这一次,也一样。 天象剑对寒梅一雪,几成胜算? 灵心剑对寒梅一雪,又是几成胜算? 姜勤风不知道。 但他知道,如果柴京彦非要破坏自己的姻缘,谢灵檀,那便顾不了师徒之情,只能从他的尸体上跨过去。 “小风,无论如何,我与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