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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灵檀长眉一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因为我有自信。” “什么自信?” “能把你日服。” 姜勤风:“啊……什么日服?我们这里只有国内服,甚至没有欧美服。” 这样的玩笑—— 对现在这种箭在弦上的情况肯定没有效果。 谢灵檀轻轻抚摸他的脸,倒映在眼中的是他这一生最渴求的宝物,本来以为他们之间有着难以跨过的天堑,在知道姜勤风是玩家的那一刻,他心里最清楚,或许得偿所愿的狂喜压过了被欺瞒的愤怒。 “答应吗?以一个玩家的身份,可以吗?” 姜勤风见这人突然正式起来,反而有些不自在,硬着头皮道:“也不是不愿意啦……” 风风雨雨这么多年,总感觉这样已经有些老夫老妻了呢。 “那我可以进去了?这里哦。” 姜勤风怒了:“你能不能不要问得这么仔细?很烦啊!” 对方微微一笑,颔首道:“嗯,我知道答案了。” 可人生多半不会让知道答案的人如此顺遂。 突然屋内的温度瞬间降低,就连姜勤风都觉得有些冷。 他心头一拧,暗知不对。 一道修长的人影站在门前,白衣犹带雪天寒气,披散黑发倾泻而下,他在暗处,隔着帘子,隐隐约约看不清面容,唇线紧抿,透着点骇人的森寒。 是他的师父。 是柴京彦。 “师、师父!你怎么在这?” “你、你先别过来!” 那人恍若未闻,在原地怔怔了片刻,大步流星地走上前靠近,一抬手,珠帘颗颗粉碎成粉末,吹散空中。 谢灵檀倒是神色镇定,慢慢替姜勤风把衣服拉上,掩盖住落满他吻痕的肩头,颇为怜爱地搂搂心上人的肩膀。 他用龙尾立起身,拿起外套,随意一披,绕是这样,也掩盖不了他坚实的腹肌和仿佛经历性/事的淋漓汗水。 “师祖大人,雪天到访,不知有何贵干?” “小风。” 柴京彦仍旧温柔平缓地注视着自己的小徒弟,仿佛他是乖巧地在雪地里练剑修行,或者在冰魄楼里照顾调皮捣蛋的聚灵兽。 他希望他仍旧是那个不沾情缘、不惹尘埃的小风,狠心拒绝自己的求爱、不惜用剑划破手臂也要离开自己的小风。 而不是现在,衣衫半褪、雪腮潮红,显露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柔顺姿态, 在暖香扑鼻的床榻上,依附着另一个男人的胸膛。 “你过来。” 他似乎对这样的情况一刻都忍受不了,抿了抿唇:“过来师父身边。” 姜勤风才想动,谢灵檀牵住他的手,在手掌心微微划动。 “不、谢哥……” 顷刻之间,他洞悉对方的想法,这是要趁着捉jian在床,啊呸,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要在柴京彦面前又官宣又出柜啊! 不不不,问题在于他和柴京彦的关系早已不是普通的师徒关系,更切确地说,谢灵檀和柴京彦现在可能是—— 情敌。 紫发修士头上弯曲的龙角还未收敛,竖瞳暗沉,气势逼人,从昏暗的床榻走来,犹如从丛林深处徐徐而来的野兽,却在猎人面前轻松站定,颇有礼貌地弯下头颅,诚恳道: “师祖大人,我对您的徒弟姜勤风一往情深,今日虽有些唐突,但不知如何,您才能——” “你向我来讨一声允诺么?” 柴京彦冷冷看他一眼,眸中风云暗涌。 他生来便拥有一切,从来不知嫉妒的滋味,只觉得现在心中好像有火在猛烈地燃烧,毒虫无处不在地啃噬他的理智。 “你们皆为男子,谢灵檀,你到底知不知道礼义廉耻,到底在不在乎他们对小风的看法,你有什么资格能站在小风身边,成为他的道侣?” 一道乍起的灵气光波呼啸而出。 “轰——” 姜勤风抬头。 晶莹剔透的雪轻轻划过眼前,飘落在被褥散乱的床榻,天光乍破,一切都那么安静无声,就好像电影里的慢放镜头。 屋顶,不见了。 谢灵檀神色未改:“不,我在问,师祖如何才能放下这永远得不到回应的执念,清楚地认识到,小风喜欢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我与小风的事情,只关乎我们两人,他愿意,便是最好的允诺,不需要旁人。” 柴京彦的唇线一点一丝划开。 “刷——” 寒梅一雪出鞘。 这把属于仙道第一人的天武,足足有两米之长,剑柄极短,刃身极细,远远一看,仿佛一条杀人不沾血的银线。 “那便,打败我。叫我看看,你有什么值得小风喜欢。” 他声音冷凝。 “师父!不要!我并非谢灵檀强迫……而是心甘情愿。师父,徒儿求你,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姜勤风穿戴整齐,闪身抵挡在谢灵檀身前,说到心甘情愿时,他的脸上划过胭脂般的红晕。 “不要再做什么事?不要再……恋慕你吗?”柴京彦盯着他的脸,弯唇露出一个笑来,“小风,你这样子,真是可爱可怜极了,仿佛熟烂的果实,轻轻一碰,甜美的汁液就要整个溢流出来似的。” “你并非铁石心肠,只是对我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