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云海间_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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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惊寒一脸高深莫测道:“据说陛下那天修道之时,忽然渐入玄妙之境,冥冥之中见云气缭绕所在,有一广袖长裙的女子踏云而来,称陛下有一机缘在东方。陛下醒来后心有所感,微服简装去往崇明山,结果你猜怎么着?” 清平敷衍的拍了拍手道:“你去做个茶馆说书的吧,我定日日给你捧场。” 燕惊寒摸了摸下巴道:“你这提议有些意思,不知道茶馆说书的一天有多少赏钱呢?.......行了你别打断我,让我说完。” 明明是她自己在说,到头来却怪上自己了。清平淡定的摊摊手,示意她继续。 燕惊寒非常八卦地道:“那日大雪初晴,陛下去往崇明山上寻那梦中仙人所说的‘机缘’,却见在山上梅林中见到一游人,居然和那已逝的卫贵君十分相似。她不动声色与此人交谈,又在她腰间看到一块玉玦——” 清平心中一跳,转头向路口看去。 快到傍晚,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有内侍点了灯笼照明。钟鸣山上台阶两侧点起了火把,原本在中间搬运盆栽的人都退到了路边,像是在避让着什么。 几位礼部的大人簇拥着一位紫袍金冠的女子走来,她身后跟着一排仪仗,朱漆攒竹仗,内侍手持骨朵,班剑,响节,灯盏,皆贴金为饰,共十二人随行。这一看就是亲王仪仗,难怪宫人退让避路。 两人便知这定是信王楚晙了,仪仗行经此处,几位礼部高官伴驾,信王不知为何没乘行辕,而是一路慢悠悠的走过来。 朔风吹散细雪,信王身着紫色朱雀纹饰的王服,腰系玉带,她除了一枚玉环,全身再无其他佩饰。清平和燕惊寒跪人后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她听见信王淡淡道:“......诸位大人年长于我,经办的事自然没有不放心的。” 清平竟觉得她的声音有些熟悉,微微抬头侧看。信王此时真巧走到火把边,火光照出她刀琢般的面容,这位信王生的真如同传闻中那般,长眉入鬓,眼角一抹极淡的红。墨色的眼眸中华彩摄人,薄唇轻抿,从她英挺的五官中依稀可见当年卫氏的风采。 她身形高挑挺拔,比燕惊寒这种自诩北方人的高个还要高些。这种紫色的王服愣是被她穿出了一种威严沉稳的气势,衣袍上银线绣的朱雀纹饰在火光中微微发亮。 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清平想看的仔细些,燕惊寒见她似要起身,赶紧拉住她低声道:“你莫不是疯了不成?” 这种场合若是失仪,轻则杖刑,重则丢官。正好那信王也向这边望来,两人恰好四目相对。 楚晙眼中倒映着漫天飘雪,嘴角缓缓勾起,清平微微眯起眼睛,双手紧握,全身进入一个戒备的姿态。 她心中既无惊涛骇浪的震撼,也无山崩地裂的惊惧,原来如此。从那块凤鸟玉玦开始,遍及五州的旅程,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楚晙侧头笑了一下,显得十分谦和道:“王侍中手下人才济济,布置的十分妥当。” 王知合受宠若惊,忙道:“多谢殿下夸奖,这也是礼部诸位同僚通力而行的成果,下官不敢一人受之。” 楚晙只笑了笑,并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 终于等信王视察完后,众人才交接了手上的事情,承公车回家歇息。燕惊寒和清平听完王侍中训话,天黑透了才从分属里出来,两人疲惫不堪的走着,燕惊寒道:“你今天怎么了?被那信王姿容震惊啦?美煞了?” 清平懒懒的摆摆手道:“见鬼了。” 燕惊寒见她一脸倦色,奇怪道:“难道你被什么精怪吸了人气?” 又想起今天去的可是太庙,岂不是说历代先帝是那啥了吗......燕惊寒捂住嘴巴,四下看看,幸好此时没人在边上。 清平慢慢停下脚步,紧紧注视着前路上停着的青顶马车,喃喃道:“惊寒,你先回去吧。” 燕惊寒道:“啊?你怎么了,魔怔了?” 清平沉声道:“你回去吧,我想起我还有一件事没办。” 大概是她神情太严肃了,燕惊寒虽然心里疑惑,但也应了下来,快步走开了。 清平正了正衣冠,缓缓吐出一口气,向马车走去。 第52章 归来 马车附近空无一人, 杌凳摆在车边, 好像是知道会有人上车来, 而特意准备好的。 清平踩着凳子上了车, 车里燃着香球,碳笼熏出融融暖意, 中间放着一方小几,楚晙懒洋洋的靠在软枕上, 见清平来了, 伸手指指, 道:“请坐。” 她这副样子一点都不像刚才对着礼部官员那样谦和有礼,反而非常随意, 说着请, 丝毫没有要尊重客人的意思。 清平冷眼看着她,信王殿下伸了个懒腰,歪着头慵懒地笑了笑道:“许久不见了, 清平,别来无恙。” 清平心中极为镇定, 向她行礼道:“多谢殿下关怀, 下官一切都好。” 她们隔着小几相视, 仿若多年以前。楚晙微微一笑,伸手拎起茶壶,为她倒了一杯水,轻轻将那茶杯推到清平面前,清平摸着杯子边缘道:“不会又是酒吧?” 楚晙一只手托着下巴, 一只手拿着茶杯在她那只边上轻轻一碰道:“孝期不能饮酒,以茶敬客。” 清平索性也不去想纷扰往事,反正再怎么想也比不上楚晙的手段,她垂目看茶杯里的水,思索片刻后一饮而尽。 茶香馥郁,清平把空杯子放回桌子上,楚晙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她修长的指节摩挲过清平的手腕手背,带来一种细腻温凉的触感。清平霎那间有种被蛇缠绕的悚然感,她忍着不适,硬是没有收回手,幸好楚晙没握多久就松开了她,正襟端坐道:“你好像长大了,清平。” 清平暗付她这话的实际意思,一时半会也摸不清楚晙到底想干什么。她掂量了一下自己,既无权也无势,楚晙贵为皇女,难道还需要拉拢自己? 楚晙好像看出她在想什么,敲了敲桌子,清平回过神来道:“是的。” 楚晙听了她这个回答啼笑皆非,清平没理会她的莫名其妙,道:“殿下不是说,叫我下次见面时,要装作不认识您的么?” 暗指楚晙自己破坏约定,但楚晙是何许人,知道她在指责自己违约,又觉得非常有趣,仍是笑语盈盈回答:“我只说了,你要装作不认识我,反过来又没说不许。” “为什么?”清平低声问,“四年前的游学是假,你究竟在做什么?” 楚晙收了笑意,盯着她道:“你说呢?” 清平大致能猜到她为何要在五州一直活动了,只要是人活在世界上,就一定会留下足迹。女帝肯定会调查这个流落民间的皇女,当暗卫们去搜寻的时候,自然能顺着楚晙安排好的一切,找到这个人存在的证明。 因为她自己,就是楚晙的替身。在贺州读书的日子,现在细细想起来,也渐渐明白这人缜密无余的安排,她以短短两年不到的时间,凭空构建了一个名为‘余珺’的人生。 清平心里微微颤动,她看向楚晙,对方也在看她,从前她们的身份是主仆,隔着不可逾越的鸿沟。现在她们依然是云泥之别,隔着这方小几,好像是隔着一段晦暗破碎的过往。 楚晙慢慢开口道:“你问这些,你是以什么身份来问的呢?” 她身着繁复的王服,端坐在车中。与她肃穆威严的气势相比,清平身上不大合身的官服使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楚晙眼中溢满笑意,看着面前少女秀美沉稳的面庞,她的五官褪去青涩,却仍是有一种少女的天真感,与她冷静自持的样子形成了极大的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