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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知道桓意叫住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 桓意看着他这副模样,欲言又止片刻,到底还是抬起了手。 若是在往日,面对旁人的接触,秋明殊必然会躲开,但现在想要触碰自己的是桓意,他早都已经在前段时间与桓意亲密接触习惯了,秋明殊脑中闪过这个念头,便也不再闪躲,任由桓意的手抚在自己发顶。 这样的动作对秋明殊来说还有些不习惯,他从前虽然与桓意有过许多亲密的动作,但被他这样摸头却还是头一次。 他忍不住微红了脸,有种被对方当成小孩的感觉。 但他抬眸接触到桓意的视线,似乎又并非这么回事。 秋明殊被揉着细软的头毛,想要挪开身子躲过桓意的手,但见到桓意略微带着笑意的眸光,看起来明显比前些日子满是阴霾的样子要好了许多,他心中一软,叹了口气坐在原地乖乖任由对方搓揉。 过了好一阵桓意才收回手,低声解释道:“不知道为什么就忍不住想揉揉你的头发。” 秋明殊狐疑地看着桓意,只可惜他现在出不了声,没办法反驳桓意,于是只能用眼神表示不满。 桓意接着说道:“能够让明殊恢复的契机究竟是什么?你不能说对吗?” 这问题不久前傅蕴和他们已经问过多次,后来秋明殊在后宫住下,他们也常来寻找他,想办法要从他这里骗出答案,只可惜秋明殊就算想说也没办法说给他们听,大家折腾了许久也没能够从秋明殊这里套出任何消息。 所以这时候听见桓意问起此事,秋明殊立刻便摇了摇头。 桓意看起来也没有寄希望于在秋明殊这里得到答案,他转而抛出了另一个问题:“为什么是三个月?” 秋明殊抬眸看了眼桓意,提起了亭中石桌上的笔。 因为知道秋明殊无法开口,桓意早早让人找来了纸笔,现在就放在桌上,秋明殊低头写了几笔,将写好字的纸递到了桓意的面前:“三个月后,尘埃落定。” “尘埃落定?”桓意将那张纸捏在手中,目光紧紧凝在那最后的四个字上,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手上不自觉的力道。 直到过了半晌,他才松开手,接着又问道:“你所说的契机,是否就在我身边?” 秋明殊双眸深幽几分,两人隔着桌子对视,他尝试着要从桓意的眼里看出点什么情绪,半晌后却又如同无事般收回了视线,轻轻点了点头。 桓意同样点头:“我明白了。” 这话之后,两人顿时无言。 秋明殊察觉到对方的沉默,却不明白此人为何分明自己找他说话,这时候却又不肯出声了。 不过很快秋明殊就发觉,桓意之所以没有出声,是因为那人其实在偷偷地盯着他看,嘴角噙着点笑意,难得地显得有些放松。 秋明殊不确定桓意究竟在想些什么,又是否能够察觉到什么,不过没等他理清思绪,桓意已经又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他发现自己这具身体的头发对桓意仿佛有着什么神秘的吸引力,无事的时候桓意总喜欢顺着头发抚上两把。 秋明殊撑着身子跳下凳子,忍不住瞪了眼桓意,转身要走。 桓意在后方很快出声道:“明殊手上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不过他现在依旧昏迷不醒,太医说他身上的外伤并不碍事,会沉睡这么久无法醒来,是因为受到惊吓,但这话我自然是不会相信的。” 秋明殊脚步停顿,回头看向桓意。 桓意笑了笑道:“明殊不是会轻易受到惊吓的人,当初我们在雾萍城被人追杀,他拼着受伤带我逃了整整半日,纵然是面对任何敌人也从未露出过半点怯懦,自然不可能因为这点事情就昏迷不醒。” 秋明殊抿了抿唇,目光示意桓意接着说下去。 桓意不知是否看懂了秋明殊的意思,但他的确很快就接着道:“这段时间我想过很多事情,不光是大家都在担心的,还有一些无法向外人提及的。” 他说着又朝秋明殊看来,神态自然地道:“但你不同,你年纪小有些事情不懂,也没有办法开口说话,我将这些心事告诉你,你定然不会告诉别人的,对么?” 秋明殊不知道桓意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想了想还是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 接着他重新回到自己刚才的凳子旁,撑着身子重新爬上了凳子坐好,做出了聆听桓意讲述他心事的意思。 桓意看秋明殊低头要去找笔和纸,抬手又阻止了他的动作,柔声道:“你听我说就好了。” 秋明殊看他一眼,于是又收回了手,静静等着。 桓意垂眸苦笑了下终于又道:“之前听说景歌恢复记忆,将明殊抓走的时候,我心里很乱也很自责,其实在那之前我就曾经考虑过明殊的安危问题,担心明殊和景歌待在一起会出事,但是当时的景歌还是我们的朋友,明殊对我说,我们没有道理在一切都还没发生的时候就否定他收回对他的信任,那样做便没有资格称作是朋友。而且当时还有莫飞鸾与傅蕴和他们在,明殊也说过他不会那么轻易出事,所以我也没有再提出反对。” 秋明殊心里有些无奈。 从结果上看,他这样做决定的确造成了严重的后果,他没有后悔太过信任景歌,但事后想想他们应该有更好的选择才对。 但现在说这些话都已经没有意义,走到这一步他们该想的是如何解决当下的问题,找回景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