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
他转头,“不会。” “那我教你吧。”卷耳笑得柔软,“你可以学一学,然后,设计套婚纱出来。” 裴津渡愣了半晌,霍然盯紧她,哑着声说,“你什么意思?” 红灯结束,车子重新启动,她唇边笑意却还在,“字面意思啊。” 他不依不饶,“设计出来,谁穿?” “我穿。”她说,“只有我穿。” 过了会儿,裴津渡看着前方缓慢动起来的车流,眼底有些红的笑了。 …… 用药控制的情绪时常会出现反复,可平日疯疯火火的姑娘此刻却出奇的耐心,裴津渡要什么她就给什么。 这一年谢敏的态度不温不火,卷耳和裴津渡两人平时也不怎么去裴家,卷耳爸妈那边三天两头的催小夫妻回去,裴津渡自然求之不得。 停药一年后,卷耳才开始备孕。 …… 手术室门口,裴津渡靠墙站着,头上脖子上全是冷汗。 卷耳还没出来。 刘女士本来也是担心的,但看着裴津渡一副快要疯的样子,她倒是有点欣慰。 她女儿还算没找错人。 “坐着等等吧,没什么事的。” 裴津渡不听。 裴建国和谢敏也坐在一旁,尽管脸上一片平淡,但也能看出来眼里淡淡的焦急。 裴津渡对着刘女士扯了一个僵硬的笑,但看着比哭还难看。 一边的玉风和米颜神色也同样紧张。 玉风想,以后不如不让米颜生孩子,这太吓人了。 他划开手机想分散一下注意力里,然后就看到了群里的消息。 玉风皱眉,推了推裴津渡,“你看帮派群。” 裴津渡,“怎么了?” 这个时候哪有什么心情看消息。 “他们在聊你和卷卷呢,去看看。” 裴津渡冷着脸翻开群聊。 【你们听说了么,那个太白大弟子月迷其实根本没钱,是那个鸡蛋卷卷的奶妈在包,养他。】 【我也听说了,我记得月迷现在的号就是卷卷在充钱。】 【哪止充钱啊,卷卷像个免费代练,每天还给月迷做日常打副本,什么都不落下。】 【我也想被富婆养,想知道月迷使了什么手段抱上大腿的。】 …… 裴津渡看的额上青筋一跳。 隔着一条网线,之前高高在上的‘大佬’被拉下神坛,大家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都要争先恐后的踩上一脚。 甚至有人直接艾特裴津渡,“在吗?舔狗哥哥,能说说是怎么抱大腿的吗?” 【月迷津渡:因为老子长得好。】 裴津渡突然回复,把问问题的人吓了一跳。 …… 可他这不承认不否认的态度太让人想入非非。 玉风在群里道:“什么都没看见瞎说什么啊?” 有人不服气,“你看见了?” 玉风气的一笑,手里劈里啪啦的发消息,“我看见了啊,人家两个都结婚了,卷卷正在产房里生孩子呢,你这么关心人家不如过来掏个份子钱?” ???? 群里一水的卧槽。 裴一小朋友成长之路有一些略微的坎坷。 他mama最爱做的事就是打游戏和打他爸爸。 他爸呢,眼里除了他老婆,并没有别人。 裴津渡下班的时候就看到他儿子一个人趴在客厅玩积木。 他走过去,蹲下身,“mama呢。” 裴一淡淡瞟了他爸一眼,“我和mama吵架了。” 他手里还抱着个空奶瓶,可这冷着的脸简直和裴津渡如出一辙。 “……”裴津好笑,“为什么吵架?” “mama在打游戏,我不小心按到了电源。” 裴津渡眉心一跳,“那mama打你了吗?” 到底是亲生的,卷耳当然没打他。 “mama把我奶粉扬了。”裴一举起手里的奶瓶,一脸的自闭,“爸爸,你会赔我的,对吗?” 小孩子黑瞳仁闪着湿漉漉的光,认真的跟裴津渡讨价还价。 裴津渡点点头,“奶粉我替mama赔给你。” 裴一小朋友的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 “但这件事是你错了。”裴津渡跟他讲道理,“mama打游戏的时候,谁都不可以打扰她。” “记住了吗?” 裴一看了眼没出息的爸爸,勉强点头。 “裴津渡?”房间里的卷耳听到客厅的声音,喊他,“过来,帮我打一把论剑。” 裴津渡应了一声,他起身刚走两步,又回头跟裴一道:“我们在打游戏,你不可以进来,听到了么?” 小孩子似懂非懂点头。 …… “你慢死了。”听到开门声,卷耳头也不回,对着屏幕抬抬下巴,“打不过对面太白,你来一把?” 裴津渡解了领带,看了眼她屏幕,笑了,“求我。” “求你。”卷耳丝毫不知道骨气两个字怎么写。 他迈开长腿走过去,卷耳给他让开位置,自己绕到他身后。 屏幕里对面的血条蹭蹭掉,卷耳在他身后,两条手臂圈着他脖子,躬身亲亲他耳朵。 “你天香玩的这么好,帮哪个妹子打单子了?” 她说这话,呼吸从耳廓一路烧到神经,偏偏这人手也不老实,摸摸这摸摸那。 “......” 裴津渡吸了口气,强忍着打完这把,立刻转身把她横抱起来扔到床上。 电脑椅在原地转了个圈,颤悠悠的停下。 白纱窗帘外,是挡也挡不住的暖阳。 “大白天你耍流氓??” “你不就是这意思吗?”裴津渡笑里欲气满满。 “是。“卷耳看着他,一本正经开腔,“我就馋你身子。” “……” 卷耳看着他解衬衫扣子的手,媚眼如丝,“我帮你啊?” “渡哥?渡——” “你闭嘴!” …… 裴津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外面的天黑下来,他们的新家附近环境很安静,黑暗的房间里,仿佛有一只吞噬情绪的巨兽。 裴津渡隐隐地,又开始头疼。 他张口,却觉得呼吸困难,什么都说不出。 他挣扎许久,猛然睁眼。 是一场梦。 他看着天花板,轻轻吸了口气。 四下寂静无声,外面早已是黑夜。 后知后觉,裴津渡明白为什么自己喘不过气了。 卷耳的头枕在他胸前,腿压在他身上,像一只八爪鱼缠着他。 裴津渡愣了片刻,抬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丝。 “嗯……”卷耳在他身上蹭了蹭,声音里睡意满满,“做噩梦了?” “没事。”他哑着嗓子,揉了揉她的头,“继续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