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节
果然, 一向不服输的于爱党听到于小彤的话忙否定： “我哪有，我的脸本来就这么黑，我是有点害怕呢, 只是冷不丁的听到狼嚎没有反应过来。” 说到这里于爱党有点不好意思, 脸上火辣辣的, 感觉自己害怕是不对的事情。 因为他皮肤黑大伙也看不到于爱党的脸红，但于爱党脸上的变化于小彤看的一清二楚，想想他家的情况，语气软了下来： “你呀就是逼嘴硬，巡逻的时候你就不该来，这么小应该在家好好读书，你可倒好今天偷偷跑出来，让你娘知道又该为你担心了。” “知道了小彤姐，我不是也担心庄稼被野猪糟蹋吗，全村能不能吃口细粮就靠这南坡地了。”于爱党嘀咕道。 听到于爱党的话，于小彤不着痕迹的看了看旁边不远的那两个村民意有所指的说道： “我们村里的人多的事，怎么也轮不到你这个小孩子，记住以后不许来了，你这么小让别的村知道以为我们村没有大人呢，教小孩巡夜。” “哦，知道了小彤姐。”激灵的于爱党也听出这些话是说给那两个和新来的书记和大队长走的很近的人听到，痛快的应道。 而那两个小伙子听到于小彤教训黑小子的话感觉不对劲，但也没有多想，他们和新来的干部和于大川走的近，别人不可能知道。 不过经过这么一打岔，刚才紧张的气氛也有了很大的缓解， 于兵睿看了看那两个刚才情绪不自然的人，嘴角含着一抹微笑，按着于小彤说的话继续说道： “彤彤说的对，我想大队上经过这次事件，不可能在粗心大意，不听取同志们的意见了吧，你们说是吧，两位大哥。” 两个小伙子点头认同于兵睿的话： “这周边的山林也缓过劲来了，在没有把庄稼收进仓之前是离不开人了。” 接着两个人又明里暗里问于兵睿平时都做些什么，还有有没有在读书以后有什么打算之类的，不过还不用于兵睿回答，对面上山又传出一声狼嚎声，吓得个人也没心情要打探什么了。 于爱党这次倒是很勇敢，没有在害怕，两只黑亮的眼睛看向柱子，小男孩清脆的嗓音问道： “柱子哥，你是不是现在很害怕？” 听到于爱党的话柱子性子耿直的也没有多想，连忙点头，心有余悸的说道： “怎么不害怕，那可是狼，可是吃人的。”说着还小心的往后看了看，催促这大家快走，不然被这些畜牲追上，他们的小命也就完了。 而另两位留下来帮忙的小伙子也点头，这狼嚎确实挺吓人的，看来山里南山坡上的野狼也开始出没了，那以后上工不就危险了，不单他们两个担心，柱子也担心。 于小彤像看出了他们的担心，开口道： “你们不用担心，听刚才的狼嚎声不是狼群，倒像是脱单的老狼，单只的狼是不会攻击人群的，尤其是我们手里还点着火把，孤狼是不会追我们的，尤其是已经很老的老狼。” “真的？”两个人不相信的看着于小彤，感觉一个小姑娘懂什么，眼睛都看向于兵睿想要确认是不是真的这样。 于兵睿听出他们不相信彤彤，见他们看向自己，虽然心里有点不痛快，但还是说道： “是真的，我们在云雾山底下生活了几年，每天听到狼嚎声入睡，这点常识还是没问题的。” “这个我也可以作证，确是如此，你们听现在狼嚎声没有了。”在后头走的瘦猴也说道。 两个人一听大家都这么说，也就相信了，提着的心这才放下，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向于兵睿： “小睿真的让人不敢相信，就你们几个人能猎这么多野猪，这次次我们可有口福了，你说是不是，不过你们是怎么做的的，还有那个粉末。掩饰血腥气确实不是盖的。” “也没什么，只是大家伙齐心合力，野猪呢又都慌不择路的向我们做下陷阱的地方逃，结果就这样了，药粉吗…”于兵睿停顿了一下继续道：“祛除血腥气不假，不过没那么厉害，如果真的这么厉害，刚才的狼嚎声就不存在了。” “小睿说的是，说的是。”两根人讪笑道。 于爱党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于小彤看着黑小子一脸茫然的样子，揉了揉他的头，没说什么，只是看向刚才那两个频频试探的人嘴角微微勾起。 等于小彤几个人回到村子时，村子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村里男女老少都聚集在村里的打谷场内，个个脸上的喜气就像是分粮时一模一样。 刚进村子于小彤就被于蓉蓉给拉走去小姐妹那边玩去了，那两个小伙子也都先各自的朋友去了，反正村民想看的又不是他们，作为保卫集体财产的几个人，现在已经已经成为村民心里的英雄，还有这些天不顾劳累去巡逻的人，也都向他们竖起了大拇指。 个别村民们看向气定神闲的于兵睿和精神抖擞的瘦猴几个人，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前几天他们中间还有人笑他们没事闲的，这都多少年了，南山坡那边没有野猪了，难道今天就有，对发现的野猪印他们也没有放在心上，今天这一出是狠狠的打了他们脸上一巴掌。 村民们高兴，但也后怕，如果不是老队长每天带着人巡逻，那等到明天南山坡那边不知道要毁坏多少庄稼，看这些吃的膘肥体壮的十几头野猪，那破坏力不用想也知道，这粮食比命重要的时候，粮食没有了那可是要人命的。 村民们看向老村长一家都羞愧的低下头，这些天巡逻的大多数都是老村长和几个子侄，这么一个为村民服务的老队长，他们都错过了什么。 曾经为一点小好处，就有意无意的针对老队长的村民这一刻才反思是不是自己做错了，让这么好的老队长不得不退出。 于大川此刻正跟大队上的几个干部临时开了个小会，讨论怎么处理这些野猪，现在虽然已经入秋但天气还是很热的，于大川和几个小队长商量的是留下一头给村里开开荤，剩下的以大队的名义买到收购站，卖的钱再分粮食时在根据工分发给大家伙。 至于这几个人，于大川几个人考虑了良久，最后决定多给他们几斤猪rou也就是，本来就是村里的一份子，这也是他们应该做的。 这时胡飞和阳伟的心思根本没有在他们说话内容上，而是所有的心思都在那个少年身上。 今天于兵睿的表现大大的出乎他们的意料，别的不说，光是几个人逮住这些野猪，这勇气和胆量可不是普通孩子有的，今天他们看了那些野猪，大多数都是出自于兵睿。 他们可不以为是运气，胡阳两人以为，今天的每一步都在这个十几岁孩子的预料之中，不光有勇有谋，还胆大心细，别人根本从他嘴里找不到有用的信息，如果他们没有想错的话，今天同意于大川现在的做法，那他们就落入这小子的圈套了。 “胡书记，阳主任，你们觉得这个处理怎么样？”于大川看向胡飞和卫阳征求他们的意见。 胡飞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于兵睿一眼，看哪嘴角若有若无的笑，让胡飞冷不丁的让他浑身发冷，连忙转移视线看向于大川淡淡道： “我们刚来山里不久，对山里的规矩不是很懂，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于大川一愣他没想到这个胡书记会不同意，他们这样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他们不是也针对于家吗，难道之前的猜测他想错了，但现在的问题是，没有他们的配合他们这个决定根本就不好办啊？ 几个小队长也一头懵，这些猎物的价格如果卖到工厂那价格可是收购站的一倍多，这里面的好处可是很客观的。 胡阳的不配合，让于大川左右为难，但看着那十几头野猪，想想里面的利润，下定了决心般高声对村民喊道： “乡亲们静一静，静一静，现在队上经过商量决定这十六头野猪，留两头，一头送往村里临时大食堂为接下来秋收给大家添些油水，另一头就是按户头每家分几斤，剩下的卖到收购站，得到的钱等秋收用工分兑换。” 于大川的话刚说完，打谷场就炸开了锅，对大队上干部的做法很不赞同，这完全不符合以前的规矩，还有这些野猪是这几个孩子拼命弄来的，却一头都得不到，几个孩子的家长当然不乐意，当即有人站出来说道： “队长，这不符合规矩，也不公平。” 于大川看了说话人一眼，然后大声说道： “这是村里商议决定的，况且现在是什么都是集体的，有什么不公平。” “村里决定的，我问问大队长你说村里人决定的，那队长说说我们算不算村里人。”一个淡淡的声音从议论的人群中响起。 第164章 于大川听到这波澜不惊的声音, 就知道这人是谁了，让人头疼的家伙, 脸上的笑容也没有刚才的不屑, 比较和善的看向于兵睿： “于兄弟这话怎么说的，你们当然是第一大队的村民？” “哦, 是吗？”于兵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接着说道：“既然我们是本村的村民，请问大队长, 刚才做那样的决定, 队长给村里的哪些人说过，有没有问过乡亲们的意见。” “原来是这事啊，于兄弟思想觉悟不高啊, 这些野猪是集体的当然要归集体所有, 难道大队上的决定不能代表村里, 还有这是我们也是按dang中央的指示来做, 难道于兄弟和大伙是质疑上面的意思。”于大川抬高声音说道, 音量能让每一个村民都能听得见。 果然, 打谷场上刚才还纷纷扰扰混乱的场面，听到于大川的话, 就像被人按了暂停键一样，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乡亲们就是有在多的不满，也被于大川那句话吓得只能能咽到肚子里, 自古以来的民不与官斗, 这种封建思想在他们心里已经深蒂固了, 在这特殊时期，随意给你按个罪名那可就是灭顶之灾。 于大川满意的看着安静下来的村民，看着他们神情的怯意，于大川心里有说不出的爽快，这就是有权利的好处啊，怪不得自古以来这么多人喜欢当官呢，果然感觉不一样，他到要看看于兵睿这小子怎么回答，随即抬头看向于兵睿。 “这小兔崽子有能耐了，才当了几天大队长就上纲上线了，我不信我治不了他。”于老爷子一看自己孙子被人欺负当然不乐意，撸起袖子就要去教训于大川。 于长平随即也撸起袖子，准备好好收拾收拾这个于大川，现在是越做越过分了，这老子上阵，小的当然也不干看着，也纷纷撸起袖子要跟着去。 “大爷爷，大爷爷，你慢些。”于小彤一看不好，忙拉住于老爷子。 “彤彤别拉我，这兔崽子越来越过分了，现在把大家伙改得利润给一句话磨平了，那你大伯当初就向他们反应，南山坡要巡逻，他怎么不说去安排，还讽刺人，现在真出事了，就想摘别人的桃子，我呸。”于老爷子越说越生气。 于小彤边给于老爷子顺气边在于老爷子耳边小声的说道： “大爷爷，别生气你相信我哥，这事他能摆平的，一起出力的人不会吃这个亏的，也没有想马儿跑不给马儿吃草的道理，就是去京都找那位老人家我们也站理不是，您这样跑过去揍他一顿，倒是我们有理的也变没理了，不是正得了他们的意。” 听了于小彤的话于老子觉得有理，但还是不放心的再次向于小彤问道： “小睿真的不会吃亏。” “大爷爷，你就放心吧，我哥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于小彤再次保证，于小彤没说的是，这次于大川的大队长能不能做成，还难说呢。 得到于小彤的保证后，于老子也放下了心，不过还是又向于兵睿的方向走了过去，在离于兵睿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以防于大川以大欺小。 看大爷爷大伯这样，于小彤也只能加快两步跟上，她不相信于大川会这么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想动手不成，就算动手，最后倒霉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于老爷子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气氛里很是凸出，这边的于大川当然也听到了，不过这种只会叫器的他还真不放在眼里，另一方面就是于老头在村里还是很有威望的，不过他们越是这样，就会让他以为他们在恐惧。 想到这里，于大川看向于兵睿，当他以为会看到一副害怕惧怕的于兵睿时，但他没有想到的是于兵睿并没有任何慌张，脸上的表情一丝丝害怕都没有，还是一副刚才神情淡淡，举止优雅的样子。 于兵睿的这种淡定不禁于大川没有想到，连坐在一边看戏的胡阳两个人也没有想到，如果是别人被扣这么大的帽子会是什么反应，他们两个不知道，不过要是换成京都闫老爷子最得意的孙子，绝不会是这么毫无波澜的反应。 有种感觉促使着胡阳两个人要马上向京都汇报，要不然晚了，那一切就会不在他们掌控之中。但现在他们也走不了，毕竟挂着村支书的头衔，冒泡离场也不像话。 时刻关注着胡阳两个人的于小彤看到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两人，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于小彤也知道这两个人很是警觉，就扫了他们一眼，就看向前面的哥哥和于大川。 于兵睿感受到于小彤的注视，微微向她点了点头，而对面的于大川感觉像是被人忽视加上刚才看没有看到预期的效果，于大川声音也变得阴冷了重新说了一遍： “于兄弟，这么长时间没有回答，看来是已经忘了，你的思想觉悟真是需要提高，我想镇上会有人好好教导你的。” 于大川话里威胁的意味很严重，让人一听就知道这事情大条了，和于兵睿感情好的几个小伙伴暗暗的为于兵睿捏了一把汗。 而于兵睿并没有被于大川的话给吓到，看向于大川微微一笑说道： “这个我当然记得，我不光记得，我还记得比你要全面的多，我还知道还知道下一句就是老人家说的，一切与劳动人民的利益为先，难道大队长不记得这一条了。” “这个，这个我当然知道。”等着看于兵睿求饶的于大川被于兵睿的反问问得一愣，随口说道。 于兵睿的脸上写满不相信的神色，摇了摇头说道： “我看大队长是不知道，如果知道，怎么会听不得社员的意见置集体财产安危不顾，如果知道，在村民自己自动保护集体财产，冒着生命危险捉的战利品时，又为什么置民法不顾而想着归队上所有，你这是什么样的以民为先。” 于兵睿说完眼睛像一把利剑一样射向于大川，也向前迈了一小步。 “我，”于大川看着正义凛然的于兵睿，于大川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这样的于兵睿竟然让他有点胆怯，随后想起站在对面的只是一个小孩子，但那股胆怯并没有因为对方是小孩消减，为了面子于大川压下心底的那抹怯意硬着头皮接着说道： “难道队上还贪了那些东西不成，不是说了等分粮时按工分兑换。” “贪不贪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些卖野猪的钱永远不会落到社员手中。”于兵睿冷笑的看着于大川，这个人心里打的什么小九九他一清二楚，还有那两个人的算盘别以为会瞒得过他和彤彤。 刚才被于大川吓唬住的村民，都小心翼翼的看着妙语连珠的于兵睿，经过他这么一说，还真是那么回事。 这山里人靠山，猎的东西在开国时，就已经列如民法中了，谁猎到比较大的猎物，自己留三分之二，剩下的归队里，归集体所有，以备不时之需，如果过年时还有剩余，就平均分给社员，如果按现在大队长的做法，这就是把这几位冒着危险猎的野猪私自占有了。 不光如此，按于大川说的秋收后拿工分兑换，这也是以前没有的，在农村，钱还真的没有粮食重要，如果拿工分换钱，他们才不肯么，这钱不是还落不到村民手中，小睿刚才说的也没有错。 刚刚安静下来的气氛，现在又活跃起来，别人还好说，毕竟自己没有出力，能分一点已经很不错了，虽然平时都有些小摩擦，也都爱沾小.便宜，但对从深山猎的猎物没有人那么想沾。 毕竟猎这些野物也等于拿命去换的，现在村民还是很朴实的，谁会沾拿命换来的东西，就像今天的野猪如果换了别人，能不能全乎的出来还说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