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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若雨忍无可忍地说:“随便!送啥都行,关键是心意。” 说完,程若雨抱着她的抱枕趴在桌上开始午睡,留下柏越自己在苦思冥想。 买礼物好像不太合适,毕竟他们确实没有很熟,而且这件事也不算大事。 所以…… 柏越想了想那些身娇体柔的白月光可能会送什么礼物,脑袋里灵光一闪,然后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春日的中午阳光正盛。 肖承泽拿着一本地理辅导书,靠在走廊的栏杆上默默背书。他不习惯午睡,尤其是当他多了个同桌之后,就从来没有趴在桌上睡过了。 对于和人接触这件事,他心里总是有莫大的抵触,更别提他那个同桌睡觉的时候总是霸占一大片区域,胳膊都伸到他的桌子上了。 所以一到午休时间,肖承泽就会离开座位。 正在肖承泽拿着笔在地图上做笔记时,一个人影走到了他面前。 肖承泽抬眼看去,他那个本该趴着呼呼大睡的同桌,正带着灿烂的笑容站在他面前,笑容里还带着一丝赧然。 肖承泽下意识地站直身体,微微皱眉。 这人总是不懂得保持距离。 柏越的眼睛很大,此刻微微低垂着,包含着一丝歉疚。他清了清嗓子,对肖承泽说:“同桌,之前的事是我不对,对不起。” 肖承泽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就是之前,我说因为口语不好所以想和你一组。”柏越继续说下去,语气诚恳而认真,“结果我口语分数比你还高。其实,要不是你帮我改稿子,我分数应该也没这么高,所以第一名还是你的。” 肖承泽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平静地说:“不用道歉。” “想道歉是因为我心里过意不去。”柏越挠了挠头发,“我想和你一组的原因,并不是我口语不好,而是因为……” 肖承泽微微挑眉。 “我想和你成为朋友。”柏越说。 肖承泽愣了一秒,随即低下头看书,淡淡地“哦”了一声,没有对他的理由做出表态。 柏越继续说:“你不接受也没关系。我就是想告诉你,我觉得骗了你挺不好的,然后谢谢你替我改稿子。” 肖承泽半倚着栏杆,身材比例优越的他交叠着一双笔直的长腿,校裤像是为他精心裁剪的,把他衬托得愈发与众不同,充满了少年人的朝气和利落。 他的睫毛在日光下显得根根分明,半晌后他抬起眼看向还在发表感言柏越,薄唇轻启,声音冷漠:“说完了吗?” “还差点。”为了完成任务,柏越已经完全免疫了他的冷气,“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不要。”肖承泽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喏,给你。” 肖承泽抬起头,一只白皙秀气的手伸到他面前,在掌心中间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只水蓝色的千纸鹤。 柏越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刚折的,卡纸里面写了道歉的话,希望你能接受。” 肖承泽的视线在千纸鹤上停留了很久,久到那一抹水蓝色微微沾染了柏越手心的汗渍。 柏越紧张地看着他。 就在柏越以为肖承泽要拒绝的时候,他忽然伸手把千纸鹤从他手心拿了过去。 柏越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肖承泽把水蓝色的千纸鹤夹在辅导书中间,“啪”地一声合上,留下一句“无聊”,转身离开。 态度依旧不怎么样,但柏越心里还是非常雀跃。 至少他算是接受了自己的道歉。 肖承泽坐在座位上,书页摊开,夹在书里的千纸鹤折得非常精巧,看得出来花了不小的心思,很难想象是柏越那双徒手掰苹果的手折出来的。 过了一会儿,柏越和身旁的同学有说有笑地走进教室,肖承泽把书迅速合上,拿出一张试卷开始写。 柏越刚坐下,前面的程若雨转头问他:“柏越,你让我教你折千纸鹤,是要送给谁啊?” 柏越用余光看了眼右边的人,有些尴尬地说:“你管这么多呢。” “你看上哪个姑娘了?说来听听。”程若雨露出八卦的眼神。 柏越尴尬地笑了笑:“真不是,别八卦了姑奶奶。” 程若雨撇了撇嘴,“折了十几遍才折出一个好看的,还不肯承认有喜欢的人……” 柏越恨不得捂住她的嘴,好在上课铃响了,这小妮子才放过他,不然他可能会在肖承泽面前羞愧死。 一个简单的千纸鹤折了十几遍才折成,听上去像是大脑有什么疾病。 柏越心不在焉地听着课,悄悄看了一眼肖承泽,发现他在认真做笔记,还是那副处事不惊的模样。 他不由感叹,防洪堤不愧是防洪堤,大概折一千只千纸鹤也融化不了他的坚硬和冷漠。 这件事过后,两人之间似乎还是和往常一样,一个总是找话题聊天,另一个总是冷漠得像座千年冰山。 柏越时常会被肖承泽目中无人的态度激怒,但是握了握拳头又憋了回去,久而久之甚至连脾气都变好了点,可以处变不惊地在肖承泽叫他“闭嘴”的时候微笑地回应道:“打扰了。” 只有细心的程若雨发现,肖承泽午睡的时候不再跑到走廊上背书了,而是坐在被同桌的胳膊霸占了一半的书桌前默默地做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