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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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说……说是马车突然失控,小关子哥没有反应过来……所以才……会……才会……” “好端端的马车怎么就失控了?!长安街人来人往,怎么就撞上了小关子!” 月末后知后觉惊恐的望着月一,低声呢喃: “月一姐……小关子哥是不是被人所害?可是都知道小关子哥是小姐的人,怎么会有人如此大胆?” 月一眼中闪过一抹戾气和一丝后怕。 “定是想要杀害小姐的那帮人,他们胆敢在街上杀大王妃,旁的人他们有什么不敢杀的?!” “可是……那帮人不是尤二小姐的人吗?尤二小姐不是已经死了吗?” “这……或许是有人想替尤二小姐报仇,这才对胧月阁下了杀手。” 月末大惊失色,瞧着小关子苍白无血的脸,心惊胆战。 “月一姐,这可怎么办?要不要告诉小姐?” “你是疯了吗?!小姐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千万不能告诉小姐。万一小姐认为是她害死了小关子那就完了!” 月末小手战战兢兢的拽着月一的衣袖。 “若是真的有人想害胧月阁,我们手无缚鸡之力,小姐再无防备这可怎么办?!” “别急……等会我写信给乌归,乌归武艺高强,定能护小姐周全。” “嗯嗯。” 月末使劲的点点头,裙角已经被鲜血映红,浑身打着哆嗦。 “月一姐……小关子哥怎么办?小姐问起来怎么办?” 月一忍痛的望着小关子,听月末说,马蹄一脚是击中了胸前,迎面而来的马车你怎么会看不到呢?肋骨断了,径直插入心脏……可是很疼? 泪水滚落,鼻子抽泣几声,心下一横,擦擦泪水。 “我们把他葬了吧,若是小姐问起,便说……便说,小关子生了病……去……寻医了。” “好,月末听月一姐的。” “嗯嗯,不要哭了,把眼泪收起来莫让小姐瞧见了。” “月末知道。” 赶忙擦擦通红的眼睛,只是那泪珠断了线忍不住的往下坠。 “把小关子抬回房里,等夜深了,再寻人把他埋了。” “好。” 两个瘦弱的小丫鬟使出吃奶的力气抬着担架往房间里去,地面上留下一潭血水,格外的耀眼。刺痛了房间里的人。 叶安安透过门缝望着那摊血水,心如刀绞,痛不欲生。没有泪水,也没有哭泣声,只是无言的望着,眼底最后一点神色渐渐的消磨殆尽。陷入无尽的深渊。 感觉着月一和月末奇怪,似乎有事瞒着自己,特别是那一双红肿的眼睛,只是出去了一趟,浑身散发着悲伤的气息。 遂并未入睡,悄悄的起身,未曾想担心的事成了真,救了他一命,如今又把这一命还给了自己。 心生恐惧,望着小关子苍白的侧脸,也无力出门而去,蜷缩在门缝里,只是那样的看着。缓缓的关上门,如今那血水都能让她害怕。 依靠着门板,无力的瘫倒在地,地面的冰凉也止不住心头的冰冷。垂下头颅,或许叶安歆说的对,自己命中带煞,只会害死身边的人…… 西南宛 半卷白衫,鸾凤低飞,古铜叮咚,掩不住三六的寒冬。 “母亲,这茶可合口?” “主要是心里舒坦。歆儿,你何时让我做嫡母?” 二夫人一脸雀跃的躺在躺椅上,袒露半臂,青葱细指轻悠悠的划过杯口。沾染一点茶水,点在朱唇上。 “母亲,这种事还需父亲和祖母点头,歆儿只不过是一庶女,有什么能力把母亲扶持上嫡母的位置?莫要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你让我如何不心急,这大房一没了,三房可是鼓足了力气,想同我争一争,你没看见,这些时日你父亲被那个狐狸精迷的团团转!” “不过是一偏房而已,不足为惧。况且我们还有祖母的支持。这偌大的院子都掌握在祖母一人手里,想让谁做嫡母谁便做嫡母。只是……这大夫人虽然去了,但头七未过,这还要守孝许多时日,外头还有刑部尚书看着,这嫡母一位怕是没些时日是定不下来。母亲还是耐住性子,莫要自乱阵脚。” “说的也是……没想到人死了麻烦还这么多,真不如那个四夫人……死了就死了,也没有那么多的故事。” 叶安歆神色悄然一变。想起了些什么,轻抿一口茶水,这龙井果真不错,比起胧月阁还是差了那么几分。 “母亲……有些事过去了,就不必再提,免得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有何麻烦?大将军府没了,叶安安又是那副失神落魄的鬼样子,她如今无依无靠,就算知道了什么前尘往事,那又如何?” “确实没有什么,只不过提醒母亲勿要旧事重提而已。” “呵……你这般小心谨慎,也没看出有什么厉害的!还是仰人鼻息的过活。” 掠过几抹怒色,转瞬即逝,若无其事的回应道: “女儿确实无能,但也帮母亲解决了心头大患。而母亲与之斗了十几年……却仍是无计可施。” “那还是怨你那个不争气胆小的父亲,顾及着刑部尚书一家,这才没有废了她!” “或许吧……” “主子。” 白衫帘子上,映着一抹身影。恭恭敬敬的单膝跪地上谏道。 “何事?” “回主子已经送了过去,叶四小姐也已经看到了。” “嗯……下去吧!” “主子,属下还截获一封信。” “什么信?” “从胧月阁寄出,寄往南疆边境的。” “南疆边境?怕是感知了危险,寻人帮助。” 叶安歆喃喃自语,南疆边境?莫不是君乾的侍卫乌归?这叶安安到底崩溃了没有? “信上何事?” “回主子,胧月阁遇险,小姐有难,速回长安护小姐周全。落笔月一。” “月一……那个毛燥的丫头?倒是有些个意思。” “主子,这信……” “照着笔迹,再写一封。” 叶安歆思虑片刻,转身移步至桌台,提笔写下几个字。扔出帘子外。 “内容便按照这个。”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