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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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还有疑点,其实……” 马上,就差一点,叶安安就要推算出这场局是如何设计。 安嬷嬷昏暗的眸子一亮,宛如这黑夜中的烛光,不过是引向深渊的冥灯。 “疑点?什么疑点?证据确凿,叶四小姐就认命吧!” 叶安安心头咯噔一下,捆绑住自己的麻绳松开了,最后看了一眼这双为她赢来满堂喝彩的手。 清泪滴落手面,像是最后的哀歌,泛起一抹冷漠疏离的笑,带血的红嘴唇,失了色彩。 两个侍卫拽着叶安安手放入夹手扳中,浓烈的血腥扑鼻而来,看来这个夹手扳上头还有不少人的怨气。 未来的反应,两头一拉,十指连心,刺骨的痛,铺天盖地朝叶安安席卷,她能清楚的感受到骨头的断裂。 小脸刷的雪白如寒冬的天,密密麻麻的细汗汇聚,成颗颗汗珠,滚落于地,打湿凡间的尘埃。 叶安安恶狠狠的瞪着安嬷嬷,死咬住嘴唇,硬是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血腥入了口,本应苍白的嘴唇,却红的耀眼,也分不清,到底是谁的血。 安嬷嬷双手交叉,这样的画面她看的多了,也不知为何这次,有了一丝害怕的感觉。 叶安安的那双眸子像极了那个人,一样的冷,一样的毒,同样的恨! 心中不经呢喃道: “叶四小姐,你可不要怨老奴,要怪就怪自己,得罪太多人了。” 老夫人还在前堂坐镇,不过让自己前来,让叶四小姐签了罪状,大将军府处理叶四小姐也顺理成章。 可是,有人让你痛不欲生。 “啊!” 叶安安眼中布满血丝,脸部狰狞,在侍卫再次加大力气后,忍不住的喊出声来,歇斯底里的嚎叫。 经受不住,疼到千万只蚂蚁在她的心上啄食,浑身换骨抽髓一般。直挺挺的昏厥过去。 一盆凉水从上而下,浇醒叶安安。 夹手扳不知什么时候撤了下去,十根手指,通紫,指腹之间遍布青斑。 叶安安任由两只手躺在那,不敢动一分,因为,稍稍一动,便是砖心。 “叶四小姐,把这个填了!” 说罢,一张悠悠扬扬的宣纸飘落叶安安跟前。 叶安安余光一撇,“罪令状”三个大字格外显目。 不怒反笑,仰天长笑,颗颗泪珠从眼眶中涌出。 “大将军府世代为将,如今是要屈打成招吗?!” 安嬷嬷微微别过头,厉声厉色的斥责道: “签了它,少受些罪!” “你把我十指寸断,你让我如何提的起笔?!” “画个押便可!” 叶安安用胳膊肘撑起自己坐起来,依靠在柱子旁,散乱的头发因为她的笑声而颤抖。 “休想!” 她如何不知,一旦签了罪名状,再无翻身可能,无论是谁策划,她都会成为替罪羊。 她不愿! “叶四小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刚才的刑法你已经经历过了!难道还想再受一遍?!” “可惜,我叶安安偏偏是个不识趣的人!你又能拿我如何?” 安嬷嬷看了一眼叶安安宁死不屈的模样,面无表情,直接下令。 “拿着她手画押!” 叶安安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丝毫不挣扎,只因她清楚,抵抗不了。 黑色字上烙上一个血红的手印。安嬷嬷接过宣纸,折叠好放入怀中,便欲离开。 “等等……” 安嬷嬷顿了顿,停下步伐。 “子舞有没有事?” 长长的叹息声遗落在风中。 “无事。” 这或许是安嬷嬷最大的心软,她知道了也许会好受些。 听到回答后,叶安安头靠在柱子边,任墨发遮面,隐约中,有一丝凄凉的笑。 正堂 门外水泄不通,五六个御医郎中请来给仞子舞诊治,却丝毫不见苏醒的迹象。 而仞老夫人便坐在一旁,沉默寡言。面无表情,似在想着什么事。 一柱香燃尽,仞子舞虽然没有醒过来,但几个御医无一认为。 仞大小姐虽被玉钗所伤,但有偏差,不至于致命,好生修养,有活下来的希望。 仞老夫人听到这个消息后,无悲无喜,似早已预料到一般。 “老夫人……” “出什么事了?外头这般吵闹?!” “季公子来了,说是……说是要为小姐诊治。” “季公子?季太医的犬子?” 眸子亮了些,握住虎头拐杖的手紧了紧。 这个季风不可小觑,一手医术,天下无双,比起他师父云鹤神医,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架势。 西北瘟疫便是此人所解,因为让天泽站了上风,连皇上都要拉拢一二。 生在乱世,若遇到个疑难杂症,郎中可谓是侧手可热,不到关键时刻,不得罪的好。 “是,是季太医的公子,正往这边来,下人拦也拦不住。” 片刻,思绪千变万化,思虑再三,沉吟道: “让他进来吧!” “是。” 一转眼,季风急匆匆的前来,虽面色温和,却能感觉到步伐急促了许多。 “在下季风见过仞老夫人。” “不必多礼,来人,赐座!” 季风温暖的眉眼显露一分急不可耐,便抬手婉拒。 “季风此次前来,是为仞大小姐诊治,便不必坐了。” “怕季公子来晚了,已经诊治完了。” 季风眸子一闪,忙问:“不知仞大小姐如何了?” 仞老夫人往御医那边看了一眼,立刻有一个年纪略大的御医站出来。 “略为凶险,玉钗还差几寸便刺中心口处,还好有惊无险,经老夫几个医治,好生休养,应该假以时日可以苏醒过来。” 话音刚落,季风立马请命道: “季风师承云鹤神医门下,虽不说有师父的半分,但也还是沾了些皮毛,恳请再为仞大小姐医治。” 仞老夫人没有说话,倒是那个站出来的御医急了,天下人都知季风医术高超,但他们已医治完了,这偏要插一手,不是打他们脸吗?! “季公子,这是瞧不上老夫几个的医术?还是不信任?” 季风也因叶安安不知现在如何正心急如焚,若是往日还会应酬几句。 今日,也是他们触了他的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