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雷大白
高三的课程很紧，但多数时候都是自习做题，大多数同学都将自己投入题海中，想要在这最后的一段时间里尽可能多的掌握知识，为最后的高考做足充分的准备。 而此时凌玖的行为在众人眼里就显得有些怪异了，她正以一种两秒一页的速度快速翻阅着以往所有的笔记以及做过的题，将以前觉得很难的东西都拾起来全部都记录在脑中。记忆力是个好东西，而且记住的这些东西都很难忘记，所以她将桌上摞起来很厚的一摞书快速翻看了一遍。 由于她翻看的速度过快，很快班里几个喜欢扎堆八卦的女生就注意到她了。几个女生看着凌玖露出的脸庞有些微楞，原来知道她不丑，但现在仔细一看哪里是不丑，简直就是校花级别也不为过啊！白嫩的脸蛋似要掐出水一般，素面朝天的样子比她们几个化了妆都好看许多，让人看得不免心生妒忌。 “哼，一脸狐媚样，也不知道装给谁看，苏哲又没来。”其中一个女生看着凌玖一脸不屑地对后座人说道“你看她那样子，跟朵小白花似的，现在这些男人都眼瞎了吗？怎么什么货色都看得上！”这人凌玖知道，是文艺委员张珍珍。 旁边一头齐耳短发的李乐也不屑地撇了一眼凌玖说道：“就是，以前怎么没发现她心机这么深，刚才我还听到有人在校门口看见她和苏哲拉拉扯扯呢！这会儿倒装的跟个没事儿人一样，拿着书翻来翻去的想干嘛？又想引起谁的主意了？翻那么快怎么可能记得住！” 班长肖梦溪听到两人交谈，也凑了过来：“哎！我听说她就是个孤儿，就连上学吃饭都要靠打工，就她这样没有家庭背景的人怎么可能配得上苏哲，迟早要变破鞋！” 一旁被三人围着的杨婉君也是一脸鄙夷，高傲地扫了一眼凌玖“不是吧？她穷我倒是知道，念书吃饭还要自己打工？难怪想要勾搭苏哲了，攀上高枝自然有人给钱花嘛！” 张珍珍自负有些美貌，就是看不得凌玖比她漂亮，随即也接话道：“就是就是，昨天听说苏哲把她约出去了，谁知道是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这种没爹没妈的人咱还是不要接触的好，谁知道她打的什么工？再说了，她好像还没成年吧。”一群女生七嘴八舌地编排着凌玖，声音虽然小，但还是被凌玖全数收入耳中。 凌玖面色渐渐冷了下来，拿着书的手不由用力，指节微微泛白。心里突然升起一丝悲凉，这就是现实，没钱没权，你什么都不是，只能任由人将你踩在脚底。 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下想要上前教训她们的冲动，低下头继续翻看手中。 “丫头！其实你不必在意这些人的。”就在凌玖心烦意乱间，紫霄话语幽幽在她脑海响起。 凌玖微楞，想起紫霄可以和她用意识沟通，随即放下心来用意识回道：“我本该早就习惯的，可还是控制不住内心的烦燥，也可能是和我这么多年的生活有关吧，没事的。” “不！”紫霄声音明显严肃了起来“你和她们不一样，你是高高在上的修仙者，是可以超脱生死轮回的人。她们的生命和能力只有短短几十年，可是你能达到的高度是她们想都不敢想的，你又何必去在意这些呢？百年后的她们只是一捧黄土，可你依然青春永驻，这样你还觉得生她们的气值得吗？修行之人最忌心境不平，所以你要学会正确的看待事物。” “嗯！我明白了！”紫霄一席话顿时让凌玖心中的不快消散。是啊，她是有奇遇的人，何必和这些普通人计较呢？实在不爽了，最多小小教训一下也就是了，犯不着气到自己。 想到此，凌玖嘴角不由轻笑。而她这一笑，被偷瞄过来的张珍珍正好看到，以为凌玖是在对她不屑地笑，顿时火冒三丈。其他人一看她的表情不对，将欲要起身的她按回座位。 肖梦溪疑惑地看了看她问道：“怎么了？突然发这么大火？” 看着其他人的不解，张珍珍深吸一口气，压住心里的火说道：“有些人偷听墙根不说，还看不起我们，你说好笑不好笑。”她声音不小，惹得周围正在做题的同学都抬起头向她们看来。 几女也都纷纷对着凌玖大翻白眼，凌玖没有抬头，可神识随时关注着四人的谈话内容，将她们脸上的情绪都一一收进眼底。 坐在一旁的杨婉君听了张珍珍的话，再看她看向凌玖的眼神，顿时明白了她们刚才说的话可能被凌玖听到了，可她也不出言阻止其他三人继续说一些侮辱的话针对凌玖，只悄悄给张珍珍发了一条信息。 凌玖也注意到了信息上的内容，她不动声色地又拿起一本书，继续翻看，神识不断在观察着几人，想看看她们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对付自己，也能让自己乐呵乐呵。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凌玖已经将高中所有课程需要掌握的知识点牢牢记住了，以她现在的记忆力，这么看书已经算是慢的了，要不是害怕会吓到别人，她会翻的更快。 终于到了午休时间，只看刚才还在编排她的几女悄悄出了学校，凌玖失去了想要跟上去的兴趣，径自在教室里休息了起来。 下午有班会，老师交代了一下接下来的学习安排，索性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所以放学的很早。许多同学在班会后都留了下来，晚上还有自习要上，有什么不懂的还能就近找老师解答，凌玖因要打工所以一般是不会留下来上晚自习的。 在大家都还聚在一起讨论各种话题的时候，她快速收拾起书包走出教室，向她平时打工的地方赶了过去。 而还坐在教室里的杨婉君看着凌玖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个阴冷的笑‘年级第一嘛，还是阿哲的追求者，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早在她们编排凌玖时，聪明的杨婉君就选择了不开口，只静静的听着，直到后来张珍珍说凌玖发现他们在说她坏话，就用短信的方式给张珍珍出了个点子，这样既不用她出手，还能教训教训这个碍眼的方凌玖，就算是被人发现事情与她们有关，那也怪不到她头上，她早就将张珍珍手机上的信息删除了，死无对证。 凌玖匆匆来到店门口，就看见算是她唯一朋友的雷白雨神情落寞的擦着桌子，整个人像是被人丢进泡菜缸一样，蔫了！ 要说雷白雨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脑回路与常人不太一样，想问题永远都和别人不同。而且他的运气也很背，完全属于吃饭被噎喝水塞牙的那种人，凌玖对他能安全长大感到很是不可思议，这样一个随时会遇到突发事件的倒霉鬼，凌玖难以想象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看着双眼无神，一脸怨妇像的大白，她走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大白，干什么呢？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 大白抬起头，一脸哀怨地看着她，嘴一撇像要哭出来似的，伸出双手就想抱住凌玖。 凌玖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惊叫道：“卧槽，你干嘛，我可没欠你钱，还用不着rou偿吧！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我....我....我女朋友跟人跑了！”大白像是找到了发泄口，突然嚎叫出声，弄得店里还在吃饭的人均一脸错愕地向他们看来。凌玖恨不得扭头就走，众目睽睽下被大白冷不防来了句这么敏感的嚎叫，感觉真的好丢人啊。 “跟谁跑了？”凌玖虽然知道问出来可能有点伤人，可她还是抑制不住八卦的内心。 大白吸了吸鼻子，用刚擦过桌子的抹布抹了把鼻涕说道：“我们系一富二代，长得还没我好看呢。” 凌玖瞬间凌乱了，心说‘人家是长得没你好看，可架不住人家是富二代啊！’感觉一群乌鸦又开始在天上撒欢了，可自己却不得不挖空心思想一些好听的话安慰安慰他。 “你那女朋友我见过，跑就跑了呗，你难过啥？本来也不看好你们，她那样的女人太虚荣了，不适合你。”摆摆手，凌玖安慰他到：“别难过了，多大点事，这个世界上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等你以后发财了，亮瞎她的眼，后悔死她。”凌玖没想到，她一语成谶，大白的这位女朋友，哦不对，是前女友真的找上了他。 “不是的，我不是难过她走了，我难过的是她把除了我衣服外的所有东西都搬走了。”大白神情有些幽怨“我的钱，我的被褥，我的脸盆，我的饭碗，我的锅......她趁我上课的时候把我家都搬空了，我去找她想要问个明白，她却说那都算是我给她的补偿，说我一辈子穷鬼没出息，阿玖，你说我是不是真的那么没用。” “停停停！”她赶忙阻止道“你是说，她带走了所有的东西只给你留了衣服？” “嗯！”大白吸了吸鼻子，又一脸忧伤的低下头继续擦着桌子。 凌玖嘴角抖了抖，刚擦过鼻涕的抹布擦桌子，大白还真不怕被人看到了投诉吗？可转念想了想，还真不是她没良心，这事儿对她来说，不管怎么想都透露着一丝诡异的欢乐，憋都憋不住，心里是真的很想说‘是的，你就是没用！’可嘴上还不得不违心地将大白的优点逐一说了一遍，表示他还算是个有用的人。 记得上个月大白介绍他女朋友给她认识时，还一脸兴高采烈地给她说‘这是我媳妇儿，以后也是你嫂子了，你得多照顾照顾你嫂子。’ 想起当时那女人看她那满脸不屑的表情，凌玖不自觉的撇了撇嘴。那女人一看就是拜金的，真是不明白怎么会和大白在一起，好几次还想挑拨她和大白的关系，也亏得大白神经粗，愣是没听懂她话里的含义，反正凌玖一想起那女人浑身的鸡皮疙瘩恨不得爬上脑门。 “咳！那个啊，别难过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以后再找嘛，是不是？”凌玖轻咳了一下，舒缓了一下她想要爆笑的内心，继续说道：“穷怎么了？你看我不也很穷吗？保不准我日后还能富甲天下呢，那种女人你就当她死了就是了......”凌玖充分发挥了她不是很好的语言天赋安慰着大白，可大白还是一脸的生无可恋，弄的凌玖有些挫败。 “晚上你陪我去喝酒吧！也让我体验一次完整的失恋吧。”没头没脑的大白来了这么一句“人总要学着长大不是，就当是为了告别我那悲催的初恋，为迎接下一次恋爱而长大！”说着还举起手摆出一个加油的动作。 凌玖不可置信“喝酒？你这么小肚鸡肠的一个人，平时一块钱恨不得当十块钱花，你舍得请我喝酒？” “我小肚鸡肠？”大白满脸怪异地偏头看着她。 “难道不是吗？”凌玖反问。 大白顿时一脸严肃地靠近凌玖说道“阿玖，作为一个男人，我必须郑重的告诉你，小肚没关系，鸡长！就行了！你这话是在侮辱一个男人的尊严知不知道！”话落，大白像只战斗胜利的公鸡，哼着小曲继续擦桌子去了，徒留凌玖在风中凌乱。 就连空间中看到这一切的紫霄也不由发出轻笑，让凌玖更是感觉自己是不是安慰错人了，本来一句不起眼的话都被带上了一层颜色。 晚上9点，凌玖和大白打工的店里打烊了。凌玖将东西都收拾妥当，检查了一遍厨房设施，这才放心地准备下班。 “啊玖，走，今个儿哥哥就带你去潇洒走一回！”说着，大白不管凌玖愿不愿意，揽过凌玖肩膀，大大咧咧带着她走出店。 当凌玖站在繁华喧闹的夜排档一条街面前时，瞬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垮着脸看着大白问道：“大白，你不是说带我去潇洒吗？怎么来夜排挡了。” “这不潇洒吗，经济实惠样样齐全，360°无死角超大观景视野！还能让你体验人生百态，你可知足吧！”大白推着她坐到空坐上“你等着，哥去叫两小菜，今个儿咱不醉不归！” 还不待凌玖开口，大白风一样冲到老板那开始点菜。乍一看，这哪里像是个失恋的人，亏得凌玖以为他伤心想要陪陪他，看现在这样子他自己已经把自己摆平了都。 “我去，难得失个恋，还想着能吃顿好的，这可倒好，夜排档！完事了！还说自己不是小肚鸡肠，鬼才信！”凌玖撇撇嘴，原本还指望着大白能带她到传说中的酒吧等夜场见识见识，这会倒是省事儿了。不过她也明白，大白条件不是很好，他虽然有家庭，但是他的学费和生活费也需要靠自己挣才行，同是天涯沦落人，不然也不能成为无话不说的朋友。 要说大白也就这点好，虽然神经大条了一点，但是对朋友是真的不错，真心待人的人往往都能赢得别人的真心，可能说的就是他这样的。 不多时，大白抱着一箱啤酒回来了。把酒往桌上一放，好爽的指着啤酒道：“阿玖，就这个！咱今天就痛快的喝！喝不痛快了咱就不是兄弟！” 凌玖汗颜，真想问问大白她哪里像是他兄弟了？这么大一美人，难道他就看不出来是女的？白内障了吗？ 大白边说边拿起开瓶器打开啤酒，给凌玖倒了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杯，坐到凌玖对面开始喝酒。 “来来来，为了失恋干杯！” “再来，为了下次恋爱干杯！” “干杯！”喝着喝着，大白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凌玖懒得搭理他，利落地将肚子填饱，像看傻子似的看着大白自己给自己灌酒。也不能说是灌酒，因为他喝酒的样子都是小口小口不停的喝，嘴里还絮絮叨叨说着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看到大白说话舌头像是打了结，凌玖顿感无语，原本看他抱着啤酒回来的架势，还以为他至少能喝完，可谁曾想，这丫的喝完一瓶就直接趴在桌上说起醉话来。凌玖无奈，看了看剩下的一大箱啤酒，再看看周围看着他们的人们，一种名为丢人的情绪急速窜上脑门，恨不得将大白塞进下水道，省得他连带着自己跟着丢人。 “来！喝！”大白已经陷入酒精带来的晕眩中，自顾举着酒杯在脑袋上方晃悠，看的凌玖心惊胆战，这要一个不小心掉下来，还不得直接砸在他脑袋上。 凌玖急忙把酒杯抢了过来，往大白脑袋上招呼了几巴掌，见他也没什么反应，确定这家伙是真醉了。 想想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想叫醒他结账走人，可任她怎么喊，大白就像睡着了一样就是起不来。凌玖气的又是一巴掌拍在大白后脑勺上，关键时刻尽掉链子，自己也很穷的好不好。 “你大爷的，是你请我喝酒的，可不是我非要你请的，别以为醉了就不用付钱哼！”说着她伸手往大白衣兜搜去，东摸西摸地搜出他的钱包，大喊了句“老板结账！酒没喝完，退了！” “得嘞！稍等啊！”老板笑呵呵地点了点剩下的啤酒，又看了看已经醉趴下的大白，眼神说不出的怪异，转过身对凌玖说道：“一共76块钱。” 凌玖打开钱包想付钱来着，谁知打开钱包一看！里面居然只有20块钱，顿时她心里一股怒意勇气，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想起他那天刹的前女友，瞬间一万头草泥马在心头奔腾而过，问候了那女人祖宗至原始人一代！ rou疼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将自己为数不多的生活费和大白的20块凑了一下，把钱给了老板。 “收您76块，欢迎下次再来啊！”老板笑呵呵地收下了钱，还暧昧地看了两人一眼，弄的凌玖哭笑不得。 废力地将已经人事不知的大白托起，凌玖心中哀嚎‘奶奶的，平时看着挺瘦的，怎么死沉死沉的。’架着大白边走边低咒“还是不是个男人了，一瓶啤酒就醉成这样，还能不能有点出息了！” 可回应她的居然是大白酒后带来的哼唧声，惹得凌玖多希望现在上天能降下一道雷，劈了这杀千刀的坑货。 就在她心里刚生出这想法，天空突然划过一道刺眼的闪电，伴随而来的是一道让人震颤的惊雷，吓的凌玖把大白推了出去“妈呀！” 等了一会儿，发现天空不再传来雷鸣，这才拍拍胸口走回大白身边。 “哇靠！不是这么灵验吧，这么大的月亮，怎么还打雷了。”她搓了搓爬满鸡皮疙瘩的手臂，又等了一会儿，确定无事了只得又将地上的大白扶了起来，东倒西歪地向着大白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