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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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西院,大门在南院,需一刻钟吧。” 唐幼一轻叹:“方才进来怎么不觉得远……姑父在哪儿呢,怎么都见不着他。” 陈书枫看出她不喜欢走在这么多的视线里,眼珠子一转,走前两步:“小姐,我知道从这儿出去有一条较僻静的路,而且能经过一片木芙蓉。木芙蓉您喜欢吗?现在开的正好呢。” “木芙蓉……”唐幼一心动的缓下脚步。实在是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但又有些顾虑:“远吗。” “不远,就在这边花园的荷塘边上,从那边去大门也很近。” “嗯……带路吧。” 说起那位不知哪儿去了的新郎官钟静,原本敬完酒已有些醉醺醺,就准备入洞房和新娘子共度良/宵,哪知忽然来了个仆从通报,外面有个自称他同门的公子来贺喜。 钟静一听那人名字,当下酒就醒了,火急火燎地向外直奔而去。 他几乎是不敢相信,从长长的廊道上奔向大门时,就迫不及待远远注意那人到底是不是他想见的那一个。 只见那人侧身负手静候于门外,可看见他的身躯线条挺拔而遒劲,气质却是清冷如寒竹,散发一种不易接近的气场。 钟静已六年不见他。 从前他身形偏瘦,苍白慵懒,一副被掏空的模样,而此人不论身高还是体型都好上太多,这么远远看,还真有些不敢断定是他想见的那个人。 待终于走近了,那人朝他转过脸来,入目的这张瘦削俊脸上,那双疏冷黝黑的眼眸,即与记忆中那人的眼眸重叠在了一起。 这一瞬间,钟静不由热泪盈眶,比刚才与唐来音拜堂时还要激动,一边大步过去,一边喉头发颤地大呼。 “鹤棠!!!” 臂膀大张就要拥过去,没想那人却无情横掌一挡:“去。”还一脸嫌弃瞥他:“臭烘烘的,别凑那么近。”嗓音沉沉,满是成熟男子的味道。 钟静毫不在乎他的冷漠,睁着泪汪汪的眼睛凝视他,张了张嘴想说话,又似哽在喉咙无法说出,最后终于给他骂了出来。 “你他娘的真无情!六年那么长,居然一封信都不给我写!” 看着钟静那生离死别似的样子,那人冷峻自持的脸终于被逗得忍俊不禁,笑得是明眸皓齿,好似冰雪融化一般,明媚柔和许多,与印象中那个嬉笑怒骂的孟鹤棠又更像了。 虽然他知道那个他是伪装出来的。 “婆婆mama的,都做人丈夫了,该成熟些了。”说着,从身后递出一个长型锦盒:“给,匆忙备的,礼轻勿怪。” 钟静眼湿湿接过抱住,一把拉起他的手就往里走:“走!今晚我要和你一醉方休!” 孟鹤棠一听醉字,当即抗拒地想抽回手,却发觉他手劲儿大的出奇:“就两杯,你的新娘子还在等你呢。” “我新娘子要知道是你,她准第一个……”这时,他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顿住脚步,回头望住孟鹤棠。 “你知我新娘子是谁吗?” 孟鹤棠:“不知。”蹙眉瞥了瞥自己被他抓得紧紧的手,不适地试图抽出:“先放手。” 钟静闻言,非但不放,还抓得更紧了,瞪他道:“你……你是刚刚才知我成亲?那这贺礼!难道是在旁边的杂铺子里买的?” “没错。”孟鹤棠终于将自己的手扯了出来,一边捋顺被他扯皱的衣袖,一边向他递了个烦躁的眼神:“以后少碰我!” 他最烦就是被人拉手。 钟静如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一样望着他:“你不是来吃我喜酒的,是为其他事来找我的?” 孟鹤棠眼神闪过复杂,冷道:“我确有急事,不能久坐,贺礼是少了点,明日我着人送到府上,我来就想问问你……” “孟鹤棠,你以为我要你贺礼才惦记你?”钟静一脸受伤地指他:“六年前被你无情抛弃,如今我大喜日子又跑来伤害我!枉我刚才还想给你个惊喜,带你见个人……” 这话听着,很难让人不怀疑他和这位英俊公子发生过叫人倒抽口冷气的纠葛。 孟鹤棠无奈地睨着他。以前就领教过钟静的感性和粘人,粘的他是束手无策,没想过了六年还是老样子。这对一向淡漠果决处事的孟鹤棠来说头疼无比。 “得了。”孟鹤棠投降:“我向你赔罪,今晚听你的,要喝酒是吧?成,今晚谁下桌谁是孙子。” 钟静听到这句话,终于好受一些:“这还差不多!走!今晚你别想出我钟府大门!” 说着又要拉他的手,被孟鹤棠迅速避开,把手背到身后:“拉什么,我自会走!” 想不透这世上怎么总有那么多爱拉别人手的人。 瞅着孟鹤棠那嫌恶不自在的模样,钟静暗暗一笑,这孟鹤棠真一点没变。 还是和从前那般表面冷情,内心柔软,永远不为自己着想辩护的人。 他知道孟鹤棠是真的刚到崇延,因为每日他会打听孟鹤棠的去向,昨日还听说他在百里外的烟台,而今却一身华服,装扮得体地带着贺礼站在他钟府门外,说明他是知道自己今日成婚,并用心准备了。当然,也是真有急事,不然不会这么晚才来。 他习惯在人前表现地冷情,让你与他别那么亲近。 从前看不透他为何这般,后面知道了些他的事迹后方明白,这是因为他缺乏安全感,还有隐约对自身的轻视。 按他上辈子在现代的心理学术语来讲,就是有自虐倾向。 他觉得对自己好的人都会遭殃,或者让对方失望,他就该孤独一人,所以不和任何人建立深层关系,保持足够的距离。 实际内心柔软敏感之极。 钟静打心底心疼他,如今好不容易见着人了,他肯定要用尽手段留住他。所以他故意死乞白赖,说一大堆rou麻的话。因为只要说rou麻的话他就会投降。 钟静带着他往院里走去。 “你一个人回来的吗?” “还有些弟兄。” “怎么不带他们一起来?” “他们粗野惯了,不习惯这种场合。” “吴班主来了吗?” “来了,今日前来,便是受我师父所托。” “什么事?” “想到我二师兄的住处找一样东西。” 钟静脚下一滞:“二师兄?哪位二师兄?” 孟鹤棠显得有些意外:“你不认识他?” 钟静想了想,摇摇头,迎面抓住一个下人:“上些酒菜到里边的清荷亭。” 然后带着孟鹤棠离开廊道,拐入漆黑的庭园小道,穿过一座假山,来到了一座建于荷塘边,用金丝楠木筑成的小亭台。亭台的匾额上书着“清荷亭”三字,亭内梁上垂挂着一盏贴着双喜字样的大红灯笼。 钟静今晚喝了许多酒,此时已有些疲倦,一下子靠坐在亭栏长椅上:“我真不认识你那位二师兄。” 孟鹤棠慢条斯理地背手入亭,撩裾坐到石桌旁的圆石凳上,一举一动落拓而从容,望之叫人赏心悦目。 他似乎被亭外的荷塘吸引,坐下的时候视线已经淡淡地投了出去。大红灯笼黯淡的红光从上而下薄薄地将他笼罩,将他的五官线条照得更为利落英气,瘦长的脸立体到刚刚好,每一个角度都有一种不一样的美感,就算身为男人的钟静,也被他的气质与美貌吸引地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我师父说三年前他带着他儿子跟着你回到这里。”孟鹤棠转回脸淡道。 钟静一脸讶异。三年前?带着他儿子?跟着我回来?难不成是…… “你说的二师兄难道是……”钟静一脸不能置信:“难道是婆婆?” 孟鹤棠不置可否,道:“我这位二师兄,擅长易容装扮。” 钟静恍然大悟:“天啊!” 如果婆婆真是个男的,那他觉得自己知道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这时,小道上奔来一个人影:“二少爷!”是一位婢女,神色焦急:“二少爷,二少夫人她……”见有外人在,婢女忙又凑到他耳边低语。 钟静听了当即脸色微变,斥道:“你们怎么伺候的!”回身对孟鹤棠说:“鹤棠,你先坐坐,我去去就回。”然后对那位婢女道:“你去催催酒菜怎么还没上来,还有,抬两个绢灯来。”然后两人一前一后地快步往一个方向走了。 这一处离宴席厅有段距离,只剩孟鹤棠一人之后,四周一下子变得寂静,除了虫鸣蛙叫,没有任何人声。 不,有人在那边。 孟鹤棠凝神一听,眉头微蹙,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他缓缓扭头,向那边结地如一面墙的青藤望去。 那青藤是蔷薇花藤,如今不是蔷薇花开的季节,却做了别人野/合的好去处。 声音其实很小,且几乎没有动静,但是,身为习武之人,耳力比常人敏锐,这一处又如此安静,一下子便能听出异样。 他咳嗽了两声。 那边的人不知是进行到关键时刻,还是要和孟鹤棠比谁声音大,愈发卖力喘起来,听着似有不进行到底决不罢休的意思。 这种时候,他若还发出声响,那就是他的不懂事了,虽然他对此并无太多的了解。于是他无奈起身,走出亭台往假山那边行去。 唐幼一跟着陈书枫穿过一片错落有致的花圃,来到了一片寂静安宁的荷塘。 现在已是秋天,荷花早已谢去,只留一些半枯的荷叶蔫蔫地斜躺在湖水之上。倒是那倒映在湖面的薄云银月,让人有种身在云巅,凌空漂浮的错觉。 看着这样的美景,唐幼一有些挪不动脚了,静立湖边,有些出神。 “小姐。” 陈书枫清朗的少年嗓音把她唤醒,她愣愣转头,撞上了一双含水星眸。 真像。 只是转瞬之间,唐幼一就淡淡移开了视线。 或许是因为从未醉过,她认为自己很淡定,其实此时的她已属半醉酒的状态。 神态呆懵,眉眼迷离,一举一动徐徐的慵懒,在夜色的照耀下,就像一个迷路的仙女一般,可爱柔美地让人不忍伤害。 陈书枫甚至觉得自己多看两眼都是罪过,垂着视线支支吾吾:“木、木芙蓉在假山那……小姐过去看吗?” 唐幼一点点头,发出一声细细柔柔的好。 然后继续跟在陈书枫后面往那片假山而去。 这时,他们听见一阵呼叫从荷塘的另一边传来。 “二少爷!” 两人定睛往那边看去,看到了一座建在湖边的亭台,上面挂着一盏大红灯笼,亭内坐着三两个人。 “姑父原来在这儿。”唐幼一醉眼迷离,其实看不清那么远,只模糊看到有人在亭中:“我们过去吧。” “咦?”陈书枫顿住脚步,努力凝视那边:“……我看到二少爷往那边走了。” “又走了?”唐幼一一脸苦恼。 陈书枫知她非常疲倦,这一路过来,她都不知道打了几个哈欠了,必是想要快些回家休息。于是他眼珠子一转,道:“我跑过去把二少爷叫来吧?二少爷若走不开我便和他说声我们走了,让他不必担心,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