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两人赶到的时候,苏槐已被送进附近医院,幸而不是什么大毛病,只是食物中毒,林稚水守着苏槐吊了水,到了深夜,才和蔺南期一起离开。 连着去了两趟医院,又见苏槐的虚弱,林稚水心里不好受,看了看身边开着车的蔺南期,突然语气不善: “我爸爸当初那样爱我mama,还不是和林蔚然的mama搞到一起。槐姐的老公也是,说是爱槐姐,却出轨让槐姐一个人当单亲母亲。你们男人都是可以上下半身分开,不喜欢的女人也能睡得下去,而且睡得很快意的吧。” “……”蔺南期转头看林稚水一眼,遭受无妄之灾,被迁怒的他也只能安慰道:“濛濛,不是每个男人都这样的。” 林稚水看看他,这话意思就是他不是的,他是只能上半身指挥下半身?呵呵。 她就又说:“期哥,我觉得今天顾小姐那身裙子,还满好看的。那个颜色也挺衬肤色,更显得她白了。你觉得是不是?” 蔺南期蹙蹙眉,说:“顾思阮穿的什么颜色?我没有印象。” 林稚水抿抿嘴角,编吧,你就。就蔺总这样优越的记忆力,才半天就不记得前女友什么衣着了? 蔺南期是真没注意,他记忆力的确好,但都是用在工作上,否则他无法用这样短的时间将集团的千头万绪理得井井有条。对于身边的女人穿什么衣服,他向来很少注意。当然,林稚水除外。 她又说话了:“我觉得女生还是像顾小姐那样穿裙子好看,像我这样总穿裤子,是不是感觉就跟男人差不多。” 蔺南期见林稚水句句不离顾思阮,心里略涌烦躁,将方向盘一打,索性将车开上支路,刹车停稳在路旁,这才说: “濛濛,我觉得你穿什么都好看。你喜欢穿裤子就穿裤子,挺好的。没必要跟别人对比。” 他喜欢林稚水每天穿裙子给他欣赏,但是不喜欢她穿给别人看。特别是太短太性感的裙子。 蔺南期的嗓音在夜晚的车厢里显得极为低沉,他紧接着伸手揽住她的肩略微靠向自己,定定注视她精致清丽的小脸,又说:“你怎么样我都喜欢。” 不知是否蔺南决介入的原因,林稚水觉得他今天的一举一动格外强硬,分毫不容许她挣脱的那种。 她就也看向他,与他对视片刻。 “我怎么样你都喜欢?那你以前,中学的时候为什么不喜欢我?” 看着这男人连蹙眉都好看得让她不想移开视线的脸,林稚水仿佛鬼迷心窍般,没忍住开口问道。 蔺南期也意识到,这个成了林稚水纠结的一个点,可他也不能穿越回去。如果他知道有今天,他当然中学时就把她给预定了。 蔺南期松开她,斟酌一下怎样回答:“我当时不是不喜欢你,濛濛,我就是习惯把你当meimei。” 在他的心里面,似乎很长一段时间,林稚水都停留在她只有几岁的时候,那个软软的拉着他衣角的小女童。 她那样依赖他,而他也在经历火场之后,在这个软软的糯米包身上感受到莫名抚慰。 他总是把她当成小孩子,小meimei看。哪怕在林稚水的少女时期,在他看来也似乎总是和幼年的小豆丁形象重叠。 他就又说:“更何况,我那时虽然不喜欢你,但也不喜欢别人。” 他的学生时代,真的没有过少男怀春的感觉,以前看哪个女孩,也就那么一回事。 他的确错过了林稚水美好的少女时代。直到这次她回来,他似乎才意识到,她长大了,变成真正的大姑娘,花儿真正地开放了,这才让他的目光跟着追逐,心境也由纯粹的兄长,变得充满占有欲。 “还真会哄我,你明明还跟顾思阮交往过呢。”林稚水立即反驳:“你可不要说她不是你前女友。期哥,敢做就要敢承认。” 蔺南期就知道她是因为顾思阮在耿耿于怀,但他没骗她,他对顾思阮真的没有特别的感觉。 涉及其他女孩的隐私,他也不好说太详细,只大略说:“顾思阮只是我名义上的女朋友,当时顾家出了事,顾思阮她……” 蔺南期用十来句话概括完,林稚水听后,愣了愣,考虑他这话的真实性,想了想,问他:“真的?” “真的。她要真是我女朋友,受得了我那样重视你?” 他拉过一缕她柔顺披拂的头发,迷恋那柔滑在指尖的触感,说:“濛濛,你想想,那时候,我女朋友的待遇,是不是你已提前享受了。” 林稚水被他的厚颜无耻震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她提前享受了?他这意思,是她还捡便宜了,他吃亏了? 她又看了看蔺南期在昏暗灯光下也显得轮廓分明的面容,问:“蔺总是觉得自己吃亏了?那你想怎样?” 第41章 蔺南期笑了笑,哪敢说自己吃亏。再说,就算曾为小女孩鞍前马后,那也是他自愿的。 就说:“当然不吃亏。但是,濛濛既然享受了待遇,从今天起,我希望得到男朋友的身份,要对外公布那种。” 林稚水吸了口气,越想越生气。他确定她那次是在享受?她以为他想弄死她呢。可是人家蔺总,觉得是她的福气,毕竟有多少女人肖想跟他有一段。 林稚水真的想用自己新做的漂亮指甲给他脸上来几下,或者脖子什么的,泄泄愤,但是,也只是想想。 蔺南期低头瞥一眼林稚水这举起又缩回的小爪子:“濛濛想抓我?”这样生气? “……”她看着他,紧闭双唇不说话。 蔺南期就申明道:“抓脸肯定不行的。”他虽然不是靠脸吃饭,但好歹也代表企业形象。 他看她一眼,接着说:“看不到的地方可以,比如说背。” 林稚水就笑了,怎么?已经在降温的天了,他难道特地脱了衣裳让她随便抓。不过,到底是跟着沈韵韵混的,她突然反应过来,一般在什么情况下,她能抓到他的背。 林稚水的神色顿时微变,她就说吧,他最惦记她的,果然就没别的。 也是,那时候,她怎么不知道在他身上挠几下。或许是因为当时他一反常态的举动,她都傻掉了。 其实蔺南期也就是随口举个例,背抓着不痛,别人又看不到。不过他随即看着林稚水的表情,发现她可能想歪了。这姑娘可还真是……小漫画看多了吧? 这下让他不跟着想歪也不行。 两个各怀鬼胎的男女,相互注视片刻。 蔺南期眼神淡淡,笑得让林稚水想离车逃跑:“濛濛,以后有你抓的时候。” 林稚水没理他的暗示,这时接了个电话,是林渊问她这样晚了怎么还不回家。 林稚水就说:“爸爸,我今晚不回家,在新湾住。” 那头问:“我就在新湾,怎么没看见你?” 林稚水不料她爸爸又来查勤,只好说:“我还没到啊,快到了。” 她有点淡淡的遗憾,蔺南期又不能送她了。又庆幸,今晚没把蔺南期带到新湾的家里。 蔺南期见状也没再逼她一定要口头答应,反正她现在对他的接受度,与男友也差不了多少。女人的口是心非,他并不在意。 ** 话说回来,蔺家老爷子从妻子处听说了八卦,还有点不敢相信,回想起上次参加林家老太太的生日宴,蔺南期和林稚水几乎无交流,就说:“这小子,瞒得还挺严。” 蔺老爷子就又说:“千万别先张扬,这最后到底是谁追到濛濛,是南期还是南决,还说不准。” 蔺老夫人摇摇头:“你呀,是没有亲眼看到阿期那个样子,我就没见过他对女孩子那样,就跟……拖拖守着rou骨头没两样。那个劲头,绝对是不追到濛濛不罢休的。” “是吗?”蔺老爷子听完哈哈大笑,倒是想看看了。 不过,蔺老夫人也从最初吃到孙子八卦的兴奋,变得开始担忧:“阿期原本就掌握公司,再加上濛濛这事儿,你说,会不会让兄弟两个……。” 兄弟反目什么,放在哪家,都是长辈不能接受的。 蔺老爷子则宽蔺老夫人的心:“南期和南决,跟他们两个的老子不一样。南决读商科就是被他母亲逼的,他兴趣本就在影视这一块儿,当导演也是他自己的意愿。南期的商业天赋高,不让他管理公司,那是暴殄天物。” 蔺老爷子心里想的却是,南决要是真和南期起了争端,那也是因为放不下继承权,不会因为一个女人。他自己的孙子,自己了解。 事情已经这样了,还能怎样。濛濛就一个女娃,也不能分给他们兄弟两个人。自己凭本事吧。 说是这样说,但蔺老爷子还是找蔺南决谈了会儿心:“听说林渊给濛濛安排了好几场相亲,轮不到你哥也未必轮到你。” 蔺南决知道这是祖父的开解,也是提醒,就说:“放心吧,爷爷,我不会变成我爸爸那样的。这是两码事。” 蔺老爷子点点头,决定等下回见到蔺南期,也找他谈谈心。 ** 第二天一大早,林稚水就捎带上自己的新合作伙伴,去了滨江路文化走廊。 蔺南期这才第一次看到林稚水这家美术馆的改造进展。 林稚水当初选中这里,就是因为喜欢周围的艺术气氛,还有这里已经过前任商家的改造,格局不需要变化,只需要在外立面增加设计感。 请的是一位日本知名设计师,外观以“雪落无声”为主题,处处是简约美学,白色分割几何形的新型材料墙,白玻璃,玻璃是林稚水自己设计定制的,很独特,仿佛带着雪花飘落的痕迹,雪气将化未化,雾气濛濛。一片干净又有些苍凉。 走进屋内,能看见悬浮式楼梯,其他的装潢还在进展中。 蔺南期到处看了看,表达了自己的肯定。在林稚水的要求下,简单签了个合约,他就让人给林稚水的账户转账了。 确保会收到大笔热乎乎的银子,林稚水就一脚踢开了金主,她今天还要去看一趟苏槐。 蔺南期这边也有事等他回公司处理,两人就分手了。 刚坐上车,蔺南期就收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南期,我想请你吃个饭,不知道你哪天有时间?思阮。】 正是顾思阮发来的。 能和世景这样有实力有口碑还有潜力的集团合作,当然是许多公司求之不得。 百灵科技也在想办法从竞争对手中脱颖而出,顾思阮就通过朋友要到了蔺南期现在的私人电话号码,倒是没有打电话,只是先发的消息。 蔺南期看到了信息,没有回复,当然更不可能赴约。 林稚水昨晚反复提到顾思阮,他哪能看不出来她的芥蒂。 公事上的合作也就算了,百灵科技的方案如果够出色,成为项目合作方,他不会干预。但私人的交往,就没有必要了。 虽然他内心很坦然,但他不想给林稚水任何误解的机会。 ** 苏槐已从医院回家,正好是周末,就在家休息了一天。 这周末有个桑桑的英语比赛活动,林稚水就帮苏槐带桑桑去参加。 桑桑上台的时候,发音、表达能力和台风都很出众,林稚水朝她比了好几次“真棒”。等小朋友下来后,她就说:“我感觉桑桑今天一定是第一名!” “我也觉得。”桑桑笑得很开心,她随即说:“濛濛阿姨,我想去卫生间。” 两人就牵着手去了,林稚水要比桑桑后出来,出来就见一个年轻的女人,站在桑桑边上,刚好在对女孩说:“你表现得再好,你爸爸还不是不要你。” 而那个女人,林稚水认得,正是导致苏槐离婚的女人,二十多岁,生得有几分姿色。 林稚水顿时怒从心起,上前用力推了那女人一下,将桑桑护到身后,说:“你将来也是要做母亲的,居然对小孩子说这样的话?” 那年轻女子穿着高跟鞋,没站稳,摔了一跤,也是怒容满面:“你是什么人,关你什么事?摔到我你负得起责吗?有病!” “你管我是什么人,你不是在聂峥面前立的善良柔弱小白花形象?怎么不装了,背地里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