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
“那君上是见还是不见?”傅荣鼓起最后一丝勇气,笑嘻嘻的问。他感受到了,君上心情不太好,要是君上还是不见,那他也没法了。总不能不要命的去触君上的霉头,为了庄楚王妃不值得。 默了会儿,傅少廷冷声道:“搜身,让她进来。” “好勒。”眨眼间,傅荣就不见了。 庄楚王妃身着朴素的华服,有几分狼狈,见着了傅少廷,攥紧了双手,有几分紧张,下意识咽了咽口水道:“叨扰漠北王了。” “庄楚王妃找本王何事?直接说。” 庄楚王妃点头,紧接着说:“庄楚王的野心不必我说,想必漠北王也清楚,不自量力罢了。他垂涎了那个位置几十年,一开始就在谋划,待两败俱伤,他好渔翁得利,为此他养了一批又一批的死士以及精兵,死士遍布京城,精兵伪装成商人或者其它身份,停留在京城外。就等着攻城门。” “漠北王不应小看他。” 这么一看,倒确实不蠢,不过是个自大的。傅少廷审视着面前的女人,问:“你告诉我这些的目的?” “这就是我要与漠北王做的交易。”话落,庄楚王妃又道:“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但事成之后,庄楚王的死由我来决定,不管是五马分尸还是七窍流血。” 傅少廷挑眉,勾唇一笑,“就这个?” 庄楚王妃答,“就这个。我对庄楚王恨之入骨,漠北王大可不必怀疑,庄楚王好男风比好女风更甚,怪癖之多,太折磨人了……当初我被他迷惑才被卷入夺嫡之战,之后却害了我全家一百多口人。我恨他,在他身边过得人不是人,狗不是狗,唯一坚持的信念就是一定要让漠北王生不如死。我要带着他的人头到我的爹娘坟头磕头。” “这事本王记下了。”傅少廷道:“出去吧!” “漠北王大恩大德,我永世难忘。” 庄楚王妃退出去了。 过了会儿,傅少廷问傅荣:“你觉得她的话有几分可信?” “君上觉得可信就信,不可信便不信,更用不着浪费时间。” “你查一下。” “是。” …… 漠北。 这日天还没亮,就有人来通知虞烟,忍冬夫人的羊水破了,要生了。虞烟一听,什么都顾不上了,连忙起来,虽然身子还没七个月,但也快了,所以各方面都不如以前,孕肚一下子就显出来了,走路也有些笨重。 剪秋道:“女君当心,你这身子可急不得,忍冬那边有人候着,慢慢来。” “话是这么说,可傅荣大老远的不能在她身边,傅老夫人又在君上府,我不早点过去守着她都不好意思。”虞烟说。傅荣正跟在傅少廷身边拼命,她不照顾好忍冬那就太没心了。 虞烟赶到的时候,接生婆已经抱了个孩子出来,跟在同邬雪芳说话。这生得可真够快的,想来没怎么遭罪。 比李婉玉生二胎都快。 她走上去,问:“娘,忍冬生了?” “是个儿子,有福气。”邬雪芳说。这头胎还是儿子好,必须将来若是有个女儿,也有哥哥护着。 反正平安就成。虞烟看了眼便收回,说:“娘,你先照看着,我进去看看忍冬。” “嗯,去吧,当心身子。” “我会的。” 进了屋子,除了一股细细的异味,其它还好。忍冬正在喝汤,脸上有些红晕,虞烟走过去笑着说:“忍冬,你生了个儿子,若是傅荣知道了,想必高兴坏了。” “女君养好身子,说不定也给君上生个大胖小子。” “这可说不准,不过在我心里生儿生女都一样,不管傅少廷怎么想。” “女君能想开就好。”忍冬还害怕三个有孕的在一起,李婉玉生的是儿子,她生的还是儿子,若到时候是君生了个女儿,难免会有失落感。 虞烟紧接着说:“你好好休息,不必多想,孩子有人照顾着。” “嗯,麻烦女君了。” “你我二人说这些就见外了。” “……” 后来。 忍冬说,孩子的名字从知道她怀孕的那一刻傅荣就取好了,男孩叫——傅明远。寓意做一个正直的人,看得明白,也要看得远。 至于女孩就不必说了,反正生的是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倒计时…… 新文求收藏! 别嫌我烦。 第54章 定国 庆延年,皇帝昏庸无能,沉迷后宫误国事,官员贪污,滥用职权,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中,早有微词,却无他法,终在庆延二十二年被漠北王夺权,人头落地。百姓欢呼,拍手叫好,这是历史上唯一一例篡位得逞,却应了天下人的意。 新帝为漠北王。 闻声,太后在慈宁宫毒药自尽,手边留信,上面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哀家愧对天下苍生,愧对先帝。” 而自小被太后养大的嘉和郡主早不知所踪,同人一起失踪的还是许多金银首饰,想来早已做好逃亡的准备。 太子及皇后被囚禁在天牢,两人接受不了打击,均情绪不稳,骂爹喊娘。几日后,太子与皇后争吵动手,一气之下,太子将皇后的头给拧了下来,鲜血就此蔓延开,脚无落地之处,脑袋落地,眼睛大大睁着,死不瞑目,见此,太子疯了,紧接着咚咚撞墙,自残而死。 庆延皇室就此没落。 同时参与这场战争的还有京城一众世家,庄楚王,汝阳王,及虞贵妃等人。确实,没有虞贵妃的里应外合,夺权之日怕是还得延后。 便虞贵妃所出的六皇子被封为闲王,世人唏嘘,听闻这个称号还是虞贵妃亲自向漠北王(未来皇帝)求来的,闲,便是闲着。 知内情人,无一不赞叹虞贵妃的手腕和聪慧。不知者,则惋惜不已,也瞧不起,一个血统纯正的皇子竟然向造反者屈服,只为苟活,死后怎能有脸面对列祖列宗。 这一刻,似乎很多人忘了,庆延的国土多年来,若是没有傅少廷的出征和守护,早已四分五裂。 即使沈家站在虞贵妃的身后,却还是被满门抄斩,一个不留,没人知为何,只傅少廷及沈家家主知。 有人惋惜,有人痛快。一个簪缨世家就此没落,想想也是,皇室如此,又何况只是一个世家呢。 汝阳王协助漠北王夺权,安然无恙。 最后关头,庄楚王设下埋伏让漠北王跳,不料,被反算计,已被抓获。傅少廷应承诺,将其砍断一只手脚,又让白术包扎好,将活着却又不如死了的庄楚王捆着送上了马车,由傅荣护送去亲自交给庄楚王妃。 青崖边。 这是京城郊外的悬崖,庄楚王妃一袭素衣,一夜之间白了发,没有绾发,风起,发丝四处飘扬,交叉,打缠,背对而立。 目的地一到,傅荣将捆着的庄楚王推了下去,提高声音道:“夫人,你要的人已经带到。” 闻声,庄楚王妃转身。 地上被滚了两圈的庄楚王怔怔瞪大了眼睛,目光在傅荣和庄楚王妃身上流转,一瞬间懂了,他的枕边人竟然出卖了他。 不然他筹划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败在一个毛头小子手里。这一切,这一切的后果都是败面前这个女人所赐。 他要杀了她。这念头一起,才回过神来,自己缺了一只手,一只脚,连站都站不稳,还别说如今是阶下囚,怎么可能杀得了面前这个女人。 庄楚王妃看了眼落魄又不甘的庄楚王,甚是满意,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轻轻道:“谢了,将军。” 见状,庄楚王恨不得吃了庄楚王妃的rou,喝了庄楚王妃的血,一脸戾气,恶狠狠道:“李月娥,你这蠢货女人,竟敢算计老子。老子弄死你这个狗杂/种,本想着等老子登基了,赐你三尺白绫,让你全尸下葬,臭娘们,你不得好死……” 这天冷哦,特别是这荒郊野岭的悬崖边,冷风刺骨,大局已定,傅荣对这幕爱恨情仇没多大兴趣,轻松的跃上了马车,等着最后的结局。 好回去禀报。 庄楚王妃挺直背脊,一步一步走向庄楚王,眼里蕴着笑意,像踢狗一样的踢了脚庄楚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字一字的说:“谁不得好死?我?我吗?不,是你,是你不得好死,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王爷,要不你给我舔□□,太冷了,舔暖和了,说不定我心一软,会让你多活几天。” 庄楚王“呸”了一声,接着厉声道:“臭娘们,贱人,蠢货,只怪本王当初让你活得太舒服了,竟然投靠了漠北王。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不得好死,老子就是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贱人。” 李月娥丝毫没受影响,嘴角还带着浅笑,鞋袜未脱,便抬脚堵住了庄楚王的嘴巴,庄楚王挣扎,奈何手脚不全,且身上的绳子太紧,他根本没办法挣脱。 他是天骄之子,本有望皇位,成为这个天下的主,没想到没想到最后的结果,竟然被他最瞧不起的女人这般羞辱。 还是讨好了他十几年的女人。 万万没想到。 “贱货!臭娘们!狗杂/种!”如今的庄楚王除了过过嘴瘾来泄恨,再无他法。如果不是这个臭娘们,他已经成为这个天下的主。 李月娥也是个狠得下来的主,用脚去碾庄楚王的嘴巴,直到碾出血为止,这种快感足以让她忘记庄楚王骂的那些下流不入耳的话。 “王爷,这种感觉怎么样?还要骂吗?继续吧。”过了好一会儿,她收脚,笑盈盈的问。记得初识庄楚王的阴谋时,她也不要命的反抗过,经历了毒打,羞辱等折磨,恨意越深便越不想死,最后可以平淡的看着庄楚王宠幸别的女人,甚至男人,到后来,她也可以加入,就为了让面前这个男人欢喜,消疑。 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她老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登得上皇位。就算登上了,也只会一塌糊涂,天下苍生怎么会好过,她就当是为民除害。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庄楚王登上皇位。 庄楚王直勾勾的看着曾经看似懦弱的枕边人,拧眉,很是不解的问:“李月娥,本王究竟哪点对不住你?你竟串通他人置我于死地?” “哪点?”李月娥忽地笑了,笑得响彻山谷,还有回音,好一会儿,蹲下身来,轻轻柔柔的说:“王爷还真是健忘啊,好啊,既然你忘了,那妾身就给你回忆一遍,让你死也死得明白点。” “当初是你看中我李家的背景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制造偶遇吧,让我倾心于你,而我确实也傻乎乎的陷入你的温柔乡,这也就算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哪怕你没有登基为皇,就做一个闲散王爷也成,可你是怎么做的,将我李家一百多口人推入火坑,死于非命。我爹娘挫骨扬灰被撒在这里,你看,那边,是我我为我爹娘亲手做的坟。你又是怎么对我的?……我在最美的年华遭了你的毒手,一辈子就毁了,还还得我李家满门皆灭,我若不报了仇,不敢下去面对列祖列宗……” 话落,李月娥激动不已,有些恍惚,整个人被以往的遭遇控制着,这时候手里不知从哪钻出来一把尖刀,直直的刺向庄楚王。 庄楚王被吓得瞳孔一缩,惊呼道:“月娥,不是这样的,你不要激动,听我解释。”即使被断了手脚,他还是不想死。 还想活着报仇,还想活着。 “我不会让你这么便宜就死的,放心,王爷。”李月娥顿了顿脚步,说话很轻也很柔,跟以往没什么区别,可仔细一听,阴森得很,像是来索命似的。 紧接着在庄楚王脸上划了一刀。 尖叫声响彻山谷。 第二刀, 第三刀, 第四刀……不知划了多少刀,庄楚王整个人哆嗦着,脸上早已血rou模糊,此刻神情已经麻木了。 就连在马车里的傅荣都听得心惊rou跳。 女人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