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忍冬进来。将膳食摆放好,又徐徐退出去。 虞烟坐在傅少廷的对面,忙盛了碗热汤递过去,“君上尝尝,这天寒,暖暖胃正好。” “你自个吃,我不用你侍候。” “我用了晚膳的。” 闻言,傅少廷一边夹菜往嘴里送,一边沉声应:“再多用点。” 这话倒让虞烟有几分为难,晚膳才用了没多久,她怎么可能吃得下。 见她无言,傅少廷冥思了会儿,抬眸看她,灼灼,又慢条斯理的补充了一句,“若是晚上没力气了,睡不着可就难了,听话,再多用点。” 虞烟拢了拢眉,“我真用不下了,君上慢用。” 傅少廷欲言又止。 而后虞烟去净房了。洗了身子出来,换上干净暖和的寝衣,脸上没了厚重感,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傅少廷已用完膳,她道:“君上去沐浴吧,紧绷了不少时日,可好好歇息了。” 傅少廷“嗯”了声。 一刻钟后,傅少廷出来了,虞烟倒是好生诧异,怎么这么快。就在先前他亲她的时候,可是闻到了他身上有些不太好闻的味道,想必是急着赶回来,没有停下来好好休息,更不论打理身上了。 傅少廷看着虞烟问:“还不睡?” 虞烟心里腹诽,若是她一个人,早就上榻歇着了,可这多了一个人,她又怎么可能私自上榻,不礼貌不说,太没心没肺了。他这刚打了胜仗回来。 她是由衷的感激和高兴。 认真算,两人同床共枕没几晚,且他人高马大,虞烟每次都睡得极不舒服,当然,还腰酸背痛得很,再一次,她习惯了睡外头,“君上若困了,睡吧。” “你先上去。”话落,见她不动,傅少廷又道:“我熄灯。” 虞烟无奈,只得慢吞吞上了榻,当然,并未往里头去。 熄灯前,傅少廷转身看了一眼,沉声道:“虞烟,进去点。” 虞烟:“……” 灯熄了。 傅少廷摸过去,上了榻,挤了挤,虞烟很快到了最里头,黑暗里,他哑着声音问:“怎么了?莫不是你不想我来北苑?” 虞烟不疾不徐道:“君上多虑。不过是我习惯了睡外头,这样起身也方便些。” 傅少廷没应。 不一会儿,他伸手将人捞过来,做了心心念念想了很久的事。 虞烟措手不及,眼睛微睁,“君上,睡了睡了。” “睡不着。” “君上,你的伤……” “不碍事。” 虞烟快哭了,身体过于生涩,她想到了前两次的反应,那种下不来床的感受太难了,太难受了,再也不想有第二次,第三次,下意识的恐慌和抗拒。 “君、君上,别这样,不好,你的伤,等伤好了好不好?” “君君上,困了……” “乖,听话。”傅少廷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抗拒,下意识放慢了动作,轻轻的,柔柔的,带着爱抚,紧接着压低声音又说,“等会再睡。” 作者有话要说: 感冒了真难受。 冬天来了,大家都注意身体啊。 第32章 婚事 不用想,虞烟也知道自己会有多惨。 确实,她很惨,整宿都没能好好睡一会儿,捱不过了昏过去,没几下又被弄醒,这不,天刚亮才终于停下来,腰酸背痛,动都不能动一下。 还有更羞人的,她声音都哑了。 心里把傅少廷骂了无数遍,还是不解气,只有一个词最贴切他,禽/兽。 被骂了无数遍的那个人却一脸餍足,此刻正好声好气的说:“虞烟,睡吧,我不弄你了。”傅少廷悻悻的摸了摸鼻子,真的是一时没控制住。 他从来不是这么没有节制的人。 虞烟怒瞪了他一眼,她都没力气说话了。这人真是的,太坏了,太可恶了,不管她怎么服软最后不也没放过她,简直就是个骗子,一个大骗子。 傅少廷又道:“饿了吧?我拿点点心过来,吃了再睡。” 虞烟不理会他,看着承尘。她确实是饿了,饿得发慌,饿得睡不着,力气都耗尽了。 以至于傅少廷将点心拿过来,喂到她嘴边,虞烟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嘴了,她先吃饱了,再跟他生气也不迟。傅少廷侍候得好,吃点心又是吃水,虞烟的肚子还真被填饱了,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见状,傅少廷替她盖好被褥,起身出去找白术了。 白术看了他一眼,调侃道:“瞧你红光满面的,怎么还有时间来我这儿?” 傅少廷面无波澜,沉声说:“消肿好点的药有吗?” 闻言,白术站起来,一字一句的说:“莫不是你伤口又撑开了,这可都快痊愈了啊,你昨晚到底是有多激烈?就不能为你身体考虑考虑吗?” 傅少廷轻咳了一声,眼神变得有几分不自然,低声道:“是虞烟。” 白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瞬间懂了,也有几分不自然,紧接着进屋去,再次出去的手里多了一个瓷瓶,道:“君上,该怜香惜玉的时候还是得怜香惜玉点,女君那身板怎么经得起你折腾。还有,你那药能少喝尽量少喝,对身体不好,我说了很多遍了,你若执意,往后追悔莫及就迟了。女君有孕了那也是天注定。” “这药我先拿走了。”傅少廷又道:“至于我的药,不能断。”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白术心里堵得慌,他当初就是脑子抽了,跟傅少廷回了漠北,什么为天下统一尽一份力,什么将黎明百姓拉出水深火热之中。又看在皇帝确实昏庸无道,沉迷后宫无可自拔,他国虎视眈眈,百姓日子过得很是难受,他才舍了自由,舍了江湖,舍了……心中的执念,舍小爱化大爱,为她,为他们的孩子积一分德。 如今这样,怕不是天下还没统一,傅少廷身子就衰了。白术忍不住在心里腹诽。 傅少廷回了北苑,进了屋子,见虞烟睡得熟,上了榻给她抹药,动作轻得不能再轻,看到那红肿的样子,百味杂陈,心疼,懊恼,他只顾着自己乐了。 而后抱着虞烟一起睡了。 虞烟再醒过来已过了午时,下意识动了下身子,发现没那么难受了,轻轻缓缓的,所以看到傅少廷那张放大的脸庞,对他的气也不自觉消失了。 傅少廷睡得不熟,虞烟醒的时候他就醒了,问:“饿了?” 想开口的那刹那嗓子还是难受,干涩,虞烟“嗯”了声。 傅少廷忙起身。 紧接着虞烟也起身了,自个去倒了一杯水吃。 不一会儿,忍冬和剪秋就端了膳食进来,丰富得很,超了份例,一看就是傅少廷吩咐好的,好几样都是她爱吃的菜,也不知是不是忍冬告诉他的,虞烟缓缓过来,坐了下去。 看到忍冬,忽地想起一个事。 虞烟说:“君上,我有个很重要的事跟你说。” 傅少廷:“什么事?” 虞烟想了想,还是不要直接说,毕竟傅荣受伤了,也不知怎么样了,若是伤都没好就让两人成亲也太急了点,便问:“傅荣的伤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 虞烟追问道:“痊愈了吗?” 傅少廷抬头,眉心一蹙,沉声问:“你问傅荣做什么?”竟然当着他的面问另一个男的怎么样,到底有没有把他当夫君。 “问他伤怎么样了?之前我好像跟你提过吧,就是忍冬和傅荣的事?” 闻言,傅少廷窜起的一股火瞬间又熄了下去。 虞烟想了想又道:“我之前是跟你说过吧,忍冬和傅荣的事,他俩的事也不要拖得太久了,既然郎有情妾有意,早点成亲早点省事。” 傅少廷没什么意见,道:“你安排就是。” 虞烟顿了一下,轻声说:“我这也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婚姻大事,不可鲁莽,并且傅荣家在哪里?家中父母可安好?是否婚配?这些都需要一一落实的,可能就要麻烦君上了。” 隔了会儿,傅少廷娓娓道来:“傅荣的父亲是个孤儿,后来参军,成为我父亲手下的兵,表现出色被提拔,便改成傅姓,紧接着娶妻生子。在傅荣五岁的时候他父亲就死在了战场上,傅荣的母亲承受不了打击,身体一再亏空,后来没有办法只好回乡下。倒是从未听傅荣说有婚约什么的。” 虞烟点头,“那就好。” “之前我也问了傅荣,他对你身边那丫鬟有意。此事你看着安排便是。” “嗯。” 膳后,傅少廷出去处理事情,虞烟便把忍冬叫进来,说:“忍冬,方才我与君上提了你跟傅荣的婚事,君上回复了,傅荣对你也有意,家中只有一位老母亲,若是你同意,现在将他母亲接过来,张罗你们的婚事。” 忍冬羞答答的回:“奴婢全凭女君安排。” 就这样,君上府开始张罗傅荣和忍冬的婚事。 十日后,傅荣母亲到了。 次日,一大早,傅荣母亲前来拜见,虞烟身着折枝堆花云锦袄裙,盘了一个简单的髻便出去,傅荣母亲确实身体不大好,看着有几分苍老,头发半白,不过精气神还是好的。 “老身给女君请安,女君安好。”傅荣母亲身着简单的墨绿袄褂子,半就不新。身旁还站着个二八年少的少女,虽说衣裳旧了些,颜色暗了些,不过那双眼睛倒是水灵水灵的。 虞烟有几分狐疑,傅荣母亲是昨晚到的,若是这丫头是府里派过去侍候,不可能这么亲热,若不是,那是谁。而后她收回目光,笑着道:“老太太起,不用多礼。” 紧接着又让其坐下,吩咐忍冬上茶。 虞烟发现,老太太旁边那个丫头似乎不高兴,不高兴也就算了,还写在脸上,一副想说什么又不敢说或者顾忌的样子,而老太太呢,正握着那丫头的手,一下又一下,似抚慰。 她问:“老太太住得可还习惯?” “习惯,习惯,就是给女君添麻烦了,我这老婆子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傅老太太笑着,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话里带着几分局促。 “老太太不必拘谨,在君上府安心住下便是。”话落,虞烟笑盈盈的又道:“这次请您老过来呢,是有件事同你商量,想必傅荣也给您讲了,他同我身边这丫头看对眼了,加上两人年纪也不小了,这次请您过来是商量婚事的。” 傅老太太忙站起来,急切的说:“女君费心了,我儿能被这姑娘看上是他的福气,我这老婆子啊就是个乡下人,有啥说啥,实不相瞒,我儿已经有未婚妻了,就是我身边这丫头,叫小桃,我病了这些年,傅荣不在我身边,是小桃一直在照顾我这老婆子,不怕脏不怕累,傅荣不能负了小桃啊。还望女君谅解。” 话落,傅老太太身旁的小桃忙出来,跪着说:“小桃给女君磕头了,请女君不要拆散我和傅荣哥哥,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傅荣哥哥,女君身边的人定是优秀的,可以找到更优秀的人。请女君不要拆散我和傅荣哥哥,求您了,求您……” 听到这一番话,虞烟愣了下,这什么意思?傅荣有未婚妻了?有了未婚妻的傅荣为何还去同忍冬表心意?傅少廷也说过傅荣定没有婚约的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荣真有婚约? 或是傅老太太没看上忍冬? 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脸上的笑有几分牵强,低声道:“那、那倒是我没考虑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