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决意
明月高悬，宁次一个人走在沉静的街道上，莹白色的月光一点点洒在他身上，抬起头，同样莹白的双瞳也在这黑夜里熠熠生辉。 他的手中握着无人能见的“充电宝”，黑色屏幕上暗淡五个格子已有三个恢复了明亮，第三个亮光正是宁次救出野角等人之后亮起的，在宁次刚刚得到它的时候，也不过亮起了两格罢了。 三格能量也代表着，宁次其实随时可以离开这个地方，离开威严又时而孩子气的老师，离开宽厚友善的师兄，离开那个告诉自己何为英雄的骑士，回到他来的地方。 在那里，宁次一无所有，只有沉重的命运和枷锁在等待着他。 宁次知道，他终究是要离开的，这既是他注定的命运，也是他违逆命运的开始。 他只是，只是…… 只是舍不得。 充电宝告诉他，世界之间的时间流速其实各自独立，只是在穿梭时空隧道时的短短一瞬间，整个世界会有千百倍的时间流速，但也不过是几天而已。也就是说，当他回到忍界的时候，时间也许只是过了几个昼夜。 同样的，当他离开后再次回到这里，也许无证他们只是短短两日未见自己，但对宁次而言，生命中很长的一段旅程里却没有了他们的身影。 宁次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人终究要学会离别，学会将悲伤与怀念埋在心里，酝酿成下一次重逢的喜悦。 …… “嗯？” 查克拉让忍者的五感比寻常人更加敏锐，远处细微的声音被宁次捕捉到了，是有什么人在搏斗吗？ “白眼！”虽然在这个僻静无人的地方更可能是小混混在打架，但宁次还是迅速结印打开了白眼，无论是忍者的警觉还是职业英雄的素养都要求宁次不放过这细小的动静，因为这是有怪人存在的世界，也就是说，任何一个角落都可能存在灾害。 “等等，那是……” …… “哦？你也是流水碎岩拳的弟子吗？我怎么没有印象呢？” 饿狼抬起一只脚，踩在倒地的黄发年轻人背上，右手掏了掏耳朵，满脸诧异地问道。 “可恶。”茶兰子咬紧牙关，手撑地想站起来，然而踩在背上的那只脚只是微微加力，他就被死死地压在了地上。 “你不配做邦古老师的弟子。” 茶兰子以手捶地，怒瞪着饿狼，然而即使再愤怒也掩盖不了自己一瞬间就落败的事实。 “原来邦古老师没有看错，我果然是累赘吗？”愤怒和心酸在心**杂，比身上的疼痛更让他难过。 “老头子收徒弟的水准下降了嘛，像你这样的功夫在我还在的时候只能擦擦地板，呃，该不会你就是擦地板的吧。” “你……”茶兰子眼中的怒火更甚，既有被说中事实的羞恼，又有对饿狼羞辱自己看低老师的愧疚。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而熟悉的声音传来，茶兰子瞪大了眼睛转头看去。 “比起犯下罪恶，需要劳烦邦古老师出动的叛徒，茶兰子师兄比你优秀十倍！” “宁次，你不要……”茶兰子话还没讲完，就在饿狼重重的一脚下岔了气，猛地咳嗽起来。 “哦，你也是老头子的弟子吗？”饿狼挑眉看着远处的人影：“白色的眼睛，我不可能没有印象，也就是说……” 饿狼的声音转而低沉，眼神微妙地看着宁次，“你是邦古新收的弟子！” 宁次不知道饿狼的眼神有什么意蕴，但还是凝声回答道：“不错，我就是流水碎岩拳道馆的弟子日向宁次。” 饿狼沉默地盯了宁次两秒，“呵呵”轻笑两声，“像啊，真是像啊。” 看着远处一身纯白武道服英姿勃发的少年，看着他认真的眼神，饿狼仿佛看到了那个时候的自己。 他曾经也是那样子的。 …… “老头子，我将来的梦想是成为最可怕的怪人，将所有英雄都打倒！”金色短发的小男孩一脸严肃地瞪着眼前笑眯眯的老人。 “哦哦哦，了不起。”虽然年纪大了，但武道宗师神完气足，此时的邦古仅是两鬓发白，他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小弟子，只当他是孩童的戏言，又有哪个孩子不喜欢当英雄的呢？所以他敲了敲男孩的脑袋： “那你可要好好练武，不然总有英雄会打败你的。” “不会的，我会把他们全部打趴下。” 少年打掉了老人的手，那张牙舞爪的样子把邦古逗笑了，“那你可要好好努力了，你不少师兄弟都想做英雄呢。” “啊？那我也把他们打趴下，老头子，让我做大师兄吧。” “哦，这个啊，问我没有用哦。” …… 他打赢了所有的师兄弟，虽然年纪不大，但即使是年纪比他大，资历也更老的武馆弟子也不得不恭恭敬敬地叫他一声大师兄，不然是少不了一顿老拳的。 而这些邦古是不会管的，当时他的教学以严厉出名。 饿狼曾经以为也许世界没有这么糟糕，成为世界第一的武道家好像也不错，到时候把那个倚老卖老的家伙打败，让他乖乖养老去，再把那些浑水摸鱼的混蛋统统赶出去…… 可惜，那也只是曾经的想法而已…… “所以呢？你是来帮那个虚伪的老头子清理门户的？” 宁次没有忽视刚刚饿狼眼底一闪而逝的温情，那一瞬间这个年轻人好像完全卸下了防备，所以，尽管并不抱太大的希望，宁次还是劝说道：“师兄，收手吧，不要让老师为难，你知道，老师因为你……” “师兄？” 饿狼嘴里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眼，脸上是不可捉摸的微笑，“你叫我师兄，可惜我可不想认你这个师弟呢。” “我记得当时老头子好像是说我是关门弟子来着，你又是哪里蹦出来的。” “拜师时，老师和我说过你的事情，现在一切还能挽回……”离开时老师脸上的决意如此明了，如果饿狼仍旧毫无悔意，最终也许会是师徒相残的惨剧，宁次的心里十分担心。 到时候，即便老师胜了，又怎么会好受呢？ “抱歉，你废话太多了。” 饿狼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宁次的话，“我是要成为真正怪人的男人，既然那个人选择了成为英雄，那就注定是我踏上巅峰的阻碍，我会战胜他，还有那个最强的男人king，成为怪人的王者！” 饿狼语气残忍而肃杀，说完了仿佛宣言一样的话，他阴骘的眼神望向了宁次：“我有一种预感，我打败的英雄越多，实力越强，我的怪人素养就越强，你现在，就成为我的食量吧。” “果然说不通吗。”宁次有些黯然地摇摇头，如果一定要拳脚相向的话，战斗的结果无论是胜是赢，都不会是好的结果。 更何况，连s级英雄都落败了，自己真的能阻止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