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九章
梁帝见到江雪，先是简单的询问了几个问题，诸如是哪里人？父母是谁？名字？年龄几何？这样的问题。江雪也都一一的回答，没做隐瞒。 不过这么做的后果显然就是被人认出身份。 梁帝疼爱萧平旌尤胜皇子的传言不是凭空而来，一听到她的生父是林深，便立刻吃惊道：“你是林深的女儿？王兄为平旌定下的那个小媳妇？”这还真是缘分。他就说再等一年，若是平旌自幼定亲的姑娘还不出现的话，他就要指婚了。没想，这姑娘还就出现了。 “林奚身上是有这么一桩婚约不错。”江雪不亢不卑的回答说道。 “王兄，这事你知道吗？”梁帝笑呵呵的看向萧庭生开口问道。 萧庭生面上还有些吃惊，其实在甘州的时候他就已经从黎风口中知道了江雪乃是林深的女儿，就是平旌自幼订婚的妻子，她自己也知道。不过眼见这么长时间，她并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便以为她心里顾念其母的遗愿，也不想逼迫。想着她和平旌多多相处一段时间，能成他自然是欢喜，若是不行。他也认她做个女儿，这样也算能给三弟一个交待。 没想，今日陛下问起，她竟然没有隐瞒。 笑道：“回陛下，臣先前并不知。”人有的时候还是要装个糊涂才能过的更好。 江雪看着萧庭生一本正经的脸，不由在心里吐槽：老狐狸！ 大概是温情会话也说够了。梁帝很快便进入今天召见自己的重点，便是想要她为墨淄侯解开xue道，说是他如今已经知道自己做错，武功被封实在有些不便，还望海涵等等。 对此，江雪不可否置。心底却有点感叹，对比他爹萧景琰，眼前这个梁帝的心肠实在有些柔软，这个人其实不大适合做皇帝。不过想着萧景琰只有两个嫡子，次子更加不堪。眼前这个梁帝虽然心肠软和一些，但有长林王辅佐，守成倒也足够。 只是梁帝的身体似乎微恙，而且还是人为。眼前看着虽然还不显，但放任不管，最多也就三年的时间，这梁帝怕就要归天了。 虽然答应给墨淄侯解xue，不过江雪对他还是信不过，身上戾气太重。因此也留了一个心眼，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在他身上放了一线蛊。这种蛊虫细如发丝，平日里潜伏在身体里静止不动，不会引起注意。江雪手中捏着母蛊，cao纵母蛊便可以指挥子蛊，令中者生不如死。 当然，这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她才放下。 若是墨淄侯没打歪脑筋编号，若是有的话，便是在千里之外她也能弄死他。 如此这么一想，江雪脸上不由露出轻柔的笑意。她这笑容让墨淄侯多年养成的警惕心一下子就上来，总觉得有不妥的地方。但检查了一遍也没有任何发现，这让他不由的多想，难道说真的是他多想了不成。 帮着墨淄侯解xue过后便是说淑妃娘娘的事情，涉及到宫廷里的事情，和江雪没有什么关系。因此，梁帝在赏赐给江雪一些东西之后，很快便让人送江雪出宫。带着不菲的金银财宝还有精美的首饰宫缎，江雪很快便出宫。 这才出宫门便见萧平旌已经在外等着。 “阿雪，无事吧？”萧平旌开口问道。语气带了一点焦急之意。 江雪摇了摇头：“当然没事。陛下和善，还赏赐了不少东西给我。”看在梁帝这么识相的份上，她决定等萧庭生回来她便把发现梁帝身体微恙的事情和他提个醒。 萧平旌这才露出笑容：“没事便好。我父王怎么没和你一起出来？” “陛下留老王爷商议淑妃娘娘的事情，怕一时半刻回不来。”江雪回答说道。 萧平旌了然的点点头，墨淄侯进京便杀了六个人，淑妃娘娘的事情总归要有一个交待。既然已经抓住墨淄侯，那么事情就要说个清楚明白，不然的话后患无穷。 “对了，和你提个醒。当年淑妃娘娘生产的时候，莱阳太夫人全程都在，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你或许该去问她一些问题，或许会找到很有趣的线索。”江雪嘴角勾了勾说道。 这个莱阳太夫人也是个问题。 既然是她下的手，那么就要有所惩罚，而且蒙浅雪也有必要知道，到底是谁害了她。 “莱阳太夫人？”萧平旌先是一愣，不过到底是聪明人，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不可能，怎么会？”莱阳太夫人记恨长林王府他倒是还能理解。这几天查大嫂的事情，他也知道当年莱阳王贪污的事情就是父王上本启奏。但这淑妃娘娘和莱阳太夫人可是同族的姐妹。二人一起从东海嫁来大梁，彼此相依偎。 她竟然也能下得了手。 萧平旌t到这一点，心一下子就有些凉。 江雪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不可能的事情。”莱阳太夫人之所以能得手，不是她的手段多高明，而且成了别人利用的棋子。不然依照她的智商，七年前就没她什么事了。让她多活七年，真的已经是够了。“对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在墨淄侯找上莱阳太夫人之前，她觉得也有必要让萧元启知道知道他心中慈爱的母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萧平旌现在满脑子都是莱阳太夫人的事情，心思有些混乱，颇有点不在焉的说：“好。我送你回济风堂。” 两个人心里都揣着事情，萧平旌这是第一次到了济风堂没有停留，直接回去。而且看他舍弃马车，运着轻功回去便知道他心里有多么着急。 江雪因知道梁帝和墨淄侯在宫中就是说着淑妃的事情，莱阳太夫人随时都会被梁帝宣召进宫对峙，她也不能耽搁。立刻换了衣服，蒙面，来到莱阳侯府。莱阳侯在京城里的地位虽然有点尴尬，但府邸却不小，占地广阔，器宇轩昂，一见便知道日子过得甚是富贵。 直接进了莱阳太夫人的院子，便见她在自己的房间里，面色惨白，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显然她在知道墨淄侯杀人之后便慌乱起来。悄无声息的走进去，随手抽出袖中刀，架在莱阳太夫人的脖子上。 莱阳太夫人本就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墨淄侯取了性命，此时被人刀架脖子，心中一惊，便尖叫起来：“啊，救命啊！” 府里的人听到声音，立刻就有丫鬟过来询问，在打开门见到莱阳太夫人被人刀架脖子，也立刻尖叫起来，大呼有刺进府。江雪也没有阻止目光淡定，轻声说道：“太夫人，跟我出去走一遭吧。” 莱阳太夫人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发现劫持自己的不是墨淄侯而是一个年轻姑娘家，不由厉声道：“你是谁？为何要挟持本夫人，你可知道挟持皇族，可是要砍头的大罪。”这姑娘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对她？难道说是东海那边的人？但她第六感觉告诉自己不是东海那边的人。 “太夫人还是少说话为好，不然的话会让我心情更加不好。万一手抖了一下，下手没个轻重，不小心就伤到太夫人的金贵的玉体，到时候太夫人怕只能到下面和家父见面了。”虽然原主因黎风的精心教导心中从无怨恨，不过王氏却不是，对于莱阳侯一家，对梁帝甚至对长林王府都是有怨恨。 她怨恨莱阳侯做了那样的事，却还能性命无忧，梁帝甚至还在他死后为他加封，让他入皇陵。也怨恨萧庭生为什么不早点发现，这样她夫君林深说不得也不会死。 莱阳太夫人声音颤抖：“我和姑娘平生未有夙愿，却不知姑娘为何要这样做？”心中也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此时，得到消息的萧元启也带着府中的侍卫匆匆而来，并且立刻喊道：“放开我母亲。” “莱阳侯萧元启。”江雪无悲无喜的看了萧元启一眼。 萧元启只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但一时间也想不起在什么地方听到过？但现在都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一眼不敢错的盯着江雪，生怕她一失手便要了母亲的性命。拳头紧握：“你到底是谁？要是能及时收手，我可以既往不咎。” “太夫人，你儿子刚好在这里。不如你把事情说个明白，我就放了你。不然只能请你到下面和莱阳王夫妻团聚了。”江雪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带着一股阴森，让人听着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莱阳太夫人道：“你要我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认识你。” “贵人多忘事，我就给你提个醒。”江雪开口说道，“二十年前，你夫君莱阳王贪污军饷，置办了劣质的兵器，害的当年边关一战，险些全军覆灭。我爹也因此身亡，但没想到武靖帝偏心自己的儿子。虽然褫夺了爵位，但也只是圈进起来。而你们一家却依旧享受荣华富贵，而我出生起便没了父亲，母亲却郁郁而终。天道何其不公，既然官府不能给我公道，那我就自己讨回来。”江雪说着手上便也用了力，莱阳太夫人的脖子瞬间便被压出一道血色痕迹。 莱阳太夫人却似乎没感觉，只神情有些发愣。 萧元启虽然知道父亲是因失宠先帝才郁郁而终，但中间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他也不清楚，毕竟父亲死的时候他还小也没印象，每次问母亲，也只会让她泪水涟涟。慢慢的便也不问了。没想到今日忽然冒出这么一个人，说自己父亲贪污军饷，害得数万人家破人亡。 这不可能，不可能，虽然他对父亲没多少印象。但也记得父亲宽厚的脊背，绝对不会是这种小人。不会……“你说谎，我父亲不是这样的人。” “是不是就要问问你母亲了。”江雪低头说，“太夫人，你说我说的对吗？” 莱阳太夫人也深知事情前因后果，本来心中还有点怨恨夫君，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为何要做出这种事情？但随着莱阳王的死去，她那点怨恨便也随之而去。甚至随着日子的不如意和被一些贵人的嘲讽，再者看着长林王府深受梁帝的看重，想到当初揭发的人便是萧庭生和梁帝，心中不由的起了怨恨。 一点点增加累积。 恨梁帝和萧庭生不念兄弟之情，让夫君早早病亡，让她失了夫君，让元启没了爹。 但今天被江雪一言点破当初的事情，她是没回过神来的。 “母亲……”萧元启最是了解母亲，见她神情发愣，眼神闪躲，便知道眼前黑衣人说的多半是真的。 “你别听她胡说，这是假的。你父亲是个顶天立地……” 江雪开口说道：“你说这话的时候就不心虚吗？就不怕那数万亡灵找过来。夜里睡觉的时候没听到他们凄厉的叫喊声吗？” 莱阳太夫人一时语塞。 就在这个时候京兆尹那边也来人了，还带了大批的侍卫过来，把府邸团团的围住。而且像是说好了一样，皇宫里传旨的太监也来了。看着已经乱成一团的莱阳侯府，也有点发愣。不过到底是宫里出来的人，很快也就稳住了局面。很快便也退到后面，静待消息。 荀飞盏也很快带人过来，只是顾忌江雪手中的莱阳太夫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江雪眼尖，很快便看到最后面的传旨太监，轻笑一声说道：“太夫人，看来真正要你命的人来了。我这里就不奉陪了。记得等一会儿到了宫里，要实话实说，不然你儿子萧元启……”话都没说完便一把拎起莱阳太夫人往荀飞盏那边扔了过去。 自己飞身而起，像一只张开翅膀的大鸟一样，在空中两个来回转身，很快便消失不见。 荀飞盏虽然有心想要去追，不过为了接莱阳太夫人，不得不放弃，等到他安稳放下莱阳太夫人之后，江雪也已经消失不见，只能放弃。 莱阳太夫人在简单的上了药后，便被传旨太监还有荀飞盏陪同，一起往宫里出发而去。 虽然皇上没有宣召萧元启，但萧元启实在不放心，便要求陪同过去。莱阳太夫人似乎意识到什么一样，本不愿意萧元启过去。不过萧元启坚持，荀飞盏想到刚才的事情便也同意了。 从莱阳侯府出来，江雪直接回到济风堂。 “记飞，帮我去盯着皇宫。我要知道莱阳太夫人最后的结果。”江雪开口吩咐说。 记飞点点头，很快便消失不见。 江雪对自己培养的记飞还是很有信息，虽然记飞的功夫并不算高，但轻功超一流，比之自己都要强一些，而且暗器功夫也不俗，逃跑没问题。 一直到到傍晚记飞才回来。 江雪也很快知道了莱阳太夫人的下场，谋害淑妃，下手暗害蒙浅雪，若只是后者或许还能留她一条命，但淑妃的死却不能轻易了解，墨淄侯也不愿意。虽然萧元启极力的请求墨淄侯，但墨淄侯却依旧不改初衷，最后莱阳太夫人为了保住萧元启，只能自尽而亡，不过念在萧元启和她乃是东海郡主的身份上，并没有对外公布她的罪状，也算是留下她的体面。 真是便宜她了。 莱阳太夫人死后，萧元启在办理了她的丧事后，一下子就沉寂下来。对墨淄侯的怨恨也越发更上一层，不过在收拾莱阳太夫人遗物的时候竟然在她的房间里发现莱阳太夫人竟然用巫蛊之术诅咒梁帝，顿时就沉默下来。 墨淄侯在莱阳太夫人死后也回到东海去，不过这只是明面上的说辞，到底走没走，只有他自己知道。 记飞开口说：“姑娘，需不需要属下去打探一下他的消息。” “不用了，我对他已经没兴趣了。倒是濮阳缨那边，你给我盯紧，他一有异动立刻汇报给我。”解决了莱阳太夫人这件事，接下来就是濮阳缨。莱阳太夫人只能算是小菜这个濮阳缨才是大菜。 “是。”记飞立刻回答说道。 本就是要去找濮阳缨的岔，但没想到记飞带来的消息更是让人心惊。濮阳缨居然让人设计东宫失火，并且以此恐吓荀皇后，说是太子有性命之忧，需要用百千百姓的性格生祭，来为太子添福加寿。早在知道濮阳缨真实身份的时候江雪就已经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因此对于他的计策，倒也没有感到意外。真正让她没想到的是荀皇后，都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坐上皇后之位的。 竟然真的听信了濮阳缨这一番鬼话。 允许濮阳缨私下里培养瘟疫病菌，等到研究成功的同时就在城外的赤霞镇引发瘟疫，并且要求荀皇后命令京兆尹李固对病情视而不见。 介于万千黎民百姓的性命，江雪可以说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让记飞把查找的证据交给萧庭生，让他和梁帝说去。因为事关皇后，而且又是引发瘟疫这样的事情。萧庭生可以说不敢有任何耽搁，立刻上报给梁帝。知道消息的梁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皇后是这么蠢的一个人。 当即大怒，找了荀皇后过来对峙。 起先荀皇后还死不承认，但在证据面前最终只能无奈的认罪，不过却哭诉她的不得已。 虽然这件事恶劣，不过因为还没有发生便被萧庭生阻止。念及太子，荀皇后最终只是被褫夺后宫掌管权，被幽禁在自己的宫殿闭门思过。荀白水在知道自家meimei要做的事情后也忍不住说了她一句蠢。这样的鬼话也能信，什么添福加寿，祸害了这些百姓，不天打雷劈已经老天爷开恩。还想添福加寿，做什么美梦。荀白水这一刻真的是想撬开自家meimei的脑壳，看看里面是不是都是浆糊。 荀白水虽然忌惮长林王府，也算计诸多，但从来都不会做不利于大梁的事情。 濮阳缨倒是聪明，早早得了消息立刻逃出城外，不过却被江雪派出去的记飞给逮个正着。 濮阳缨的功夫十分一般能在大梁做到上师，也不过凭借的自己的算计。因此被记飞抓到，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废了他的武功，扔给荀飞盏去处理。顺带的还拿走了濮阳缨身上象征掌教的令牌。 拿了令牌这才知道夜凌子已经在大梁无处不在。 甚至太zigong中的掌事姑姑，据说是荀皇后从娘家带来的心腹，竟然也是夜凌子的一员。最让江雪没想到的是济风堂里竟然也有夜凌子的人。就是云姐。 她本是大同的医女，上一次江雪和萧平旌一起到大同查探事情，她帮忙良多，因此离开的时候她想要跟着一起到金陵江雪便也同意了。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也是夜凌子的一员。要知道云姐在济风堂有十余年的时间，从来都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情，一直都老实本分。 隐藏的够深。 有了云姐的提醒，江雪立刻快刀斩乱麻的把济风堂从里到外的给清理了一遍。还真的是找出不少事情，云姐并非是济风堂里唯一的夜凌子，只是其他几个都是才安排进去，是不得重用的药童。 当然，江雪忙碌的同时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尾巴，就是萧平旌。 他已经知道江雪便是他自幼定下的未婚妻，先前因为东海还有北燕相继来了使团，他要帮着荀飞盏巩固城里城外的防线，因此不得空闲。之后荀皇后的事情还有濮阳缨想要引发瘟疫的事情，也都够他忙碌。 如今一切算是安稳下来，他有了空闲时间。 这不就找上了江雪。 还说什么他是奉父命和她培养感情来着。 江雪对于萧平旌的接近，没有抗拒但也没有多亲近就是，萧平旌倒也不着急，慢悠悠，似乎想要把日久生情给贯彻到底。可惜还没多长时间，大梁和大渝就又开战了。 这段时间梁帝身体越发不好起来，若非有萧平旌求到江雪跟前，给了他一瓶百花丸温养，此时的梁帝怕就已经下不来床了。不过即便是这样梁帝也撑不了多久时间，毕竟他的身体已经从根底透了。为了能让太子尽快独当一面，这些天来梁帝已经带着太子在朝堂上处理事情。 甚至把辅政大臣都给定好。 文有荀白水武有萧庭生，只要这二人好生合作，大梁无忧。但可惜的是荀白水对萧庭生忌惮不已，两个人并不算多和睦。 如今大梁和大渝又开战，萧庭生带着两个儿子萧平章和萧平旌出征，本来蒙浅雪也想要跟过去，但偏巧她又在这个时候她被查出有了月余的身孕便不得不留下来。在临刑前夕，江雪给萧平旌的礼物就是一瓶续命丹，人只要还剩下一口气，吃下续命丹就可以护住心脉七日，等待救援来临。 倒是萧平旌，江雪本以为他在临走前会说点什么？但没想到他竟然一句话都没说，不过却把挂在脖子里的长命锁交给江雪保管，说是会回来拿。 看似什么都没说，其实什么也都已经说了。 送走了萧家三父子，江雪便被宣召进宫，梁帝的身子已经快要不行了。请江雪过去保命，不是怕死，而是不想死在这个时候，他若是死了就属于国孝。按照规定萧庭生和萧平旌萧平章就要回来奔丧，这绝对不是梁帝想要看到的事情。江雪便也尽量满足他。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梁帝也做了两手准备。留下一道圣旨，若是他死了，萧家父子一切以天下百姓和战事为主，不用着急赶回来。而且他也想到一处，就是荀皇后，经过濮阳缨的事情他算是发现皇后是个搅局之人，因此也留下遗诏若是他身死，要求荀皇后出家为尼，到五台山为大梁祈福一辈子，终身不得下山。 立下这条遗诏的时候荀白水也在，嘴唇动了动，最后也没说话。 梁帝做好一切的准备。 好在老天看在他温厚，对其也有所眷顾，一直到萧庭生带着长林军大胜归来，梁帝还活着。但也已经是油尽灯枯，只强撑着。 在萧庭生快马赶回来的第七天，他便在朝堂上当众把太子托付给荀白水和萧庭生，自己殡天。 梁帝殡天，进入国丧期间，朝政上便有些懈怠。好在荀白水为人虽然功利，但才干却不缺，很快便安稳下来。萧庭生却因为梁帝殡天，一时间无法接受。他毕竟上了年岁，又经历一场大战，来回奔波，撑着身子过了葬礼，便病倒了。不过好在边境那边有萧平章镇守，倒也无忧。 ………… 三年后 今日是江雪和萧平旌成婚的日子。 如今大梁经过荀白水和萧庭生的努力，已经安稳下来，小皇帝萧元时虽然年纪不大，但看得出来被教导的很好，而且知人善用，能看得出来算是个有明君之意。 萧庭生在半年前正式告老，把所有事情交给两个儿子，萧平章和萧平旌。 近半年大概心愿已了，征战半载，他的身子多的是暗疾，若非有江雪这个圣手在。他或许压根就撑不到今日，临死前他想看到次子萧平旌安顿下来。 才一出了国孝，江雪便也点头应允婚事。 此时，蒙浅雪再次有孕，将将三个月，长子萧策也已经两岁半。大概有了传宗接代的儿子，蒙浅雪希望这一次能生个女儿。 江雪和萧平旌成亲一年，萧庭生含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