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现在三个孩子建设，大毛，二毛已经让老四家的卫民媳妇领着去玩了。 家里剩下的都是大人了。 不只是被陆向红偷了钱偷了布票的老三老四，还有远在部队的老大老二。 不仅是因为陆向红诬陷两个孩子，还因为自己妻子听陆向红一说就问都没问直接把两个孩子打了一顿。 别人家都是做儿媳妇的打孩子，家里的老人拦着。 他们家倒成了家里的老人不由分说的打孩子了。 从这事情里，也能看出自己妻子对这两个自小没怎么照顾的孙子不算关心, 连孩子是不是会偷鸡摸狗的性格都不清楚。 也不算爱护, 自己闺女说孩子小小年纪不学好该打一顿，她就真的下手了。 想到这里, 陆大队长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这一声叹气，家里的其他人都不说话了。 尤其是苗翠花，她知道老头子这是生自己的气了。 私下里老头子说了自己很多次，也教训过陆向红。 但陆向红知道有自己偏心她, 也就不改她的坏毛病。 自己难道不知道这孩子的问题吗？ 可她养了六个孩子, 只有老大和向红还有老小是自己亲自养的。 老大和老小又是男孩子, 没有闺女贴心。 她知道闺女心思多, 可哪家待嫁的闺女心思少了。 儿子给的钱她就是愿意自己一分不花全给闺女，这碍着谁事儿了？ 建民建军拿回来孝敬她的布票她就愿意给自己闺女做新衣裳, 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既然孝敬了她，那就该由她做主啊。 但老头子看她的那眼让她心里发寒。 只听他又说：“苗翠花啊苗翠花, 你是个老糊涂了，我也是个老糊涂了。 之前老四分家的时候咱们笑话四弟妹，说她连大儿子靠不住都看不清。 但没想到你连四弟妹都不如。她家大儿子以后可能靠不住, 但咱家的陆向红就能靠住了。” “向红是闺女，哪有人靠闺女养老的？” 陆大队长陆三山就说：“那不就是说你闺女还不如老四的大儿子？ 就到了现在，你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我就问问你，刚才建民说的陆向红的毛病你认不认。” 苗翠花嘴硬：“她只是个孩子，还不懂事。” 陆三山失望的看着她：“翠花啊，我真后悔把闺女给你教养。 你在家务上，农务上一直都很能干。人也不是个傻的，怎么一到了陆向红这里你就昏头了。 你呀，就是仗着其他儿子品性好，知道你不管怎么折腾他们都不会不管你，所以你才这样。 你偏心陆向红也就偏心吧，但该教的你也得教。要不然以后她头一个怨恨的就是你。” 苗翠花以前是真不觉得自己闺女有什么大毛病。 但没想到在她的亲哥哥眼里，她自私又贪婪，愚蠢又懒惰。 儿子的话真是当头棒喝，她一向是以自己把闺女养的聪明伶俐，乖巧懂事为荣的。 可静下心来想想，自家闺女聪明吗？不聪明。 连一个外地来的知青都能把她耍的团团转，一门心思帮人家。 伶俐吗？她只有在说两个嫂子或者其他知青的闲话的时候才算伶俐。 既不乖巧，也不懂事。 陆三山说这样的话，当着儿子儿媳妇的面下了老婆子的脸面，就是盼着先把这事情圆过去。 但大儿媳妇二儿媳妇却不认可这个做法，她们平时敬重这个公公，但这几年下来，和婆婆只是面子情了。 对于小姑子，那更是厌恶的要死。 陆建国的老婆赵小月开口了：“爸，有些话我们从没有和您说过，那是为了一家子能好好过日子。 妈和小妹我们也是一忍再忍。这件事情不是您说妈几句就能交代过的。 如果您不给我们一个说法，那我们就回娘家住。等什么时候孩子他爸回来探亲，我倒要当着他的面问一问，这样的妹子，以后还怎么交？” 陆建党的老婆陈云也说：“对，今儿要不是建设看见了陆向红的事情，那大毛二毛是不是就该背这个小偷的名声啊！” 说着她就忍不住哭了：“我家二毛那么小，以后出去被人指指点点说他手脚不干净，那他还怎么活啊。 他本来就心思重，那些孩子说他没爹，他都能气的哭闭过气去。 向红她也知道这件事啊，可她胡说的时候还是想都没想就赖到孩子身上了。 妈，我就问您，您总说自己养陆向红的时间最多，孩子里这个闺女最和您贴心，您也最了解陆向红。 那我就问您，既然您这么了解她，是不是早看出来她胡说，甚至看出来是她偷的东西。 只是不想坏了她的名声，又看不惯我和大嫂，趁机把这脏名赖孩子身上呢？” 老二媳妇陈云的话让苗翠花差点昏过去。 她自觉自己一直是个好婆婆，儿子的工资不用上交公用，媳妇们结婚后就搬出去住，也没有怎么使唤过她们。 只是向红经常和她俩发生口角，向红是自己的亲闺女，年纪又小，自己免不了会说她们几句。 但谁家的姑嫂之间没有发生过口角？ 哪个当妈的不是偏向自己的女儿。 她真没想到到头来自己竟然被儿媳妇这么怀疑！ 亲奶奶故意污蔑自己四五岁的孙子偷亲叔叔的钱。 这话说出去自己还要不要活了！ 陆三山严肃的看着老二媳妇：“陈云，有的话能说，但有的话不能说。 这事情你妈有不对的地方，她没有问清楚就打了孩子。但是，你要是说她故意这么对孩子，那是不可能的。” 老二媳妇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这话就是心里想但也不能这么说。 就说：“爸，是我说的着急了，但你也知道二毛小小年纪最是较真儿。 别人说个什么他都当真。而且他自小也就只见过他爸一两面。 经常眼巴巴的看别的孩子被爹抱着玩。我实在是心疼他啊。” 老大媳妇也跟着哭，她们虽然说是军属，津贴高，也荣誉。 但当妻子的一年见不到丈夫一回，当儿子的一年见不到父亲一面。 平时还好，公爹是大队长，村里陆家人也多。 下头两个长大的弟弟对她们很尊敬，对孩子也照顾。 时常放假的时候两个小叔子就会接着三个孩子去县里玩。 又是看电影又是吃雪糕的。 婆婆人也不坏，至少没动手打过她们。 但就是这个小姑子，她看不惯她们两个嫂子也没啥，可你不能连两个孩子都看不惯啊。 她经常背着人欺负孩子，掐一下，踹一脚。 孩子和大人说她反而诬赖孩子撒谎。 小姑子的话婆婆是没有不信的，公公又觉得可能是孩子姑姑和孩子闹着玩，不当回事儿。 两个小叔子又在县里上班。 如果孩子爸在，早在陆向红第一次欺负孩子的时候就收拾她了。 要是遇上今儿这事，孩子爸一定在婆婆打孩子前先把事情问清楚。 婆婆下手不重，可孩子心里委屈，她们这当娘的也不好受啊。 陆三山就问：“那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想要什么交代？” 赵小月和陈云互看了一眼，觉得自己说的话公公肯定不答应，但她们还是要说。 “爸，我和小云商量了下，我们决定以后和陆向红就不交了。” 苗翠花颤抖着问：“什么叫不交了？” 陈云说：“就是断交，等陆向红嫁了以后我们就和她不再来往了。 她结婚我们不上这份礼，以后她孩子周岁，结婚什么的我们都不会去。 同样大毛二毛结婚也不会请她来。除了这种人情往来，还是平时遇上什么事情不要找我们，我们有事情也不会找她。” 在农村里亲兄妹结婚之后断交也不算什么稀罕事儿。 姑嫂实在处不来，自然就断了来往。 赵小月补充：“当然，这只是我们大房二房不和她交了。爸妈三弟四弟五弟你们还是随你们自己。” 苗翠花质问她们：“你们这是逼着她嫁不出去啊。” 陈云流着眼泪：“看来妈也知道陆向红要想嫁个好人家，是靠她有两个在部队当兵的哥哥还有两个在厂子里当工人的哥哥。 那她是怎么对这几个哥哥的？偷了三哥四哥的钱然后污蔑是大哥二哥唯一的孩子干的？” 苗翠花哑口无言，如果这事传出去，向红的名声就毁了啊。 还没出嫁就逼的嫂嫂发话说等她结婚后两家绝不交往，那还有谁敢娶她？ 她只能喃喃的说：“你们不能这么做，你们这是要害死她啊。她可是老大老二唯一的meimei。” 陈云没想到这个时候了，婆婆还有脸说陆向红是丈夫的meimei：“妈，您和爸到现在都没说让陆向红给我们陪个礼道个歉。 难道就因为她是meimei，我们就该原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