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苏总，你男朋友是不是特别帅。” 有安耐不住的小姑娘在问，苏瑶笑着点点头，秦冀南那样的颜值，算的上是帅。 “身高呢？高大吗？” 苏瑶又点点头。 结果大家得出结论，苏瑶的男朋友肯定很帅，脸好，身材也好，和苏总般配的很。 苏瑶看着他们闹哄哄的，靠在椅子里喘着气，酒精上涌，让她身体些许的难受，有点想吐，她起身去了卫生间，倒也没吐出来，只是洗了把脸，清醒了一些。 她靠在洗手间的走廊上，脚踩着柔软的地毯，刚吐了几口气，倒是看见面前走过的人很熟悉，那人也看见她，瞪大了眼：“苏总，这么巧。” 苏瑶记得江雪，她是当时公司的第一批员工，后来因为怀孕要结婚，不得不辞职，如今再见她，生完孩子的她胖了不少，脸还是那张脸。 “江雪，好久不见，胖了不少。” “都是生孩子的，生完就回不去了。” 江雪抱着怀里的孩子，孩子不哭不闹的，瞪大眼看着苏瑶，一会张开手要抱抱。 苏瑶喝了酒没抱孩子，倒是逗弄了几下，小家伙拽着她的手指不肯松开，小手十分柔软，胖乎乎得，手背上还有几个小旋涡，真是十分可爱。 江雪见她很喜欢孩子也笑了：“你和秦总还没生孩子吗？” 苏瑶摇摇头：“还没呢。” “早点生吧，你和秦总那么恩爱，当时看着你们都羡慕，就像是看小说剧情一般。” 她几分茫然的看着她，江雪却还在说：“我到现在都记得，秦总买了一办公室的玫瑰，简直震碎了我的世界观，原来真有人会这么浪漫。” 她一张一合的说着，苏瑶只觉得陌生，脑子里完全没有这个记忆，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江雪见她懵逼着脸：“苏总你不会是忘记了吧，那么大的事情，我一辈子都记忆犹新。” 她摇摇头：“没有。” “秦总是真的爱你，苏总你真幸福。” 江雪羡慕的说着，怀里的孩子却忽然哭闹起来，她说了几句抱着孩子离开，苏瑶朝她摆摆手，几分木讷的站在原地，她揉着昏胀的脑袋，又进去洗了把脸出来。 她过了好一会才回去，饭局已经接近尾声，大家都开开心心的，苏瑶和他们一起出了大门，一阵晚风吹来，她依旧觉得头脑发热，其他人陆陆续续的走了，她站在台阶上，打着秦冀南的电话。 那头接起的很快，苏瑶声音嗡嗡的，像是受了委屈似得：“你到哪了？” “等我会，马上到。” “嗯。” 她挂了电话坐在路牙子上，双手抱着胸，眨着眼仰头看着今晚的夜色，约莫明天不是个好天，竟然没有太多的星星，显得灰蒙蒙的，她又看了看四周灯红酒绿的街头，人群熙熙攘攘，嘈杂的声音似是钻进脑子里，让她觉得全身难受，恨不得找到安静的地方躺着。 她又想起江雪的那番话，脑子更是混乱，迫切的需要找个发泄口。 秦冀南的车开进之后，远远地看见她坐在路牙子上，又猛地站起，对着地上翘起的砖块踩了几脚，他把车停靠在路边，快速推开车门下去。 “苏瑶。” 她听见声音回头，心里的那股子烦躁在看见他的瞬间，似乎到达了顶峰，蹭蹭蹭的上来，她快速朝着他走去，一头扑进他怀里，男人身上带着清爽的味道，胸口暖暖的，她什么也不管不顾的在里面揉了会脑袋，把自己的头发弄得乱糟糟，也把秦冀南的衣服弄得皱巴巴。 他不动声色的看着她闹，苏瑶紧紧地抓着他袖子，似乎是要扯下来。 秦冀南发觉她情绪不太对，把人连抱带拖的弄进车里，苏瑶一张脸通红，却依旧拽着他袖子不肯松手。 “瑶瑶，你松开。” “秦冀南。”她叫出的声音几乎要带着哭腔，让他心头一怔。 “我今晚遇到了江雪，你记得她吗？” 她的话几乎让他浑身一怔，僵硬的按在她手上，江雪他怎会不认识。 “等我上车再说。” 她不得不松开，秦冀南绕到另外一边上车，车子缓缓地开了出去。 她的情绪还在波动，似乎不在一个稳定值内，秦冀南不太敢刺激到她，连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 苏瑶还在执着于刚才的问题：“你记得江雪吗？就是我公司的员工。” 秦冀南否认不得，只好承认：“认识。” 但是她记忆里，他们是认识的，可自己和秦冀南却不是情侣，更没有一办公室的玫瑰。 “你送过我一办公室的玫瑰？” 她目光直直的盯着他看，秦冀南也不得不承认：“嗯，你是不是今天累了？” 苏瑶摇摇脑袋：“我不知道。”但是此刻她脑子乱糟糟的发胀，难受的靠在座椅里，她在不断的思考回忆，却依旧想不起来。 “别想了，睡会吧，可能明早就好了。” “是的吗？” “你今天太累了。” 他声音柔柔得，在不断地安慰她，苏瑶喘着气，等到车子开进院子里，她被秦冀南抱下车，一路抱着她上楼，把她放在柔软的床上。 他拉过被子坐在床边上没急着走，苏瑶虽然脑子昏胀，却没多少睡意，他关了屋子里的灯，只留了一盏壁灯，暗淡的光落了下来，她看着他的影子，起伏不定的心慢慢的安定下来。 秦冀南握着她的手，不松不紧的握着，他柔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是催眠曲，她渐渐地有了睡意。 . 待她睡着之后，秦冀南才慢慢的出来，只是过了今晚而已，等明早她醒来之后，肯定又要闹起来，她心里已经有了猜忌，是不会这么容易过去 。 他站在卧室给王医师打了电话，一通电话打了许久，心里依旧不放心，又去对面房间看了眼，暗淡的房间里，她裹着被子睡的香甜，只露出一个小脑袋，连姿势都不曾换过，他这才放心的关了门。 这一夜秦冀南都没睡好，他在想明早如何面对苏瑶，以及她可能问的问题。 以至于半夜醒来，他照旧去对面房间看了眼，凌晨三点多，窗外的夜黑的深沉，只有一轮弯月挂在漆黑的天幕，风也停了，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声音，他踩着拖鞋轻手轻脚的压下门把，黑暗中看见一小团影子坐在床边上。 屋子里的壁灯被她关了，苏瑶扭头看着立在门口的秦冀南，灯光从走廊落了进来，照着他身体的轮廓，她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却能猜测的到，因为担心她，以至于睡不好，半夜还要起来看看她。 秦冀南身子走了进来，反手关了门，紧接着开了灯。 头顶刺眼的灯光落下，苏瑶不适应的捂着眼，许久才扭过头看他。 她脸上表情空洞，眼里无光，落在秦冀南眼里，怕是在纠结，他掀开被子上去，在另外一边躺下：“怕你睡不好过来看看。” 他朝着自己招手，苏瑶也爬了过去在他身上躺下，他给自己盖上薄薄的被子。 “别乱想，一起睡。” 苏瑶睡不着，下半夜的自己酒醒了，脑子也清醒了，却依旧什么也记不得，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还有多少事情不记得，惶恐像是潮水般涌来，几乎将她湮灭在里面 ，压的她喘不过来气，更睡不着。 此刻，她躺在他温暖的怀里，多了丝完全感，却也依旧没有睡意。 她不想打扰到他休息，明日还要上班，她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渐渐地不在动，秦冀南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一时半会也没有睡意。 黑暗里，两人都闭着眼沉思，许久之后，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怕是撑不住睡着了，他一颗心也落下，也睡了会。. 秦冀南的睡眠很浅，她一有动静，他就醒了。 她醒的很早，窗外的天刚蒙蒙亮，几缕光透露窗纱落了进来，她仰着一张俏皮又苍白的脸，滚了一圈，从他怀里滚走了，趴在床边上。 她不说话，就是静静地趴在那儿，秦冀南也不说话，侧过身子看着她。 外面的阳光一点点的升起，越来越多的光落进屋子里，她一张脸慢慢的笼罩在光线里，苏瑶打了个哈气关了闹钟，一股脑的起床。 她忙前忙后，他也跟着起来，苏瑶等他走了之后，想着昨晚的事情，接下来早饭时间，她要和秦冀南好好地的聊聊。 她动作很快，早早地弄完下去等他，秦冀南似乎也早有准备，下来的很快。 苏瑶坐在他对面，身板笔直，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手搭在膝盖上。 “秦冀南，我们聊聊。” “嗯，牛奶还是橙汁？” 苏瑶什么都不想喝，摇了摇头。 “昨晚江雪说的事情，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好像忘记了一些事情。” 她脸色些许的苍白，她想自己不会这么年轻就老年痴呆了吧，真是可怕的事情。 “我是老年痴呆吗？我还这么年轻。” “不是，你别瞎想。” 他的安慰丝毫没有让她放心，只会更加的胡思乱想。 “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秦冀南，我仔细梳理了一番，发现很多可疑点，海岛的苏瑶其实是你写的，你故意否认，你和我父母也是认识，不然怎会背着我通电话，还有江雪说的事情，我们是不是很早之前就已经认识？” 她情绪波动的厉害，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们肯定认识的很早，早到她没有丝毫的记忆，江雪却有，她何止是忘记太多的事情，是太多太多。 苏瑶苍白着一张脸，泪水顺着脸颊流下，看的秦冀南不知如何说，他嚅动几次嘴角。 “瑶瑶，你别哭。” “我是不是病了？秦冀南。” “没有。” “你骗人，王医师就是你找来给我看病的。” 秦冀南一直不让她接触王医师，是害怕她发现什么，就连小花被他弄走，也是因为小花知道实情，害怕她会被自己发现。 这一系列巧合的事情都放在一起，就可以说通了，他们所有人都在骗自己，陪着她演戏。 苏瑶几乎接近崩溃的边缘，趴在桌上哭的不能自己：“我到底怎么了，你让王医师来。” 秦冀南猛地把她抱起来往楼上走，放在自己的大床之上，一手捏着手机一边按住情绪激动的她，苏瑶听见他让王医师来家里，情绪好了些。 此刻，她脑子有些浑浊，精神也恹恹的，像是没了力气。 她的小手依旧拽着他衣袖，不肯给他走，喃喃的问：“秦冀南，我是精神问题吧。” 他背过身子，笔直的背影似有了几分佝偻，艰难的点了点头。 苏瑶手落下，身子蓦地下滑，在他床上缩成一个虾米，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流泪。 秦冀南看的心疼，把她抱在怀里，揉着她的发，低低的安慰：“瑶瑶，没事的，你现在的状态很好，会治愈的，现在的医疗水平那么好。” 她听不进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自己是神经病，脑子有病。 这是她完全不能接受的事情，她看着秦冀南那张担忧的脸，忽然伸手摸了摸：“对不起。”她记不起过往，如果那些过往都是真的，她和他早就相爱，床头的结婚照也是真的，她是名副其实的秦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