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她知道跟杨惠芬的较量早晚的事儿，赶早不赶晚，你既然要斗，那就放马过来，我徐宝珠绝对奉陪到底。 双翘自然是跟着的。 徐俞氏也不放心，有心想跟着，又怕几个李家少夫人说什么，最后只好扯了双翘过去，嘱咐她小心跟着宝珠。 双翘点头，笑说，“亲家奶奶，您放心，徐姑娘可是个识大体的，知道该怎么办！”话里那意思，如是这样一点事儿姑娘都应对不了，这李家也就真甭想待着了。 几个人出门。 也没坐马车，李子耩距离城里也不说多远，说了是去街上闲逛，就都是徒步而行的。 这东马城民风很淳朴，古代所谓的那些女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说道，在这里不是那么讲究，街上逛的不少女子，有妇人也有姑娘，都是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 问了双翘才知道，今儿个是东马城的建城百年纪念。 这个节日呢，也只是在东马城本地盛行。 所以街上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周边更是不少做小买卖的，挑着胆儿的，推着车的，熙来攘往的，让人觉得十分畅意。 走了一会儿，前面街边是个银楼，杨惠芬拿手一指，“说，徐家meimei，咱们进去瞧瞧吧，你要成亲，添置几样首饰也是应该的。” 徐宝珠有心想说，我不在意这些个东西，但看看杨惠芬那一脸挑衅的样儿， 猜着她一定认为自己是小地方来的，见不得某些大世面，所以才有心叫自己进银楼，想要羞臊自己的。当下微微一笑，道，好啊！ 杨惠芬的眼底闪过一抹狰狞。 几个人进去。 银楼的小伙计马上迎出来，“这不是李家大少奶奶，二少奶奶，三……” 他逢迎的话没说完，杨惠芬就打断他，“你啊，甭跟我们几个这儿扯闲篇，我们几个都是你这儿的常客，这位徐家meimei可很快就是我们李家最得意的四少爷的枕边人了，你呢，快些夸夸她，她啊保准儿的给你们开个大张！” “哎呦呦，敢情这位就是李家四少爷的……”小伙计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对方只说徐宝珠是四少爷的枕边人，没具体说明身份啊，是宠妾？还是正室少奶奶？ “徐姑娘将是我们四少奶奶！”双翘急忙说了一句。 “哎呦呦，这可是身份尊贵啊，您这边来，瞧瞧我们刚从京都进购回来的新样式！”小伙计一擦脑门上急出来的汗珠子，躬身弯腰，往一旁引领。 杨惠芬恶狠狠地瞪了双翘一眼。 双翘装作没看见，依旧低眉顺眼地跟在徐宝珠身后。 徐宝珠面上微微一笑，“几位嫂子也过去瞧瞧吧，今儿个既然是陪着宝珠来逛逛的，那宝珠感激得很，借花献佛请几位嫂子也选上一样可心的首饰，算宝珠对几位嫂子的一点心意！” “呵呵，还不是李家的钱！”杨惠芬神情不屑，冷哼道。 “是啊，我们家四少说了，李家的钱花了等于是散财了，散财也是为了将来能更多的聚财！” 徐宝珠不急不恼，说了这话。 “四弟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徐宝珠笑了，“大嫂，您忘记了，那日晚间我跟四少去你们屋子之前，二嫂，三嫂，你们知道吗，就那天晚间……” 她话没说完，杨惠芬脸色就变了。 她跟李显仁一起算计李海城的事儿，老夫人碍于李家的面子可是把这事儿给按下了，知道事情来龙去脉的人没几个，这老二老三两个根本不知道，所以这会儿徐宝珠一说，杨惠芬急忙阻拦。 “弟妹，既然徐家meimei有心，那咱们就甭辜负了，走，去选样儿好看的去，你们不去，我可先去了，到时候好的被我选走了，你们可别怪……”杨惠芬这花一说，王氏跟刘氏两人嗖地就窜过去了，速度那叫一个快啊！ 杨惠芬站在原地冲着徐宝珠斜眼撇嘴，那意思，小丫头片子，你还嫩点，就这俩货什么德行，我可比你清楚，我一准儿能抓住她们的弱点，牵着她们的鼻子走。 徐宝珠本身也没想在这里跟杨惠芬撕破脸皮，不过是想吓唬吓唬她，让她忌惮着点，不要动不动话里夹枪带棒的，谁草鸡谁啊？ 银楼掌柜听说李家几位少奶奶来了，也出来张罗，态度十分的客气。 徐宝珠在一旁看着王氏跟刘氏选，这两人一个好金镶玉款式的，一个好纯金的，这个说自己看中的好，那个说她看的有价值，两人说着说着还呛呛起来了。 杨惠芬嘴一撇，“徐家妹子，你看看吧，这怎么办？” 她那意思，我能把这俩拿捏的死死的，你却不能，真出了乱子还得我来。 徐宝珠微微一笑。 近前过去，这会儿王氏跟刘氏已经争得面红耳赤了，个个都说自己看中的好。 “二嫂，三嫂，要我看，你们选中的都不好！” 徐宝珠这话一说，王氏跟刘氏脸色都变了，两人一起恼怒地看向徐宝珠，“你什么意思？觉得我们没眼力，看上的都是些不值钱的货？” 呵呵，你们俩的领悟能力还真是强！ 徐宝珠心中暗暗冷笑，不过面上却神情淡然，“两位嫂子，你们听我说，这金镶玉呢，二嫂戴的不少了吧？这纯金的饰品三嫂也戴了很多回吧？你们想想，二少爷跟三少爷每回见你们都戴几乎一样的首饰，他们会不会有些视觉疲劳？” “什么？你说什么疲劳？” 俩少奶奶一齐问。 第九章 出贼子了 “视觉疲劳，就是眼睛看着累！”徐宝珠继续说，“咱们女子佩戴首饰，那都是为了给自己男人瞧的，这一日日的总戴一种款式，谁看了不生厌？女为悦己者容，咱们花钱难道是为了让男人对咱们生厌？” 啊？ 这个…… 王氏跟刘氏傻眼了。 两人想想，是这个道理啊。 “对啊，就上回我买了金镶玉的耳环，我问他，怎样？他看都没看，只说好看……” 王氏点头，“现在看来，他可能真如徐家meimei说的有了什么疲劳了！” “对，对，我也是这样，最近问他我戴的首饰好不好看，他总不耐烦，说你天天帮着娘多干点活儿，少顾些没用的！”刘氏也说。 两人又一起看向徐宝珠，“徐家妹子，那你说，我们该买什么样式的？” “翡翠！” 徐宝珠这话出口，那边掌柜的眼底就掠过喜色了，急忙吩咐人把成色好的翡翠拿来，供她们挑选。 这会儿王氏跟刘氏就是一团和气了，两人凑到一起，选着翡翠的首饰，有说有笑的，再也不呛呛了。 一旁的杨惠芬气得都磨牙了，心说，这两个傻子，徐宝珠在变相地说她们没眼光，她们还美滋滋的呢！ “大嫂，您也选一样吧？”徐宝珠笑着看她。 哼！ 杨惠芬冷哼一声，没接话茬，眼神却看向门外，这一看，就从门外进来娘俩，一个是三四十岁的妇人，另一个呢，则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娃娃，娘俩衣着简单，不像是能花大价钱的人，所以这铺子里的掌柜的连带着小伙计就都忙乎着李家几位少奶奶，对这娘俩也不关注，心里以为他们不过是进来溜达一圈儿，溜达够了，也就走了。 徐宝珠也注意这娘俩了。 她注意他们不是因为娘俩穿戴不济，而是因为那妇人进来，经过杨惠芬身边时，两人对视了一眼， 这一眼，让徐宝珠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但他们转瞬就分开了目光，再看去，两人之间又没了什么交集。 徐宝珠悄悄问双翘，“那两人你见着眼熟吗？” 双翘摇摇头，说，不认识，肯定没去过李家。 徐宝珠点点头，她相信双翘的眼力，若是这娘俩去过李家，她一定能记得。 既然没去过李家，那就不是跟李家有什么瓜葛的。 如果，他们跟杨惠芬是认识的，那就说明他们是杨家的什么人！ 王氏跟刘氏很快选好了首饰，杨惠芬推说自己家里有首饰，今儿个就不选了，但她极力要掌柜的把店里最好的首饰拿出来，让徐宝珠挑选，还说，徐宝珠可是老夫人最疼爱的，花大价钱也没事儿！ 掌柜的开门做买卖，自然喜欢卖个大价钱的，所以当下就命小伙计把几样最好的首饰拿来。 徐宝珠有心想不选，又怕被杨惠芬说成是假惺惺，而且双翘也偷偷跟她说了，这回都是老夫人花钱，嘱咐了要她选个喜欢的，算是老夫人送她的见面礼！ 徐宝珠对老夫人是感激的。 感激的前提就是尊重，尊重老人的前提才是顺从。 她坐下选首饰样式，一旁的王氏跟刘氏也帮着她参谋。 这会儿，那后进来的娘俩也都围过来，小孩儿先是趴在桌子边上看，看了一会儿他娘扯了他一把，嫌乎他碍着几位少奶奶的眼了，让他闪开。 小孩儿还不乐意，哼哼唧唧的不答应，被他娘掐了一把，这才蹲在地上，把玩着手里拿着的一个小圆球，小圆球颜色是黑色的圆咕隆咚的，应该是捏起来软软的，徐宝珠看那孩子在手里把球儿捏来揉去的，球儿的圆滑程度就不一样了。 小孩儿的娘站旁边看徐宝珠选首饰，看着看着，还插一句两句的，说这样的好，怎么好怎么好？ 王氏跟她的眼光一样，所以立马跟见了同一战壕里的战友似的，跟那妇人热络起来，两人很热烈地说着一些对首饰的看法。 刘氏又跟王氏有了分歧，所以瘪瘪嘴，看那妇人一眼，嘟囔句，有你什么事儿啊？ 但大家都是来逛街的，街上遇着了，都是女人，看衣裳，看首饰的，相互给个参谋的意见，这也很正常，刘氏也不好说别个，只低头继续看首饰。 选了一会儿，徐宝珠说，我就选这个吧！ 她拿在手里的是一对儿翡翠的玉耳坠儿，样子小小的，看做工很精细，但看玉的成色却不是特好的，价格自然也不高，掌柜的说了，都是熟客，就只收徐宝珠五两银子了。加上王氏跟刘氏选的，三样儿加起来也不过二十两银子。 那掌柜的从双翘手里接过银票有点略略的失望，原本还以为今儿个能大赚一笔呢。 “掌柜的……”在那边收拾选剩下的首饰的小伙计忽然脸色大变，疾步过来，跟掌柜的耳边嘀咕了一句。 掌柜的脸色也变了。 “什么？不可能！” 他放下银票，直奔那堆首饰。 过来翻找了半天，只好转身跟徐宝珠等人说，“实在是不好意思，诸位少奶奶，我们这翡翠的物件少了一样，是不是您们哪位拿错了啊？无意中拿错了的话，就请还回来吧，本店小本买卖，那样极品翡翠链坠儿又是这堆翡翠中最值钱的，小点本大利薄，实在是承受不起这损失啊！”说着，掌柜的就给徐宝珠她们行李作揖。 “你……你这个姓张的，怎么能如此浑说？我们李家是什么家世，又不是缺钱，怎么会偷拿你的首饰？”杨惠芬当即就跳了起来，手指着张掌柜的一通骂。 “就是，就是，咱们一年里总来过几回的，那一回拿过你的东西？张掌柜，你这可是讹人了！”王氏也说。 刘氏更直接，“你敢冤枉我们，我们是可以去告你的！” 第十章 怀疑 “呵呵，几位少奶奶，咱们是老交情不假，可是这东西是真的没了，就那枚翡翠的链坠儿，就刚才大少奶奶，您不还跟二少奶奶说，这枚链坠儿是最好的吗？成色好，做工也好，中间还刻着一个福字，寓意也好，大少奶奶，您看，东西都在这儿，唯独那件您看好的链坠儿没了……” “真的？我是见着那链坠儿了，链坠儿也格外的好……”杨惠芬奔过去，在那堆首饰里一通翻找，而后转身跟王氏刘氏说，“弟妹，你们过来看，的确不见了那翡翠链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