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大哥，我帮你按着她，你先来，等你顺了这口气儿之后，兄弟再慢慢玩儿。”猴子一脸讨好说。 俩人扯开了她的羽绒服，又去拽她的裤子，就在金小鱼渐渐绝望时，忽然一道黑影风一般冲了过来。 ☆、第十三章血腥梦境 一块板砖照着猴子的脑后勺狠狠砸了下来，猴子闷哼一声便倒下了，黑皮也是打过不少架的，听到动静一个翻身就从金小鱼身上滚了下去。 黑影朝他跑过去，冲着他的面门又是一板砖砸过去，却被他就地一滚躲了开去，同时黑皮伸腿一拌将黑影绊倒在雪地上，借此机会黑皮猛地扑到黑影身上，一手挡住了他再次砸过来的板砖，一手死死卡住了他的脖子。 金小鱼趁机从地上爬起来，伸手在兜里一摸，谢天谢地！她喜欢在兜里装一只笔的习惯一直没改，这一摸就摸到了一只钢笔。 她拧开笔帽，蹑手蹑脚绕到黑皮的一侧，此刻他正恶狠狠地卡着黑影的脖子，根本没注意她的靠近，金小鱼手握笔杆狠狠朝着他的太阳xue扎了进去。 作为医科博士，她对人体xue位足够熟悉，钢笔尖太短，最合适的死xue就是太阳xue。 她此刻已经恐惧到了极致，哪怕她是个守法公民，一万个不愿意杀人，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为了救她挺身而出的人被黑皮掐死，所以她下手时十分狠厉果决，没有丝毫犹豫。 利器扎进rou里的“噗”的声响传来，金小鱼听到黑皮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跟着便扑倒在了黑影的身上。 黑影用力掀开了他，拿着手里的板砖恶狠狠向他脑袋上砸了几下，却没听到他的叫声，金小鱼猜这人其实是被她那一下就已经扎死了。 她杀人了，她杀人了！ 这个认知令她又是惊惧又是紧张，整个人哆嗦得停不住，她的眼光扫向另一边，却发现躺在地上的猴子身体微微动了动，显然是快要醒了。 “那，那边，他动了！”她颤抖着指了指猴子说。 黑影跳起来，豹子一样朝那边扑过去，照着猴子的脑袋又是一通乱砸，猴子一开始还惨叫了两声，渐渐地就没了声息。 金小鱼紧张得浑身直冒汗，借着月光，她看到黑影蹲下来将猴子的身体翻过来，猴子的眼睛瞪得老大，瞳孔已经扩散开来，他的嘴巴也张得老大，唇角溢出了好多血，眼见得是死得透透的了。 眼前的场景令她再也承受不住了，她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梦里，金小鱼躺在冰冷坚硬的办公桌上无助地挣扎，黑皮和猴子轮番折磨着她，她想死，唯有死才能让她停止这种折磨，然而她却死不了。 她口中凄厉地叫着，身体却疯狂地扭动着，带着本能的兴奋，身为药剂师的她一下子就明白了，他们给她喂了大剂量的催情剂。 俩人折磨够了她之后，又打着手电，开了闪光灯，准备给她拍照，她趁着他们暂时放松了对她的管制，连衣服都没顾上穿，便爬起来跳窗逃了。 她边逃边喊救命，就在黑皮和猴子快要追上她时，有人从马路对面冲了过来，那人手里拿着板砖，先是砸倒了黑皮，跟着又拼着挨了猴子几拳，砸倒了他。 月光下，金小鱼看清了那人的脸，正是傅凯旋，只是他的神情无比狰狞，阴郁中带着狠厉，如同荒原上一只嗜血的孤狼。 傅凯旋对着那俩人的脑袋，一直砸一直砸，直到将他们的头砸的稀烂，这才喘息着坐在了地上。 看清了那俩人血rou模糊的头脸时，金小鱼尖锐地叫了一声便晕了过去。 “不怕不怕，他们都死了，再不能欺负你了。”有人握着她的手在她耳旁轻声低语，这声音安抚了她，金小鱼渐渐安静下来，陷入了沉睡中。 第一缕阳光照在脸上时，金小鱼终于醒了，看着四面雪白的房间，她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茫然。 “昨晚我带你去黄大夫那里看过了，他说你只是受惊过度，身上都是皮外伤，给你用了跌打损伤药，你的伤过两天就能好。我已经托黎潇潇帮你请了病假，说你发高烧，你安心休息吧。”熟悉的变声期少年的声音响在耳旁，金小鱼抬眸，就看到了从门外走进来的傅凯旋。 “是你，救了我？”金小鱼问。 “救你，也是自我救赎。”他神色淡漠道。 “他们呢？”金小鱼犹豫了下，咬着唇说。 “都死了，不用怕，会有人去处理这件事。我怕影响你的名声，没送你去大医院。”傅凯旋解释说。 “谢谢！”金小鱼说。 傅凯旋没再搭话，递给她一杯热牛奶，便转身走出房间。 她此刻满脑子都是那个梦境，她不知道那是因为自己恐惧才做的那个梦，还是那梦里的事其实在前世真实地发生过，那梦境实在太真实了，她身体的痛苦也无比真实，根本不像是在做梦。 如果那些事在前世真的发生过，为什么她会没有半点儿关于那一段的记忆？她想不通。 还有这个傅凯旋，这样一个外形出众、性格奇葩的男生，按理说她不该忘记了他曾经插班过的事，可为什么她脑海里没有丝毫关于他的记忆？就好像这人从不曾在她生命中出现过一样。 记忆这东西真的靠谱么？究竟什么原因造成了她遗失了有关于他插班的那段记忆？就好像有人拿着抹布抹去了那一段，而且抹的干干净净。 金小鱼起身走到窗前，透过双层玻璃窗看去，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大路，那条路正是通往她家的路，再看看房子附近的建筑，她立刻明白了身在何处。 这正是废弃厂房对面的那片别墅区，据说这是从前与r国合作时，特意为r国专家修建的，屋内统一铺的纯木地板，建筑风格也是仿照r国风格，屋内保暖措施良好，还设有壁炉。 她从没来过这里，只是听来过的同学一脸炫耀地描述过。r国专家后来因故都离开了，这片别墅区就闲置下来，再后来又陆续有人搬了进来，据说能住进这两栋楼房的，都是非富即贵。 金小鱼一直不清楚傅凯旋的出身，看他平时的穿戴都很普通，那么他是凭什么住进这别墅区的？ 无论他是什么身份，他们如今已经是一根绳上栓过的蚂蚱了，别的好哥们儿是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女人，他们则是一起……杀过人。 无论能不能抱上他这条未来的金大腿，至少他们之间的联系是切不断了。 ☆、第十四章被封存的记忆 午餐是傅凯旋出去买的，两份快餐盒饭，味道真心不咋地，看得出来他也有些难以下咽，然而他还是一口一口全部吞了下去。 他吃饭的样子十分优雅，哪怕眉头一直皱着，看起来也还是令人赏心悦目，金小鱼却不愿意勉强自己，只吃了一少半，就推到了一边。 “浪费食物是可耻的。”傅凯旋盯着她说。 “我没胃口，真吃不下去了，大不了我待会儿离开的时候打包带走就是了。”金小鱼闷闷地说。 “吃完才准走，不然你肯定会倒在垃圾桶。”傅凯旋说着起身走出房间，关上了房门后，门外响起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金小鱼起身冲到门口，伸手去拧门把手，发现房门果然被从外面反锁了。 “混蛋！你什么意思？当心我告你非法拘禁！”她用力拍打着门大声吼道。 然而傅凯旋却像是没听到她的吼声似的，自顾进了另一个房间，“砰”地一声摔上了门。 金小鱼气得对着门狠狠踹了两脚，然而这专家楼的用料似乎格外实诚，只传出“咚咚”两声闷响，没有半点可以被被踹开的迹象。 金小鱼返身躺回床上，片刻后便自己安静下来，毕竟这少年昨晚救了她，这是永不磨灭的恩情，她怎么能因为半盒快餐就跟他计较呢？ 这么一想，她忍不住开始反省，她此刻这么情绪化，完全不像一个成年人的表现了，难道是因为昨晚受到的刺激过大，导致了精神不稳定？ 她再次回忆起昨晚那个真实的梦境，梦里她身心受到的摧残令她一想起来就忍不住浑身哆嗦，简直比她昨晚亲身经历的那一切更令她难以承受，那个梦究竟是真还是假？ 越想她就越觉得头疼，忍不住捂着脑袋缩成一团儿，大脑中似乎有什么正在撕扯着她的血rou，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疼痛令她的心阵阵发寒。 如果那个梦曾经真实地发生过，那么前世的她又是如何将那段记忆都抹去的呢？ 疼痛令她的意识渐渐模糊，她抱着头无意识地呻吟起来，迷蒙中似乎有人开门走到她身边，然后用力将她抱在怀里安慰：“不怕不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声音熟悉又陌生，却令她有种找到了安全港湾的感觉，她渐渐沉入了黑甜乡中。 再次醒来时，夕阳已经照进了屋子里，天边一片绯红，玻璃窗金灿灿的，整个空间似乎都被温暖填满了。 “小姑娘，你醒了？”温柔的女声传来，金小鱼抬眼看时，看到了一个穿着银灰色休闲长毛衣的女人。 她三十多岁，五官不算很出色，但组合在一起却十分耐看，她的眸光很温和，让人很容易对她产生一种信赖的感觉。 “请问您是哪位？”金小鱼谨慎地问。 “呵呵，我是小旋子的阿姨，刚从米国回来，我还是这栋房子的主人，我叫欧阳春风。”女人微笑说，简单的一句话传递了不少信息，金小鱼立刻分析出，傅凯旋原来是借住在这儿的房客。 “欧阳阿姨，您的名字跟你很相配。”金小鱼由衷赞道。 “哈哈！是么？我也觉得是这样呢，可小旋子总说我应该改名，叫秋风。”欧阳春风笑得格外开怀，她的笑容有种感染力，令金小鱼也忍不住跟着微笑起来。 “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您给人的感觉真的是如沐春风。”金小鱼惊讶道。 “哈哈！小姑娘，你真是我的知音呢。看在我们这么投缘的份儿上，我送你个小礼物，你可千万别拒绝哦，否则我会哭的。”欧阳春风眨了眨眼，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金小鱼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个银色吊坠，吊坠是圆形的，上面刻着古朴的花纹，一看就很有历史的感觉。 她忍不住提起吊坠，在眼前晃了晃，忽然，她心中隐隐升起一种熟悉感，似乎这东西曾经属于过她，可后来呢？这东西去了哪里？ 她的神情渐渐有些恍惚起来，眼神也开始涣散，耳边听到欧阳春风温柔缓慢的声音：“现在，你困了，你需要休息，对，躺下来，好姑娘。 现在，你需要去面对最可怕的一段记忆，然后，你可以把它装进这个银色吊坠里，再找个地方把它埋起来，再然后，你就永远不会再想起那最可怕的记忆了……”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柔和，越来越缓慢，渐渐地就开始模糊起来，恍惚间金小鱼又回到了昨夜那个真实的梦境里，这一次，梦境更加清晰，也更加连贯了，唯一不同的是，她似乎成了一个旁观者，无法参与到梦境中，只能在一旁看着另一个自己。 梦境中的她先去了小教堂，等不到黎潇潇后，步行回家，然后遇到了黑皮和猴子，与昨天发生的事不同的是，她并没有虚与委蛇，而是拼命反抗，然后被黑皮打晕灌进了药，被两人轮番施暴后，她已经濒临崩溃，当傅凯旋出现用板砖拍死了俩人后，她直接疯了，开始拿着利器砍向所有想要接近她的人，等人走开后，她又拿起利器在自己身上乱砍。 爸妈面对疯狂的她伤心而绝望，再然后，欧阳春风出现了，经过反复的心理治疗，最终将她的那段可怕的记忆封存在了银色吊坠中，再由她自己亲手将那小吊坠埋在了她家小区的大柳树下，从此她就彻底康复了。 康复后的她，忘记了自己封存的那段记忆，也忘了救过她的傅凯旋，而傅凯旋为了不刺激到她，直接转学离开了y市一中，从此后再没有出现在她生命中。 梦里作为看客的金小鱼忍不住大叫起来：“不，我不要再次封存这段记忆！” 然而这段记忆却渐渐隐藏在了浓雾中，这一刻的她忍不住疯狂地挥动着手臂，试图挥散那片浓雾。 无论真实多么残酷，她都不想忘记，尤其不想忘记那个手持板砖为她杀了两个恶棍的少年。 ☆、第十五章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现实中，金小鱼双眸紧闭，身体却在拼命地挣扎，口里焦急地低喃：“不，我不要忘记，傅凯旋，我不要忘记你！” 傅凯旋脸色苍白地站在一旁，欧阳春风皱着眉头说：“她不愿意封存这段记忆，如果我继续坚持给她做催眠，她会精神崩溃的，怎么办？” “那就停止催眠吧，如果以后她想起这件事十分痛苦，我再找你帮忙。”傅凯旋无奈说。 “你已经睡了很久了，金小鱼，醒来吧！”欧阳春风在她耳旁打了个响指，梦里疯狂挣扎的金小鱼似乎听到了一声巨响，一下子从床上翻身坐起。 她睁开了双眼，好一会儿才对准了焦距，她的目光中不再有茫然，然后她开始飞快地回忆梦境，一刻钟后，她终于平静下来。 “欧阳阿姨，你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想要封存我的记忆，为什么？”她瞪着欧阳春风说。 “小姑娘，你可别怪错了人哦，要不是小旋子请我来帮忙，我才懒得来呢，你知道我在米国给人做治疗每小时收费多少么？五百美金！可我免费给你治疗，你不但不感激，居然还拿眼睛瞪我，我好委屈哦，你再瞪我，信不信我哭给你看？” 欧阳春风一脸夸张的委屈，让金小鱼再也无法怪怨，不过想到之前的梦境，她又有点儿生气，前世因为精神崩溃，她已经把傅凯旋这个救命恩人给忘了，如果这一回再把他忘了，她可就真成了忘恩负义的小人。 “等我以后有了钱，会把治疗费还给你的，但是我再说一遍，这是属于我的记忆，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任何人都无权封存它。”金小鱼板着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