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哎哟，这位大老板卖相不错嘛，看上去挺好的，五弟啊，不知道他在哪个行业里发财？”

    “二姐你放心，我已经帮侬查清楚了中西归田的根底，他是日本人，有日本的户籍，家里还有一位老母亲，不过他不和老母亲住，他自己有房子，三室一厅，有自己的农庄，是做农产品的。”

    “他邀请过我去他家做客，他的房子看过，确实很不错的，你一定会很满意的！”

    “人老实又靠谱，不花心，我也替你观察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中西归田身边没有女人，一直单身，从未结过婚，也许是因为中西归田不善言语，不会花言巧语讨女人喜欢，所以才没有找到合适的，我已经问过他了，他不介意找个中国老婆，我在日本打工的时候，我们也一起工作过，相处很融洽，人确实很不错的，已经成为我的好朋友了！”

    “他若是不好，我肯定不会介绍给你的，毕竟你是我的亲jiejie，我不会害你的，我也希望二姐能嫁给日本人，以后我出国，那边也有个照应！”

    “你若是愿意，嫁给他，很快就能办出签证，他也能把你的户籍转到日本去，还能把你女儿沈娜的户口也转到日本去，出国后，你可以在家里当家庭主妇，日本男人一个人的工资很高的，比我们中国男人的工资要高很多，通常一个日本男人工作就能养活老婆孩子，你不必像在国内这么辛苦，婚后还工作赚钱，你只要做一些简单的家务，帮着料理生活就行了。”

    “中西归田对女人要求也不高，毕竟他也拖到这个年龄了，还没有结婚，会被别人笑话的，他只想要一个家而已。”

    “我已经把你的照片给中西归田看过了，他也很满意，现在只要你肯点头，那边就能办手续，签证什么的，你都不必cao心，这些都可以交给我来做，我都熟悉，毕竟我都出国5年了，很有经验，有五弟来帮你把关，二姐，你大可放心！”

    看着沈佳海信誓旦旦的向沈佳梅拍胸脯保证，沈佳梅的戒心也放下了，她是相信沈佳海的，觉得只有五弟才能真正改变她的命运，沈佳梅微笑着说：“五弟你对二姐真是太好了，你真是没让你二姐失望，我终于可以解脱了，你帮二姐找好了后路，二姐就不需要再忍受魏一鸣那个窝囊废了，不过我得需要准备一段时间，把国内的事情了结一下，等我准备好了，我再来找你！”

    “好的，二姐，不过不要耽搁太长时间，中西归田可是很抢手的！”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会尽快和魏一鸣那个窝囊废离婚的，等我出国后，也把小娜带去日本，之前让她学日语，她太贪玩了，一直也没有学，我得督促她一下！”

    “嗯，能在国内学一点是有好处的，去日本，语言不通是是第一个障碍，语言关一定要过，二姐，等我身体好一点儿，我再详细的告诉你一些去日本的生活注意事项！”

    “多谢了，我帮你削个苹果吃吧！”沈佳梅赶紧拍沈佳海马屁。

    沈佳海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我什么都不想吃，二姐就不用客气了！”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我拿着中西归田的照片回家给爹爹和姆妈看看！”

    “好！”

    从医院出来，沈佳梅的心情就像今天的天气一样，蓝天白云，温暖的阳光暖暖的照射在大地上，一扫多日的阴霾，她觉得自己终于有了出头之日。

    第9章 你就是不听劝

    她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赶回沈家，见到了父母，掏出中西归田的照片美滋滋的向他们炫耀。

    “爹爹，姆妈，侬们看看，这是五弟帮我介绍的日本男人，人家可是一位大老板，只要我能嫁给他，他就能帮我解决日本户籍，并把小娜的户籍也转到日本去，小娜以后可以考日本的大学，在日本学习、工作，工资也可以比国内高很多。”

    沈父听着女儿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他太了解这个二女儿，虚荣拜金自私，她一心想要嫁给一个有钱人，过上阔太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需要自己努力，就能坐享其成的慵懒生活。

    作为高级工程师的沈父，并不相信日本的月亮就比中国圆，他戴上老花镜，从沈佳梅手里接过中西归田的照片，仔细端详起来，看了许久，递给沈母，叹了一口气。

    “爹爹，这可是大喜事啊，侬叹什么气啊？”沈佳梅显然有些不满，朝沈父撇了撇嘴。

    “佳梅啊，你真的已经考虑好了吗？真的要离开父母，去一个陌生，语言不通的国家生活吗？”

    “你年纪已经不小啦，已经结婚两次，生过三个孩子啦，之前你嫌弃刘大青是云南人，不是上海人，我们倒也不说你了，你想回到上海的心情，我们老两口也是理解、支持你的。”

    “第一次婚姻失败了，第二次婚姻，魏一鸣是上海人了，有上海的户口，也有上海的房子，他孝敬他的父母，对我们也恭顺，从来不和我们老两口顶嘴，每次来看望我们都带些礼物，虽然不是很贵，但我们也不能说别人不好，更何况你们还生了一个儿子，如果离婚，第二次婚姻又失败了，这个家又要散了。”

    “结一次婚是很不容易的，你要好好珍惜啊！”

    沈佳梅听不下去了，“爹爹，侬思想还是这么保守，我就知道我离婚又要遭到你的反对，你只看到了表面现象，我就知道你肯定又要为魏一鸣说话，他确实会做家务带孩子，我不会做家务带孩子，你们一定会说我这个母亲多么不称职，一定会埋怨我把小娜扔给你们带着，可是我也是有苦衷的，小娜不是魏一鸣的女儿，他一看到她就会发火，我有什么办法呢？”

    “我不是没给过魏一鸣机会，这么多年了，他始终都是一个小职员，在公司里永远都轮不到升职加薪，我和这么一个没出息的男人生活在一起，有什么盼头啊？”

    “我已经厌倦了要为一点儿蝇头小利没完没了的吵架，节衣缩食，省吃俭用，为了儿女们的学费犯愁，为了每个月的水电费吵架，魏一鸣就那么点儿死工资，就算全部交给我来管，都不够日常开销，物价又涨的那么快，在国内生活压力也很大的！”

    “爹爹，侬又不是不知道我什么要和魏一鸣离婚，我早就不爱他了！没有爱情的婚姻就像是一潭死水，已经泛不起涟漪了，两个人强行勉强在一起生活，都很痛苦！”

    沈父没说几句就被沈佳梅打机关枪似的反驳回来。

    “唉！”沈父长长叹了一口气，“佳梅，都到了这个年纪了，你俩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爱情时间长了，就会变成亲情了，激情慢慢消退，剩下的就是相濡以沫了，我们都是过来人，在这个时候还是要好好的劝你一下！你的脾气就是这样，旁人都说不得你，就连我这个老父亲稍微说你一下，你就不耐烦了，试问天底下哪个男人能容忍你这样的坏脾气？”

    “有的时候，你也要站在男人的角度换位思考一下，男人嘛都是要面子的，在男人看来没有什么比男人的尊严更加重要的事了，这么多年，你几时给魏一鸣留过面子？”

    “你俩一起回来，当着我们老两口的面儿，你总是无情的数落人家，也就是魏一鸣修养好，一直忍着没有发作，换作其他脾气不好的男人早就容忍不了你，早就火山爆发，跳起来和你大吵一架了！”

    “吵就吵呗，魏一鸣又不是没和我吵过，他狡猾着呢，当着你们的面儿装好人，害得我总是被你们批评，一回家，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他可不会谦让我，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吵架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那是你没事找事非要和人家吵架的，我看人家小魏挺好的，他那工作虽然赚不了什么大钱，只是公司小职员，但是试问有几个暴发户、大老板？”

    “爹爹，侬怎么总是帮着魏一鸣说话，魏一鸣给了你多少好处了？侬怎么一点儿也不帮着我这个亲生女儿说话？”沈佳梅噘着嘴和沈父赌气。

    沈父紧皱双眉，沉默了一会儿，一口气堵在他胸口，出不来，他也很不高兴，为了离婚的事儿，沈父没少劝过二女儿，可是她就是不听，比他这个老年人还要固执，像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冥顽不灵，沈父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劝说沈佳梅，沉默了一会儿，才语重心长的说：“佳梅啊，人也学会知足啊，差不多就得了，你在国内的生活挺安稳，在上海，你有父母，有老公，有孩子，人生中该有的，你都有了，再熬个十多年，你就能退休了，安稳的拿退休金，沈娜和魏子恺他们都大了，享受一下天伦之乐，有什么不好？”

    “在旁人看来，你已经很幸福了，知足常乐，不要再奢求不属于自己的奢华了，那些东西会害了你的，你为了得到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会付出代价的，这些，你考虑过没有？”

    “爹爹，我知道你又要说我年纪大了，已经不再年轻了，可是我保养得很好啊，我还风韵犹存，有吸引男人的魅力啊，无论是刘大青还是魏一鸣，他们都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在金钱和物质上他们都满足不了我，我想追求自己喜欢的生活，这有什么错？”

    “你不知道我和魏一鸣再勉强生活下去，我会窒息而死吗？”

    第10章 四兄妹团聚

    沈父和沈佳梅显然不在同一个频道，鸡同鸭讲，谁也说服不了谁，沈母看不下去了，于是拉了拉老伴儿的衣袖，干咳了几声。

    “好啦，孩子已经大啦，她有她的主见，那是她的婚姻，她自己想要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我们年级已经大啦，不该管这些了，佳梅啊，侬爹爹该劝的都已经劝过侬啦，侬也听不进去，我就不跟着劝了，省得你嫌我这个老太婆烦！”

    “佳磊和佳琦已经打电话来说要回来一起吃晚饭，侬就不要走啦，难得回来一次，留下来，一起吃晚饭！”

    沈佳梅知道姆妈一直偏护着她，沈娜也是沈母执意要帮她带的，在沈家，沈母一直很偏爱她这个二女儿的，不管她在外面犯了多大的错误，两次婚姻都失败了，三个孩子都不带，大儿子刘松离婚判给刘大青了，从此断绝了往来，二女儿一直扔给沈父沈母带，三儿子魏子恺都是魏一鸣带着，沈佳梅一直做甩手掌柜，对自己的孩子不闻不问，倒是轻松自在。

    沈父批评沈佳梅的时候，沈母就出来解围，总是偏袒着沈佳梅，沈佳梅也拎得清，赶紧顺着台阶下了，不再楼上和父母谈话，找个借口说去陪大哥说说话，就溜下楼去。

    当沈佳勇知道二妹想要嫁给日本人中西归田，沈佳勇倒没有怎么劝沈佳梅，只是担忧的问：“佳梅，那你交了多年的社保怎么办呢？”

    “大哥，我要忙着和魏一鸣离婚，你已经退休了，你有时间你帮我跑一次社保局，把社保退了吧？”

    “这......这恐怕也退不了多少钱吧？二妹，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交了这么多年的社保了，再交个十多年，你就能退休，拿养老金了！”

    “还有十多年咋熬啊，我一年都熬不下去了，我只想尽快和魏一鸣离婚出国，我户籍都要转去日本了，我还要把小娜的户籍也转去日本，在中国的社保没什么用了，大哥你帮我退了吧！”

    “这个不急，日本那边你还没有站稳脚跟，等你过去一切都办好手续了，加入了日本户籍再退也不迟，你还是三思慎重决定，到时候再叫大哥帮你退！”

    “好！”沈佳梅答应了。

    “大哥，二姐！”一声爽快的笑声打断了沈佳勇和沈佳梅的谈话，两人抬头一看，原来是沈佳磊回来了，他笑呵呵的站在他们面前，亲切的和他们打招呼。

    “佳磊回来了？”沈佳勇也回了一个微笑，伸出手来亲热的拍了拍沈佳磊的肩膀。

    “你可有些日子没回来了，怎么样，你在忙什么？”

    “嗨，我能忙什么？还不是在家伺候老婆呗！”

    “三弟，你又说笑！哈哈哈！”

    沈佳勇亲昵的搂着沈佳磊的肩膀往一楼后面的餐桌走去，那是一楼唯一能坐人的地方，狭窄的走道过去，安装了老式的煤气灶，后面还有一个10个平米的房间，拥挤的放着碗柜、冰箱和一张黄色的旧式方桌，围着方桌放着几张椅子，方桌上压着玻璃板，玻璃板的下面压着一块粉红色碎花的桌布，那是沈母布置的，按照她喜欢的式样摆放家具，煤气灶旁边有一个水泥砌成的旧水池，做饭洗菜，可以满足日常生活的需要，沈家吃饭都在这一间小房间里，虽然十分拥挤，却充满了人情味。

    兄妹三人在方桌前坐下，打开话匣子，开始聊起来。

    这时沈佳琦也赶到了，笑着说：“老远都听见你们欢声笑语，正说什么呢？”

    “四妹来啦，你可是大忙人啊，快坐快坐！”沈佳勇热情的招呼沈佳琦，沈佳琦挨着大哥，在他左手边坐下了。

    沈佳勇的右边挨着的是沈佳磊，他正说得兴起，一看四妹来了，更是高兴。

    “四妹，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来得正是时候！”

    “什么好消息啊？”沈佳琦也来劲了。

    “五弟给二姐介绍了一个日本钻石王老五，名叫中西归田，五弟已经打电话给我了，而且也给了我一张中西归田的照片！”

    沈佳梅有点儿惊讶，“五弟怎么也会给你一张中西归田的照片？”

    “二姐，你别着急哈，我不会和你抢那个日本老男人，这个你大可放心，我也想要出国，如果你能嫁给中西归田，我还能沾沾你的光，让中西归田帮忙办签证，让我也跟去日本打工！”

    “五弟知道我很想去日本打工，我拿到中西归田的照片可以向我老婆吹嘘我在日本有熟人，让我老婆和她娘家放心！”

    “哦，原来是这样，三弟，你也想要了？你要放弃姆妈为你找的工作？”

    “那可是姆妈原来的工作单位，为了把这个好工作留给你，她自己提前退休了，才让你顶了班，在研究所里当实验员多轻松、多体面啊，那可是铁饭碗啊，放弃多可惜啊！”

    “可惜什么啊？整天都让我洗试管，我只能做一个助手而已，我学历又不高，又不想再进修了，我自己也知道我不是读书的料儿，五弟回国和我吹他这回赚到大钱了，五年就能在上海买房了，比我们辛苦一辈子的积蓄还多，五弟脑子真是灵活，我就是没有他的果断，当初我如果能早点听他的，放弃国内的工作，跟着他一起去日本闯荡一下，说不定我现在早就发财了！”

    沈佳琦在一旁慢慢的剥着桔子，缓缓的说：“三哥，你难道不知道五弟为了发财差点儿没搭上自己的一条命吗？”

    “是啊，二妹，三弟，你们可要慎重，我这次去医院看望五弟，就算是没有去掉一条命，半条命都快没了，五弟完全像变了一个人，我这个做大哥的都快认不出来了！”沈佳勇感慨的说。

    “大哥，四妹，我知道你们都是保守派，不像我们这么激进，五弟那只是一个意外，不是每个出国的人都会得癌症的，那是他自己太拼命了，太不注意休息了，才会得癌症，我出国悠着点儿，不会像五弟那么拼命的！”

    “赚钱要有一个良好的身体做基础，五弟要歇一歇了，沈家赚钱得靠我们了，我们要接过接力棒！”

    “大哥，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

    沈佳勇连忙摆手，“我都已经退休了，老了，就不要跟着你们折腾了，你们去吧！”

    沈佳磊笑了，他对自己充满了自信，说话声音也响亮，也许是受了五弟的影响，观念和沈佳海是一样的。

    “大哥，四妹，你们都想过安稳没有风险的日子，老婆孩子热炕头，知足常乐，可是我还年轻，我不像你们已经有孩子了，我和薛莉结婚没几年，也没有孩子，我俩想要先打拼事业，等物质基础稳固了，再考虑生孩子。”

    “富贵险中求，人生能有几回搏，都像你们在国内这么安稳，怎么会有大老板呢？”

    “改革开放以后，我们赶上好时代了，全国留学热、出国潮，已经成为了趋势，但凡有点儿本事的，都不甘心留在国内拿这点儿死工资，趁着年轻出去闯荡一下，赚点儿大钱，挺好的！”

    “三弟，我听姆妈说你们单位已经给你分配了房子了？”沈佳琦问。

    “是啊，一室一厅，薛莉嫌小了一点儿，如果是二室一厅，就好了，一室一厅只够我一个人住，夫妻两人住就显得拥挤了一些，更不要提以后如果有了宝宝，就更加拥挤了！”

    “如果我们不出国，留在国内发展，我也只有单位分配给我的这套一室一厅的房子了，再想买一个更大一点儿的房子已经不可能了，光靠那点儿死工资，你们也知道的，也没啥盼头！”

    大家都陷入了沉默，国内的工资确实不高，除掉一些日常的开销，也存不了多少钱，沈家兄妹手头上都不宽裕，沉默了一会儿沈佳勇才打破了尴尬。

    “对了，既然提到了薛莉，她怎么没和你一起来啊？”

    “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薛莉也知道我们家一楼就巴掌这么大一块地方，我们沈家兄妹坐在一起都显得特别拥挤，她如果再来连坐的地方都没有，她就不来了，她让我替她向你们问一声好就行了！”

    “三哥，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薛莉会不会想利用你做跳板，让你帮她办好出国的签证，等她出国之后，就嫌你穷了，把你甩了，像二姐那样去找更有钱的男人了！”

    “四妹，你这是啥意思，你是不是拐着弯骂我是一个水性杨花不守妇道的女人？”沈佳梅有点儿生气，特别敏感，好像沈佳琦是故意针对她似的。

    “二姐，我可没有说你，你别误会，我是担心薛莉是想要利用三弟做出国的跳板！”

    沈佳勇生怕二妹和四妹吵起来，赶紧接过话题，“是啊，四妹只是善意的提醒，她不是针对二妹你啊，都是自家兄妹嘛，你别多心，三弟，你可要有个思想准备，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