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节
“替朕宽衣。” 陆殷衡虽然瘦,但这样好好打扮了一番后,整个人依旧透出一股风姿玉朗的清冷感。尤其是斜睨着朝她看过来的时候,那股子天生的恣睢傲气,合该是个称霸天下的帝王。 即使现在这个帝王还烂着屁股。 “我替皇上唤宫女进来伺候。”苏白月小心翼翼的试探。 陆殷衡微微蹙起眉,“就要你。” 苏白月瞪着一双眼,很不情愿的上去给烂屁股脱衣裳。 男人身上遍布大大小小的伤口,在顾上元给的那瓶灵药的滋养下,虽渐渐康复,但依旧留下了狰狞痕迹。 苏白月不忍心看,觉得害怕。 寝殿内烛火轻动。 陆殷衡微微抬眸便能看到站在自己身边的女子,肌肤白细,柔软如花,浑身上下散发出令人神往的香甜气味。 陆殷衡忍不住轻嗅了嗅。 谁都知道,陆殷衡这个暴君跟别的暴君不一样。他只爱江山,更喜血腥暴力,从来对美人就没有兴趣。 只有陆殷衡自己知道,他不是对美人没有兴趣,而是他要求极高且自制力极强。从他初懂事起,便没有哪个女人能入得他的眼,爬上他的床。 “凑过来些。”男人的声音变的沙哑黏腻。 苏白月被抖的一个机灵,顿时浑身发麻,立刻远离。 但还没等她转身,就只听到男人唤她,“姜绿蒲。” 这三个字,就跟魔咒一样。 尚穿戴着凤冠霞帔的小姑娘扭身过来,双眸盈盈,身姿纤细,一副委屈巴巴的小表情。 男人身上衣衫半解,露出白皙瘦削的胸膛。 他开口,“姜绿蒲,坐朕腿上。”说完,男人的视线落到她柔软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肢上,微滚了滚喉结。 姜绿蒲神色懵懂的盯着男人看,“为什么要坐你腿上?” “你忘记了吗?妻子都是要听丈夫话的。”男人压低声音,语气突然温柔。 整个寝殿的空气也在此刻变得十分黏腻。 姜绿蒲看了一眼宴案上正燃烧着的红色喜烛,小心翼翼的提裙坐了上去。 “姜绿蒲,把脸凑过来。”男人的声音更沉几分。 明明是个连胳膊都动不了,连站也站不起来的男人,却偏偏想要女人。 小姑娘一脸为难又害怕的把脸凑了过去。 果然,男人一口就咬住了她的脸蛋rou。 陆殷衡发出舒服的叹息。 这口rou他可是肖想极久了。 小姑娘被疼得一机灵,温热的眼泪珠子顿时就流了下来。 “好疼……” “乖,姜绿蒲,别动。” 只剩下一张嘴能动的男人咬着她的小脸,含糊出声。 苏白月一边哭,一边在男人“把头扭过来的”命令声中,送出了自己的红唇。 住嘴,你这个傻子! 傻子姜绿蒲被欺负的极惨,即使这个男人只用一张嘴,就将她哄骗的团团转,不仅让她乖巧的张了小嘴,还伸了小舌头。 美曰其名,治病。 呸,大猪蹄子烂屁股。 宽大的轮椅上,小女人仰着脖颈,双手撑在男人肩膀上,献祭似得露出白皙细嫩的脖颈。奶白肌肤下,透出流动的青色经络。 男人的嘴就抵在那里。尖锐的牙齿真的像野兽,拿着她的细脖子,轻轻磨牙。 苏白月能清晰感觉到一种被猛兽叼住了喉咙的恐惧感。 现在的她弱小可怜又无助,连转个头都做不到。 因为姜绿蒲这只小傻子太听话了。 “下去吧,你都把我的腿坐麻了。”吃饱喝足的男人冷酷无情道。 苏白月捂着自己被咬出一圈牙印的小脸,嘤嘤嘤的蹲在地上画圈圈。 烂屁股,诅咒你。 …… 暴君现在这副样子,这一晚上的洞房花烛夜自然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太后专门派来管教姜绿蒲的教习嬷嬷将下面一尘不染的白帕子取出来,收进宽袖暗袋内,然后吩咐宫女进来替陆殷衡洗漱。 陆殷衡不喜欢被宫女伺候,他只允许姜绿蒲碰他。 暴君虽然沦落至此,但余威犹在。 那些宫女都不敢近身,生恐一个不小心就没了脑袋。 因此,苦逼的苏白月开始了自己的职业保姆生涯。 男人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身上的伤口好了很多,却依旧只能动动嘴皮子,甚至连以前有反应的爪子,现在也只能软绵绵的搭在扶手上,连半厘米都翘不起来。 苏白月蹲在他身边,皱着一张小脸,小心翼翼的拎起他一根手指,然后松开。 僵硬的手指重新掉下去,果然什么反应都没有。 不应该啊。 正准备再试试膝跳反应的苏白月突然听到暴君开口道:“推我去净房。” 净房? 苏白月一个机灵,立刻站起来。 “我,我叫太监……” “不,就要你。”男人的脸上显出邪气的笑。 苏白月直觉浑身发寒。 第127章 苏白月洗了八遍手,生无可恋的坐在窗户前头,盯着外面冬日里暖融融的阳光。 她再也不干净了,嘤嘤嘤。 当陆殷衡被鲍猛推着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小傻子蹲在殿前的小院子里,碎碎念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你在干什么?”男人开口。 毫无防备的苏白月立刻道:“放蚂蚁咬烂屁股。”说完,苏白月下意识扭头,看到身后坐在轮椅上,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陆殷衡。 今天阳光很好,男人背光坐在轮椅上,苏白月眯起眼,只能隐隐绰绰的看到他的面部轮廓,完全看不清男人脸上的表情。 陆殷衡的气势威压下来,苏白月用力咽了一口口水。 “咕嘟”一声,声音分外清晰。 苏白月原本以为男人会生气,但没想到,他居然什么都没说,只是让鲍猛把他推到了小院子中央晒太阳。 昨夜落了雪,今早积雪未消。红墙砖瓦上被覆盖了一层细薄的雪色。整个世界平添静谧。 男人就坐在那里。周身雪色围绕,太阳暖融融的照在他透白的肌肤上,透出玉质的温润色泽。他四肢极瘦,穿着袄袍,就那么闭着眼睛坐着,纤细眼睫下垂,在眼睑处透出一层细薄暗影。 不可一世的残酷暴君,居然还有这样温软脆弱的一面。 寝殿内服侍的宫女们三五成群的路过,皆被暴君吸引。 暴君生的极好,若非脾性暴躁,一言不合就杀人,那些美人、宫女定然已经如过江锦鲤一般的蜂拥而至。 暴君非常安静,这副皮囊掩藏了他暴虐阴狠的本质。就像是那些拥有美丽外表的东西,越美,越毒,但人们还是被他的皮囊所吸引,忘记了他凶恶的本质。 这些新来的宫女们还没见识过暴君的脾气,她们说话的议论声渐渐加大。 “听说那就是新后。” “真是可怜,听说是个傻子。” “傻子也能当皇后?” “那残废不也当着皇帝呢嘛……”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霍然睁开眼,漆黑暗沉,平静无波,深xue古谭般的带着瘆人煞气。 苏白月清楚的看到他眼底渐渐泛起的杀意。那细小的血丝顺着他的眼底缓慢溢出,几乎占据他半双眼。 不好,这只暴君的暴躁症要犯了! 苏白月抓起面前的散雪,往前面那几个嘴碎的宫女身上扔。 宫女们惊叫着躲开,不一会子就一边骂,一边跑远了。 现在的陆殷衡,不比以前,就连宫女都敢嚼他的舌头了。 若是放到往常,这些宫女怕是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吧。 陆殷衡转着眼珠子,看到两手沾着雪水,站在树底下的姜绿蒲。 小姑娘穿着袄裙,头上戴着毡帽,那张小包子脸藏在雪白的毡帽里,更衬得那双眼睛圆溜溜的水灵。 陆殷衡视线下移,看到她被雪水冻红的小手。 原本柔软无骨的小手像胡萝卜似得绞在一起,那双眸子怯生生的望着他,就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可怜孩子。 陆殷衡突然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