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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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陈韫,到底什么来头啊!从他那个面板和他表现出来的态度看,他难道是要纠正剧情,也就是要她和他谈恋爱,走原著的老路吗?如果大家都是穿越,为什么陈韫疑似有个系统她同为主角却没有这是不是性别歧视啊?还有那个面板上她不小心瞄到的话。剧情偏移,司马撒娇突然要打秦南王? 这剧情真的是偏到没边了,原著里可是到处起义,起义军汇成一股和秦南王一起打到洛京,司马焦也还在宫中我行我素,除了派兵镇压暴民,导致民怨更加沸腾之外,他可是嫌麻烦没有主动打过谁。每次觉得司马焦变成司马娇的时候,他就会做出点事让她认识到暴君就是暴君,任性就是任性。 廖停雁叹气,司马焦到底要搞什么,他这么做不会导致提前亡国吧,还有就是,他这个行为,应该不是为了她……吧? …… “陛下,都国相整军待发,粮草也已经备齐。”高太保望着神色阴沉的司马焦,迟疑了片刻后道:“如今查出那挟持贵妃的几拨人和秦南王那边没有关系,陛下还是要执意攻打秦南王吗?” 司马焦一句废话都没有,凉凉地说了一个字:“打。” 真没关系?那可未必。 这些天,他们已经回到了洛京宫廷,那被抓住的几波人都被送进了专门的审讯室。不比九华行宫那个简陋的偏殿,在洛京宫廷的审讯室,由皇帝心腹的几个宦臣把持,里面的手段可不一般,哪怕是最嘴硬的蒙面刺客,也陆续有人招架不住招供,更不要说那几个宫人和后来抓住的一个草莽大汉。 其中最出乎司马焦预料的,是雇佣那群草莽恶贼的背后之人,他们的雇主身份是徐家人。徐家也是百年望族,在洛京的贵族中虽然比不上段家的地位,但也不容小觑。那位雇凶的徐家人,唯一的女儿在司马焦的后宫里,之前份位是婕妤,后来为贵妃进献丰胸良方得到褒奖,得以晋升为九嫔之一。 得到这消息,司马焦眼都不眨,直接令人将那徐嫔和她爹一起抓起来,送进了审讯室。这两人虽然有胆子做这种事,骨头却不硬,没一会儿就全招了。 说到底,就是因为一个词——嫉妒。那徐嫔在司马焦后宫里,是存活时间最长的一个,因此她时常觉得自己是特殊的,而这个想法在廖停雁进宫后彻底破碎了,廖停雁让她看到了,什么才是真的特殊。 最开始,徐嫔也不敢有什么不好的心思,哪怕是因为廖停雁那稀罕的珍珠帘子把她最宝贝的那根珍珠钗比下去,使得她被人暗地里嘲笑,她也只是在背后发泄一下不甘而已。后来她还很有心机的转头去捧着廖停雁,结果廖停雁一转头用她献上的丰胸良方养出了那般好身材,又把陛下迷得更宠幸她,徐嫔真是咬碎了一口银牙。 听到陛下要带贵妃去九华行宫避暑,徐嫔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九华行宫不比洛京宫廷防守严密,万一贵妃在行宫里出了事呢?这个念头本是一闪而过,她却像是疯魔了一样,整天忍不住去想,越想越觉得蠢蠢欲动,最后她积攒许久的嫉妒和野心爆发,联系疼爱自己的亲爹雇佣了一群恶贯满盈的恶贼,前去埋伏在九华行宫之外,寻机杀了廖停雁。 做完这事之后,徐嫔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她明白自己这个布置很可能会落空,毕竟那些保护九华行宫的士兵不是那十几个江湖草莽能对付的,但她心里仍怀着一点希冀——如今阴差阳错之下让她得成所愿,然而她的性命包括她家人的性命,都要葬送在她这一念之差下了。 除了这一伙人,那几个背叛的宫人来头也略复杂。他们是段家安插在宫里的眼线,但不是段家家主,而是段太傅的二儿子段松峰,就是那个被亲父兄当做了弃子,‘染病身亡’的段松峰。他秘密安排的这些宫人,段家其他人并不知晓,所以段松峰仓促死亡后,这些人就不敢再做什么事。 那两个在混乱中带走廖停雁,事后又死在弓箭下的宫人,曾和廖停雁一起听到了司马焦身世的秘密,是廖停雁的恻隐之心救了他们,若不是如此,早在当初,他们就会被司马焦直接处死。这两人本该也是段松峰安排的人,但那次行为却显然背后另有指使者,因为他们两个都已经死亡,没有办法再让他们开口招认,司马焦果断将这事又记在了段家的头上。 至于那群蒙面刺客,指使者和司马焦所料不差,正是都国相。 听到这个确切的消息,高太保明白了,此次攻打秦南王,陛下根本不是要对秦南王出手,他是在对都国相出手。 不管都国相此次出征,结果是输是赢,他都只有一条死路了。 叹息一声,高太保转头望向那巍峨的太极殿高台。 必须尽早找回廖贵妃,不然陛下再如此毫无顾忌地杀人下去,情况比从前还要严重。他不得不承认,廖贵妃在的时候,陛下更像个正常人。 只希望贵妃现在还平安无事。 廖停雁虽然平安,但日子不好过。陈韫将她安置在尧州城内,一座带着高墙的小院,只有一个力气很大的仆妇照顾她,与其说是照顾,不如说是监视更妥当。 住处从宫殿群换成了狭窄的小院子,前呼后拥的一大堆女侍宫人都没了,想吃什么玩什么随便挑随便选的待遇也没了,一时间还真不习惯。陈韫这个傻逼怕是把她当笼中鸟了,这就罢了,这笼子也太小了,相比起来司马焦那边待遇好到飞起,有了对比之后廖停雁忽然觉得自己好想念司马焦。 陈韫将她藏在这里之后,隔两日就会来看她,带一些有趣的小玩意或者珍贵的首饰送给她。廖停雁表示,见识过了司马焦的内库,这些东西真的很一般,她的眼光已经被迅速拔高,不是以前的她了。 冷眼旁观陈韫所作所为,廖停雁判断这个身份不明的原著男主,是个典型的大男人主义,对于她这个‘笼中鸟’,他态度不能说不好,但廖停雁能感到敷衍,还是参照司马焦的态度发现的。显然,这位兄弟对于他自己的造反大业最关心,女人只是顺带,廖停雁理解,大男主嘛。这个时代的男人,像司马焦那样的才是少见。 奇怪了,廖停雁发现,自从离开司马焦,自己反而一直想着他,甚至觉得他作为一个老板真的很不错。都怪当贵妃待遇太好,糖衣炮弹完全把她腐蚀。 深深觉得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了,廖停雁一日趁着那仆妇闹肚子的时候,搬着凳子准备爬墙。结果那墙真的太高,往下看一眼,估计跳下去腿都要摔断,她只能趴在墙上不甘心地寻找机会。 可能是为了防止她逃跑,这座小院子所在地十分偏僻,老半天外面的小巷都没人经过,就在廖停雁等得快不耐烦的时候,她见到一个路人经过。 “诶,这位郎君!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是廖贵妃,现在被歹人劫持,只要你救我出去,我就赏赐你黄金百万,还推荐你做官……” 还没说完,那个郎君就带着一脸‘长得这么好看可惜脑子有问题’的复杂表情走远了,根本没理她。 廖停雁:……妈的,这时候回想一下自己刚才的话,有种淡淡的熟悉感,听上去怎么这么像弱智诈骗?!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廖停雁坐在院子里,反省自己刚才的行为,觉得自己可能是脑子短路了,说什么贵妃,胡诌个普通的身份直接说自己被歹人抓住想逃出去,请人帮忙递个梯子就好了,完事了给个几两银子答谢齐活。错就错在她不该说真话,果然这世界上的真理之一就是,说真话的时候别人永远不信。 仆妇黑着脸把那一堆桌子凳子搬下来,又黑着脸从廖停雁身边经过,没好气道:“想不到女郎力气还挺大,搬这么多东西可累着了吧,奴劝您可别想着逃跑,您在这里人不生地不熟,就算跑出去,没有身份路引,连附近的城都进不去,要是一个人走到荒野,再遇上些山匪恶贼可就不好了,现在这时候,山匪可多,一不小心,您这小命可就没了。” 廖停雁:大妈你有事吗?搞搞清楚,你们是绑匪,我是受害者啊。不跑岂不是显得我很消极? 这个仆妇是廖停雁住进这院子后陈韫换的,看她看的很紧,连大夫来为她换药,也全程盯着,不许她和大夫多说一句话。现在试图逃跑被察觉,她发现这大妈把自己看得更紧了。 失策。 然而廖停雁也不是这么容易认输的人,她默默等待时机,准备好盘缠行头,观察这妇人的习惯,然后在某天,趁人打瞌睡的时候一把把她打晕——关于打人这事廖停雁没经验,打完后握着柴棒,紧张地去查看大妈还有没有气。 打轻了打不晕,打重了又怕直接打死,她可是斟酌了好一会儿的力道。不知道那些文学作品里面的人物是怎么肯定打晕而不打死这个度的。 毕竟是第一次亲自动手打人,还是打轻了。廖停雁低头查看的时候,仆妇呻吟着睁开眼,用手抓她,廖停雁毫不犹豫又是一下,这回人才终于晕了过去。 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绳子,把仆妇绑起来,用的龟甲缚,一头绑柱子上。 做完这事,她狠狠喘了一口气,又按了按胳膊的伤处。接着不再浪费时间,把自己的行头拿出来,戴上帷帽,从仆妇怀里搜出大门钥匙,打开大门神色如常地走出去。 她算过时间,陈韫今天应该是不会来这里的,今天送菜送柴的人上午已经来过,下午没人会过来,所以她应该有足够的时间。 就像那个仆妇说的,她没办法一个人离开这座城,这个时代可不比现代,哪怕现代一个女孩子单独出门都难免遇上危险,更何况是这个时代,她现在就相当于一个没有身份证的黑户了,连城门都出不去。因此廖停雁左思右想,觉得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去刺史府。 虽然是秦南王的封地,但这里仍然有朝廷的人,这是当然的,不管明面里还是暗地里,皇帝总得在异姓王身边安排眼线。在司马焦身边的时候,他和高太保谈起秦南王,就没有避着她,所以廖停雁记得这尧州刺史,应该是司马焦的人。她也就只记得这一个。 找路人问了刺史府方向,廖停雁顺利找到了那座大门紧闭的府邸。 然后,她没想到的是,自己表明身份后立即被抓了。 原来此刺史已经非彼刺史,前任刺史在皇帝陛下宣布要打秦南王的时候,已经被秦南王给干掉了。廖停雁没想到秦南王手脚这么快,尧州和洛京隔这么远,消息传得这么快吗?还有秦南王怎么连挣扎都不挣扎一下,按理说这个时候做臣子的应该赶紧上表奏疏,表明自己忠心耿耿没有造反意图,请皇帝三思以和为贵不要打打杀杀,怎么这位直接就开始进入造反阶段了,这也太机智。 总而言之,廖停雁倒霉催的落入敌手。这位新任刺史是秦南王直系,后果就是没到半天,廖停雁等来了秦南王的女儿秦无暇。 原著女配啊。 “你就是廖停雁?你这样的女人,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能让我的陈郎念念不忘?”秦无暇居高临下望着她,狠狠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厌恶与不屑。 廖停雁一看她大小姐这反应就明白,这位看来仍然是走上了原著路线,把她当情敌了。冤枉啊,她和原著女主不一样,她对那个陈韫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你们谈恋爱敢不敢不要牵扯无辜路人? 秦无暇看着情敌那张惨淡却不掩丽色的小脸,那一身哪怕落难依旧显得清高傲然的气度,还有大胸,只气到想打人。上前一把将廖停雁推倒在地,指着她大骂道:“不要脸,跟了司马焦那个暴君,现在又来勾引我家陈郎,我就说陈郎最近为什么总是忙,原来都是去看你这个小贱蹄子了,金屋藏娇?好哇,贱妇,我今天非得好好收拾你不可!” 廖停雁心里骂了声,看着秦无暇跳脚的样子,心想果然谈恋爱降智商,看看这个长得娇俏可人的妹子,脑子都快被陈韫吃掉了。 再一想原著里,这个妹子从看上陈韫,用家世逼迫陈韫娶自己,之后一路跟到宫里,跟女主两个人争来争去,为男主生孩子,最后被男主用完扔了,死前还得看着男主和女主he,都有点想同情她了。 女孩子何苦为难女孩子,可惜秦无暇看上去完全不想听她讲道理。 廖停雁想了想,捂着脸嘤嘤哭泣起来:“你就是郡主吗?请你送我回陛下身边吧,虽然其他人都觉得陛下残暴,但我是真心爱他的,我不能离开他,请郡主发发善心,让我回去,听说秦南王与陛下有些误会,只要我回去了,我定会帮忙劝解陛下的!” 呵,当然是假的。 不知道是她这段时间演技有所进步,还是秦无暇妹子真的已经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竟然在半信半疑听完后,相信了她的鬼话。 “你什么眼光?竟然爱上司马焦那种小白脸?”秦无暇鄙夷。 廖停雁:你的眼光说真的更差劲……突然对自己的智商有信心了。 “你不要这样说,陛下对我很好,我们,我们是两情相悦的。”廖停雁擦眼泪。怎么样,大小姐,你放心了吧,我可不会跟你抢陈韫!这个和原著男主没什么差的男人随便你一个人怎么睡。 廖停雁没有想到秦无暇的脑回路竟会如此清奇,听了她的话,秦无暇没有放心,反而更加生气了,她咬牙切齿道:“陈韫那厮对你情根深种,心心念念都是你,还特地把你带了回来,我这么喜欢的男人,你竟然还看不上?!” 廖停雁:不是,姐妹,我不喜欢陈韫你不是应该喜大普奔没情敌跟你争吗,你反倒更生气了是什么cao作? 秦无暇:“不管你对陈郎有没有那个心思,但陈郎对你有情,你就必须死!” “你们两个,去,给我去勒死她!”秦无暇随手指了两个奴仆。她身后跟着二十多个奴仆,此刻站在后面的一个仆人暗暗露出焦急神色,不动声色往后退了出去。 没法讲道理了,一条路不通就走另一条。廖停雁眼看秦无暇想要弄死自己的意志坚定,一擦脸高贵冷艳道:“你要是真的杀了我,被司马焦知道,你会死得很惨,整个秦南王府都会死得很惨。所以,杀不杀我,劝你还是不要轻率决定。” 惭愧,这个觉悟她还是有的。毫不夸张地说,万一她真死在这,司马焦举兵踏平尧州,完全有可能。 秦无暇被她堵了一下,胸脯都气的不断起伏。 “郡主不如问过秦南王再说?”廖停雁心道,秦南王这种人,肯定不会轻易杀她,毕竟有利用价值。 秦无暇死死盯着她,尖叫:“你还敢威胁我!我现在就要你死!反正司马焦迟早都要亡国了,我怕他吗!” 廖停雁:“……”怎么回事,感觉女配比原著里更加智障了,原著里至少还有那么一丢丢隐忍,现在完全就是骄纵任性更上一层楼,果然是没被挫折磨砺过的后果。 “你们还在等什么,快去啊!”秦无暇踢了那两个仆人一脚。 两个仆人没办法,只能磨磨蹭蹭地靠近廖停雁。 廖停雁:没问题,能苟住的!一般最后关头肯定有人来救的! 她被逼到墙角,避无可避,就在这时,有一个人影大步走进来,喝道:“住手!” 是陈韫。不愧是原著男主,什么时候救人都有他的事。 廖停雁舒了口气,看着那一对怨偶当场吵架。最后还是陈韫棋高一着,把秦无暇哄了出去,两人去外面说话。 “无暇,我带她回来并非是因为我心中对她……只是为了父亲能达成所愿。现在不能杀她,她另有用处。” “什么用处?我看你就是借口,你分明就是还想着她,所以以公谋私!” “并不是,无暇,你应该知道,大军逼近尧州,如今情势不容乐观,父亲准备设计杀死司马焦,到时候大军军心溃散,我们便能趁机夺得胜利。为了杀死司马焦,廖女郎必不可少。”陈韫说到这低声道:“那司马焦不是据说十分宠爱她吗,可以用她做诱饵,引司马焦过来。” 秦无暇怀疑地看着他:“你说的都是真的?” 陈韫叹了一口气:“我本不想用这种不光彩的办法,但父亲坚持,为了大业,也只能如此了。” 秦无暇不情不愿,“既然如此,我就暂且饶过她。但你不许再去看她!把她关进秦南王府,我会亲自派人看着!” 看着秦无暇离开,陈韫眼中露出几分厌恶。如果不是还要借助秦南王的势力,这样骄纵又不听话的女人他早就不能忍了。 算了,要不了多久了。人已经拉拢了半数,很快他就能让秦南王‘意外死亡’,到时候顺其自然接手一切权势,再等司马焦死了,结局还不是和原来一样。 整整衣服,陈韫走进屋内,对坐在椅子上喝茶压惊的廖停雁露出个苦笑:“让你受惊了,无暇误会了我们的关系,刚才才会对你无礼,不过我已经和她解释清楚。我觉得你大概是误会了什么,才会自己跑出来,如果你不喜欢住在那,就住进秦南王府吧,王府内地方更大,你应该会喜欢。” 于是廖停雁被转移到秦南王府,秦无暇和男主陈韫一样兢兢业业地走着原著路线,对她非常敌视,一日三餐过来辱骂。廖停雁平心静气,让她骂。 所谓吵架,并不是声音大就是赢,要看最后谁更生气,谁更气谁就输了。秦无暇每每来吵架,骂到口干舌燥,再看廖停雁听而不闻的淡定模样,都要把自己气到七窍生烟。 终于有天,秦无暇忍受不了廖停雁那个逼样,放狠话说:“你不是爱你的陛下吗,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来了,到时候他入了圈套,就能和你这个诱饵一起做一对死鸳鸯!” 圈套、诱饵?两个字几乎能脑补出全部阴谋——好恶俗的剧情!还是原著没有的剧情。 “怎么样,你的死期不远了,还有什么想说的吗?”秦无暇洋洋得意,想到情敌的结局就觉得总算出了口恶气。 廖停雁:……谢谢你的剧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