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耳边传来的属于阿萝雀鸟般清脆悦耳的声音令大金乌回过神来，他看着近在咫尺双眼晶亮亮的注视着自己的少女，心里一阵柔软，一向刚毅冷酷的面庞也不由得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浅笑。 “哇！你竟然笑了耶，真难得，太阳从西边……不对，太阳明明就在我的身边，这是天上要下红雨的节奏啊！” 寸心话音夸张的说着，额头随即被敲了一记，大金乌死不承认的说：“你看错了。” “好吧，我看错了！”捂着额头的寸心很爽快的改口，然后充满期待的说：“大金乌，陪我看看月亮吧。” “这几天还没看够啊？” “人家一直都在照看你，哪有时间看月亮。况且赏月当然是要有人陪着了，一个人看多苦逼！“代表人物就是杨戬，给他点蜡。 揉手腕这种事都做了，陪她看月亮也没什么大不了，大金乌便陪她坐在树冠上欣赏起美丽的月色。 一向活泼跳脱的寸心难得的沉静起来，半晌，才抱着他的手臂笑声轻浅的道：“就这样安静的赏月感觉很幸福呢，真想以后经常过来看这么美丽的月亮。” “你喜欢，我再陪你来。”大金乌的话音很平淡，其中却蕴含了他所做的郑重承诺。 “嗯，说好了。”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都不在说话，只是宁静的看着悬挂在天空的皎白玉盘，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大金乌只觉得左肩一沉，转头看去才发觉阿萝靠在他的肩膀睡着了，一缕额发调皮的垂在鼻端，随着呼吸一飘一荡，看起来竟分外的有趣，大金乌的唇边露出一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意，伸手帮她把额前散落的发拢到耳后，只觉得心情从未有过的平静。 第16章 平静的时刻终究是少数，没过多久一只青鸟便鸣叫着飞来，听出其中含义的大金乌当即把身旁的少女叫醒，话音严肃的道：“阿萝，把我身上的伤治好，父皇急召我去瑶池觐见。” 虽然很不满玉帝这种把儿子当苦工使唤的行为，寸心还是点出双剑给他刷了一个风袖低昂，当即把大金乌的血条加满恢复到强盛状态。 “我必须走了，阿萝也尽快下界吧。” 大金乌说完便匆忙赶往瑶池，四周再次变得安静起来，然而却和之前的安静不同，透着一丝寂寥，再看悬挂在天空又大又圆的月轮也顿时觉得它变得清冷起来，再也不复之前的柔和。 寸心直接呈大字型躺到树冠上看起月亮，无论怎么看都再也找不到那种岁月静好的感觉，更不用说浅笑安然，果然是因为身边缺少那个人的陪伴吧。 又无聊的躺了好一会儿，终于躺不住的寸心决定听从大金乌的话回到下界，她还欠男神一个超大号的脸盆呢！ 正想着去哪订做那个脸盆，寸心突然间意识到一个非常可怕的问题，她好像在天界呆了挺长时间吧，现在下界过去多久了？男神不会真的以为她是不能接受订亲才找借口离开的吧？一定会被笑死的！ 赶紧使用神行赶往灌江口，当她远远的看到杨府时却一下子呆住，此时的杨府已经再也看不到往日的祥和，无数天兵天将立于杨府上空的云端手持兵刃杀气腾腾，目睹这一切的寸心只觉得心里一沉，呼吸都困难起来，难道玉帝急召大金乌就是为了让他去杨府灭门吗？ 焦急的在原地转了两圈，终于忍耐不住的寸心还是咬咬牙给自己加了一个混淆视线的法术跑向杨府，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去亲眼确定，万一带队的不是大金乌呢？明明刚刚还是那样安宁平和的陪她欣赏着美丽的月色，怎么可以转瞬之间便要杀机毕露的到他一向憧憬的姑姑家灭门呢？这种转换光是想想就觉得痛苦，请一定不要是他啊！ 寸心不断在心里祈祷着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悄悄潜入杨府后就躲藏在僻静的一角偷看众人所在的庭院，满心的期盼终究还是破灭，带着一众天兵天将围堵在杨府的果然是不久前还会对她露出安然浅笑的大金乌，此时的他面沉似水的注视着护在家人身前的瑶姬，那双仿佛被寒冰冻结毫无温度的眸子看起来有说不出的冷酷以及……失望。 “瑶姬，你真要我亲自动手吗？” 寸心听到大金乌用非常冷硬的嗓音这样说着，莫名的想起他曾经在天庭向瑶姬道谢的那一幕，那个时候还会用憧憬而亲近的声音叫着姑姑倾听她的教诲，然而此时此刻却是直呼其名连姑姑都不愿叫了，甚至要诛杀她最爱的家人，这是何等的讽刺啊！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寸心已经不想再看，她知道大金乌就是那么死心眼的人，只要接到圣谕就会一丝不苟的执行到底，无论姑父杨天佑如何把罪责揽在身上、天蓬元帅如何在旁劝说手下留情，他完成旨意的决心都不会有丝毫动摇，大金乌会像曾经无数次所执行的任务那样将玉帝下旨诛杀的对象就地处决，哪怕那是他的姑父、表弟、表妹也绝不会手软。 满心痛苦的寸心有些无力的蹲坐在地上，她不想……不想看到这样的大金乌，不想看到对她那么好的大金乌如此冷酷的处决于他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只是因为他们的存在是个错误，这是不是意味着如果某一天她犯下大错被玉帝下旨诛杀，曾经为她抗旨的大金乌也会这样毫不留情的下令处决她！ 寸心不敢再去想，甚至捂住耳朵不想再听任何会令她感到痛苦的声音，然而没有用，不管如何用力捂住双耳依旧可以听到庭院里不断传来的刀剑撞击的打斗声、表哥、表姐在亲人死去时痛苦的呼唤声、瑶姬姑姑凄厉绝望的叫喊声，以及最后属于大金乌仿佛没有丝毫感情的下令灭门的声音…… 一滴滴晶莹的泪珠掉落在地上，寸心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第一次正视这个一直被她忽视的事实，她终于知道害怕了，害怕杨府的今日就是自己的明日，无论如何杨戬以后砍杀十日时她是一定要救大金乌的，但身为敖寸心的她也势必要走剧情为了救杨戬成为天庭通缉的要犯，想到将来追捕甚至追杀自己的会是大金乌就分外的痛苦，她相信大金乌的心情一定是和自己一样的，以后再也无法一起去赏月了吗？ 憋闷得无法呼吸的寸心脑中一片混沌，直到一阵叮叮铃铃的响声传入耳中才回过神来，发觉原来是姑父心爱的瓜子从身边走过，她站起来脚步虚软的跟着瓜子走到一片死寂的庭院，就见被大金乌下令灭门的姑父、表哥、表妹了无生机的躺了一地，物伤其类，两行清泪顿时再一次流淌下来。 耳边忽然响起瓜子的悲鸣，转头看去，就见同样流着泪的瓜子已经用力的摔在地上，看着发出最后的哀音就此断气的瓜子，寸心一阵神伤，虽然早就知道瓜子会殉主自杀，但亲眼看到还是非常难过。 想起姑父杨天佑、表哥杨蛟昔日对自己的关怀和照顾，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见死不救，从系统点出樱花醉给地上的杨天佑、杨蛟和瓜子各自刷了一遍妙舞神扬，眼看两人一驴有些茫然的从地上站起来，寸心喘着气将双剑收回，她还是第一次连续使用复活技能，体力消耗有些大，不过相比于复活自己需要损失的十年法力，复活别人只是损失一些体力已经非常不错了。 “怎么回事？我不是已经死了吗？”刚刚复活的杨蛟一脸难以置信的说着，随后惊喜的抓着身旁的杨天佑叫道：“爹！我们还活着！二郎、三妹呢？” 他一边说一边四处张望，看到躺在不远处的弟弟meimei顿时着急的跑过去在两人身边拼命的呼唤，看着也要急忙过去查看的杨天佑，寸心开口劝慰道：“姑父，放心吧，表哥和表姐都还活着，只是中了催龄掌，暂时闭了气，需要到晚上才能醒来。” 杨天佑听到她这么说顿时松了口气，然后看着面前这个数年未见的女孩满心感激的说：“寸心，是你救了我们一家吧。” “我只是救了您和杨蛟表哥还有殉主的瓜子，二郎表哥和杨婵表姐是那位天蓬元帅手下留情才活下来的，至于姑姑，她已经被大金乌抓上天庭，我没能力救她，对不起。” “寸心，你救了我和蛟儿还有瓜子，应该是我们一家对你说谢谢，你怎么还道起歉来了？” “我是替大金乌道歉，我知道他这样对你们全家真的很过分，但他也只是奉旨行事，身不由己，请不要怨恨他，我绝对会想办法救出姑姑让你们一家团聚。” 看着面前急切保证的女孩，杨天佑才恍然想起这个孩子是被大金乌养大的，他轻叹口气说：“既然寸心已经这样说了，如果将来真的可以和娘子重聚一家人团圆，那便原谅他吧。” “嗯，我一定会救出姑姑的！”寸心充满保证的说着，解救被镇压在桃山的瑶姬姑姑虽然有些难度，但仔细筹划一下还是有很大希望的。 “爹！二郎和三妹又活过来了！”一直在呼唤弟弟meimei的杨蛟在这时跑过来欣喜的说，看到寸心才想起来问杨天佑，“这个姑娘是谁？哥认识她？” “这是你表妹寸心，就是她救了你我还有瓜子。” “表妹？！”杨蛟仔细打量一下才认出来，然后惊喜的叫道：“真的是寸心表妹！好久不见，当年你怎么不告而别？那段时间二郎还总是问母亲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当时着急出去见一个人，所以就拜托二郎表哥替我向你们道别。”寸心解释着，忽然想起来看向杨天佑问：“姑父，您和杨蛟表哥以后有什么打算？” 杨天佑虽然奇怪她为什么单单只提蛟儿，还是开口道：“我打算带着三个孩子找个地方隐居，然后再——” 头顶咔嚓一声霹雳炸裂的巨响骤然打断杨天佑的话，寸心看着瞬间乌云聚拢彻底阴暗下来的天空心里升起巨大的危机感，怎么看这都不是正常的天文现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还在惊疑不定的想着，四道紫色的落雷已经劈向这里，躲闪不及的寸心全身寒毛竖起以为又要扑街一次，下一瞬间场景转换，她和已经昏迷过去的杨天佑、杨蛟还有瓜子那头毛驴出现在帮会领地，这令死里逃生的寸心一阵吃惊，那一瞬间她根本就忘记躲进帮会，怎么会自动进入其中？更不要说这个系统给出的帮会领地是不允许除了她之外的任何外来生物进入的，为什么会突然改变规则接纳了姑父、表哥还有瓜子？ 随着滴滴一声提示，系统发出通知，寸心打开光屏点出这个通知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她救下必死的杨天佑、杨蛟父子时就已经扰乱天机，只是当时未来仅仅是发生一些小改变，对大局影响不大，所以天道也没有发作，然而在杨天佑说出要带三个孩子隐居时，既定的未来骤然发生巨大改变，当即引发天道震怒落雷轰杀他们，寸心所携带的剑三系统立刻将三人一驴送入可躲避天道探查的帮会领地才救了他们一命，现在系统正在和此方天地的天道法则沟通，需要她在此耐心等待绝不能离开此地，因为出去就会被天打雷劈。 “我真是多谢你了。”得知此事的寸心唇角抽搐着道谢，虽然这个没法切冰心的山寨剑三系统让她只能做个战斗力为五的奶妈，但关键时刻还真给力啊！ 等了一会儿，系统又发来一个通知，告知她已经和天道沟通好，现在出去不会再被雷劈，只是必须修复因杨氏父子复活所造成的紊乱天机，第一条就是杨天佑、杨蛟还有瓜子必须留在帮会领地，等到成为司法天神的杨戬将新天条放出才可以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第二条是她必须令杨戬、杨婵兄妹相信父兄已死，这样未来才不会改变。 “这个简单，用法术伪造三具尸体就行了，反正现在杨戬还不会用天眼，看不出破绽。”寸心很轻松的说着，然后忽然想起来惊喜的叫道：“对了，我以后救了大金乌是不是也可以把他送进来？等以后天界赦免了我们再把大金乌放出去，到时候就不会敌对了。” 见系统发来【可以】的答复，寸心开心的蹦跳两下，一直隐藏在心中的阴霾荡然无存。 被系统震晕的杨氏父子还有瓜子在这时醒来，瓜子还好，只要在主人身边怎么都无所谓，杨天佑和杨蛟则是茫然的看着四周，不明白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陌生的地方。 寸心当即把自己复活二人惹天道震怒落雷诛杀的事情说出来，末了还说需要两人在这处秘境空间住上几年，等天道平息震怒再出去，她可不敢说等两人出去都得过去好几个朝代了。 事已至此，杨天佑也只能和儿子杨蛟留在这里，寸心本想充当向导带着两人把这个帮会领地熟悉一下，却被杨天佑拒绝，他希望寸心能够离开这个秘境到外面帮忙照看一下还在昏迷不醒的两个儿女。 寸心自然是义不容辞的答应了，反正他俩自己参观也是一样，这个帮会领地还是非常不错的，巍峨华丽的唐代建筑具备日常生活所有功用，旁边牧场、药园、矿山、鱼池、菜地一应俱全，飞禽走兽、猪羊牛马也是遍布于其中，完全可以满足日常各种所需。 当然，不足之处也是有的，这个帮会领地并没有npc的存在，饭堂也不可能每天刷新饭菜，各种游戏中理所当然现实中违背常理的事物都没有，真的只能当随身空间使用，升级是不用指望了，未来的几年这对父子大概是要走种田路线了。 第17章 寸心把帮会领地的时间设置成领地一天等于外界一年就离开这个空间。 回到外面的杨府，她看着倒在地上的杨戬、杨婵兄妹轻叹口气就把两人搬进厅堂以免风吹日晒，正想去外面布置一下，却见还在昏迷的两人露出痛苦的神色，口中还发出低低的呻吟，似乎陷入梦魇之中。 看着这两个一夕之间失去父母兄长很快就要被迫长大的兄妹，寸心心里一阵不忍，就跪坐在两人的身边握住杨戬和杨婵冰冷的手掌，嗓音轻柔的唱起了瑶姬姑姑时常唱给孩子们听的那首童谣…… 远处有座山 山上有棵树 树下有个茅草屋，茅草屋 天上有朵云 慢慢散成雾 地上的风在追逐，在追逐 远处有座山 山上有棵树 一家人在屋里住，屋里住 非常非常非常的幸福 随着她轻缓低柔的歌声，原本还在痛苦低吟的杨戬、杨婵眉头舒展慢慢的平静下来，就犹如被一双无形的温柔手掌抚平了内心的伤痛一般，寸心一遍遍的唱着这首温暖人心的童谣，只希望这对未来将要经历很多磨难的兄妹至少在此时的梦境中得到片刻的安宁。 当天色暗下来时她才站起身，来到外面的庭院施展法术变出杨天佑、杨蛟、瓜子的尸体，按原样摆放好，又在上面盖上一层白布以示尊重，把戏做足才走向后边的厨房打算给刚刚经历家破人亡的两人做顿丰盛的晚餐，这种时候就要化悲痛为食量大吃一顿才行。 很快，天空就彻底黑下来了，被瑶姬施过法的庭院里的灯罩自动亮起来，不久之后，已经变成大人的杨戬、杨婵兄妹醒来茫然四顾，回想起父兄惨死的情景两人心中一阵悲痛，眼眶含满泪水的相互注视着面前陌生却也熟悉的人，尽管都已经改变了样貌，却依旧认出了彼此，不约而同的落下泪来，为对方的活着感到欣慰。 屋檐下响起的代表家人的风铃声令两人回过神来，抬头看向缺少了父兄存在的风铃，兄妹二人急忙跑向庭院，掀开盖在地上的白布看到父亲、兄长的遗体不由得痛苦的跪坐在地上，纵然不断的呼唤着父兄，却永远都得不到回应，强烈的悲痛如洪水般几乎要将这对兄妹淹没，杨婵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杨戬却是充满痛苦的向上天控诉着自家为何要遭受这种灭门惨祸？ 还在厨房忙碌的寸心听到外面传来的杨戬凄厉的叫喊声手中的炒勺停顿一下，终究还是没有出去，她现在出去也是无济于事，任何安慰之语在杨氏兄妹此时所承受的悲痛面前都是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 一片死寂再无往日欢乐的杨府内，这对刚刚经历家破人亡的兄妹换了一身素衣在厅堂挂上白幡布置了一个简单的灵堂，然后将父兄遗体搬到灵堂重新用白布盖好。 杨婵有些无力的跪倒在灵前眼中含泪的对二哥说：“他们管母亲叫长公主，那个大金乌管母亲叫姑姑，我们的母亲是玉皇大帝的meimei，是玉皇大帝下令灭我们杨家满门，一定是那个天蓬故意救我们的。” 旁边瘫坐在地脸上带泪的杨戬看着父兄遗体没有丝毫死里逃生的喜悦，“他能救得了我们一时，能救得了我们一世吗？” 这个事实令杨婵沉默下来，半晌才充满忧伤的说：“母亲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二哥，我刚刚梦到母亲了，她像以前那样温柔的对我们唱着歌，爹和大哥也在，一家人都在一起好幸福。” 回想着梦中的幸福，再目睹现实的凄凉，杨婵再度落下泪来。 杨戬伸手擦去眼中不断流淌的泪水声音哽咽的说：“我也听到母亲在唱歌……还感觉到她握着我的手……真的好温暖……” “我也感觉到母亲在握我的手。”杨婵下意识的说完这句话不由得露出惊讶之色，然后对露出相同神色的杨戬叫道：“二哥！那可能不是梦，也许真的有人在握着我俩的手唱歌。” 杨戬此时也已经意识到这一点，话音急切的附和道：“没错，三妹，我俩是在外面倒下的，醒来的时候却是躺在这里，很明显有人将我俩搬进来，还有爹和大哥身上的白布是谁盖的？不可能是那些来灭门的神仙做的，真的有人来过！” “二哥，那个人会是谁？” “猜不出来，只是可以肯定应该是非常熟悉我们家的人。” 杨戬还在说着，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这让刚刚经历灭门之祸的两人陡然一惊，急忙站起来看向屋外，就见一个粉衣少女提着两个食盒走进来。 “你是……”杨戬看着这个有几分眼熟的少女，隐约猜出她的身份，却一时间不敢确定。 “我是你的寸心表妹，要送你超大号脸盆当订亲贺礼那个，事先声明，我当年离开真不是为了逃避你订亲这件事。” 寸心将两个沉重的食盒放下才说明自己的身份，直率的话语一下子将屋内沉痛的气氛都冲淡了几分。 数年未见的故人突然出现，尤其还是在这种时候，杨戬的话音顿时出现几分抑制不住的激动，“表妹！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也算是我的半个家，专属于我的房间都有，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啊？赶紧吃饭，我知道你俩现在肯定没胃口，但这种时候就要多吃才行。” 寸心一边说一边把两个食盒都打开，又去旁边搬来两个吃饭用的矮桌，把堪称丰盛的菜肴一一摆上…… 杨婵看着明明几年未见却对自己和二哥没有丝毫生疏一进来就开始忙碌的寸心充满感激的说：“表妹，真是多谢你了。” “跟我还用说这些吗？快点来吃吧，姑姑知道你俩不吃饭也会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