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 阿昭咬牙道：“你是不敢吧。” 千里端起碗把最后一点汤喝进嘴里，轻轻放下空碗：“你还吃不吃了。” “……”这个人怎么不接他招啊？ 千里站起身：“我现在要去上班了，你跟我去监察站，给你做个全面的检查。” 千里说完之后就拿起自己的碗走向厨房，随手扔进水池里，然后往猫咪碗里倒了点猫粮，顺手撸撸它。 阿昭看着千里自顾自做事，坐在那里没动，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刚才自己明明准备走了，他却突然叫住他，问他要不要留下来吃饭，他现在留下来了，怎么又这样的态度？ 好像精神分裂一样。 千里回来后见阿昭还坐在桌边没动弹，他便站到他面前，冷冷地看着他：“能走了吗？” 他注意到对方面前还放着一只碗，面还剩了很多，千里有些犹豫：“你……要打包么？你可以连碗一起带走。” 阿昭抽抽嘴角：“不需要，谢谢。”难不成当他叫花子？ 千里却想，就算他不需要他也准备把碗筷全部扔出去换新的，沾过别人口水的东西他不会留。 开车路上，阿昭一直在对着后视镜整理发型，千里瞥见后默默移开视线——他一直以为只有omega比较在意外表，没想到alpha也会在乎。 还记得有一次出任务，他们闹得动静太大，甚至出动了火警，千里跟同事们把omega从火场里救出来后，对方第一句话就是问自己的脸有没有事，得到没事的答案才放心晕了过去。 ……害怕自己的脸有事还在火场里胡闹，要不是邻居看到烟雾报了火警，就算他们监察队到了又有什么用。 这些a和o，一旦开始发情期的交_配就变得无法无天，没有怕性，人能跟大自然的力量刚吗？ 幸好他是个beta。 想到这里千里就忍不住叹气，难道真的是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总之他是不懂alpha和omega之间的快乐的，他甚至性冷淡。 阿昭还在想自己没弄明白的那件事，突然听到千里叹气，他微微眯了眯眼睛，从后视镜里看着他的脸。他做得不动声色，但是看了好一会儿，也不能从千里这张脸上看出任何异样。 千里的表情很平静——甚至于没有表情，好像刚刚叹气的不是他一样。 这人真有意思。 “监察站……” 阿昭突然开口，他看到镜子里的人有一个细微的侧目动作，不由想笑——一副刚反应过来的样子，不会吧，难道他刚才在发呆？ 千里回过神冷冷地说：“还有一段时间才到。” 阿昭抬起手，将手叠在脑后枕着，微笑道：“喔……我不着急，其实我想问监察站是什么时候开始建立起来的，总觉得好像不是从一开始就有这种机构。” 千里轻轻“嗯”了一声：“第一个信息素监察站是十年前正式启用的。” “那时候你就在了？” 千里瞥了他一眼，阿昭朝他笑笑：“你经验这么丰富，应该做了很多年吧。” “十年前我还在上高中。” 阿昭又问：“那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做这行的？” 千里没说话，阿昭继续没话找话：“你刚刚说第一个监察站从十年前被启用，那它是从什么时候建立的？” 千里听到他这样问，忍不住看了阿昭一眼——这家伙还挺敏锐的。 “嗯？” 阿昭笑着轻轻挠挠自己的脸：“干嘛，你刚刚说的是十年前开始启用吧。” 千里觉得自己好像说得有点多，他将注意力重新放回车道上，打着方向盘转过一个弯，不再说话：“快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千里：稳中带皮 下一章助攻即将出现（。） 第8章 alpha信息素免疫者 鱼幺／文 信息素监察站的建立其实是个秘密，所以并没有人知道其建立之初到底是什么时候，一定要追溯其历史，能够形容它的最确切的时间点应该是“白塔被推倒之前”。 那个时候，它的建立者就想到了监察站的作用。 当阿昭注意到“开始启用”和“正式建立”之间的差别时，千里忽然意识到自己说得有点多。现在很多人都不记得过去那段历史了，包括白塔、稽查队……千里也是在进了监察站之后才开始慢慢了解这些的。 但是现在也很少有人谈论白塔了，千里不知道它是被当作历史的糟粕遗忘了，还是现在的人刻意不想去提，明明课本里总会有一段“自由军推翻残暴封建统治，推倒白塔，解放穷苦的底层人民，解放omega人权，建立社会新秩序”的历史，但是现代的人终究还是让历史成为历史了。 从未经历过那样的时代，他们只能将那当成历史，更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曾经被拯救过，就连被从“白塔”中解放出来的omega也是如此。毕竟有眼下的幸福，谁还有心情忆苦思甜？ 千里找了个车位把车停下，两个人都下了车。 “走啊，我带你去检验科。” 千里走了两步，发现身后的阿昭没跟上来，便停下来等他。可是一转头却见阿昭正神色紧张地往四周打量。 千里站在原地微微皱起眉看着他，阿昭听到他的声音，然后微笑着走过来：“你告诉我在几楼哪个房间，我自己去就好了。” 阿昭其实长着一张很讨喜的脸，不笑的时候唇角也微微上扬，笑的时候眼角眉梢都是风情，看谁一眼都觉得是在勾引对方。 一个alpha，信息素sao也就算了——总之他们ao之间交流都是靠信息素——脸居然也长成这样。 千里本来就看阿昭不顺眼，现在对方自己提出来了，他求之不得。 “从这里坐电梯上去，八楼812房间。” 千里指着车库旁边的一个电梯说道：“如果监察员问你用过什么药，你就告诉他昨天晚上8点32分时用了一支pvp25。” 阿昭眼睛里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千里公事公办地说：“我经手的每个人用药时间和剂量都记得很清楚，不光是你。虽然我要对接手的事主主要负责，但是中间还可能经手给别的同事，这些数据都要记清楚。” 不然很有可能出人命的。 阿昭赞他一句：“你工作好认真啊。” 千里没理他，转身往另外一个方向走了，阿昭在后面喊道：“哎！你不坐电梯吗？！” 回应他的只有千里不急不缓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千里当然不是听不见，就是懒得理，他宁愿坐另外一部电梯上去。 阿昭看着千里的背影，好笑地摇摇头——他这是还在记自己的仇吧…… 真有个性。 一直目送着千里在视线中消失，阿昭才向另一个方向走去。他没有乘坐电梯上楼，还把防晒服的拉链拉上去，戴上兜帽，遮住了头发和脸。 ——他肯定不能去监察站，最好哪儿都不要去，少见人，被认出来就麻烦了。 千里与阿昭分别之后，便从另一部直达梯直接坐到自己办公室，一上午没来，可能又有工作积压下来了。千里虽然是站长，但是除了比别人多一个需要“调配人手”的工作，工资高一点之外，没有什么特殊的，他也需要出外勤出任务。 监察员工作辛苦，薪水高，但是同时，除了薪水就没什么外快可以赚了，逢年过节没人送礼送红包，倒是有不少随时会投诉他们的人。 监察员做的是出力不讨好的工作。 哦，也有可以捞油水的机会，不过被查出来的话会很惨。监察员薪水这么高，谁都不想丢工作，所以监察站里的贪腐现象其实不算特别严重。 千里坐在办公桌前翻了翻资料，一上午又多出来两个事故，不过都是离省城比较远的地级市递上来的，人口密度没那么大，造成的后果也没那么严重。 但是涉事人员的资料都要往上报，记录下来，然后派专人去给他们做发情期注意事项的讲座。 “……这些人能不能省点心。” 千里看着下面人报上来的资料，特别想叹气，再这样增加下去，他们省城监察站的监察员都不够用了。虽然说现在科技发达，可以通过电脑远程给这些造成过影响的alpha和omega上思想教育课，但是派有经验的监督员现场教授和听网络课程的效果还是差很多的，做思想工作还是得亲自到现场效果才好，这种时候是需要理论科学科或者宣传科的监察员亲自出马。 千里好不容易把人员调配开了，摘下眼镜用手捏了捏鼻梁，千里觉得有必要再发展一批专门做思想工作的解说员。 alpha和omega是社会财富，这点不管在以前还是现在都不会变（因为他们是一个种族繁衍后代的主力军），所以对待他们只能用劝说和做思想工作等温和的办法，必须解说员来做。只不过如今的社会更加尊重人权，希望不论是alpha或者omega，都能在自我意愿下与喜欢的人结合，而不是单靠信息素作用搞到一起。 这很有可能造成四个家庭的悲剧。 说到底，监察员们做的事情还是在为alpha和omega服务。 “我是为社会秩序和安全服务。” 千里坚定地握了握拳头。 “笃笃笃。” 办公室的门被敲了几下，千里从电脑后面往外探了探头，疑惑地说：“进来？” 推门进来的是一名女性beta，看到千里之后抱歉地笑了笑：“站长。” 千里把眼镜带回去：“小薛？什么事。” “有个事主家属……要求见您。” “见我？” 千里皱起眉头，这种事都不是他来做，怎么会突然要见他呢？ “刘科长呢？” 接待来访家属是公共关系科的工作，这个科的人性格都比较开朗随和，适合跟家属接触，把人送到他这里，有点不合适吧…… “科长有事出去了，事主一定要见最高长官……” 千里见小薛为难得都快哭了，只好点点头：“那你让家属在会议室等等我，我这就过去。” 千里到了会议室之后，才发现来的人是个alpha。 alpha中能像阿昭长得那么好看的少之又少，反而一个个面目凶恶，但是无一例外都身材高大。今天这位alpha就是个“普通”的例子，又壮又凶，而且对方没有用抑制剂，霸道的信息素隐隐约约从对面飘过来，让人不太舒服。 怪不得小薛刚刚那副表情。 beta其实并非对alpha的信息素完全没有反应，alpha不管怎么说都是领头人的角色，所以beta的基因中其实保留了最原始的对于alpha的畏惧，基因排列越接近古缘基因，这种畏惧感就越明显。 所以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当监察员，不然出任务的时候，还没接近事主呢，就吓得腿软，那怎么行。但是就算是经过千挑万选的监察员，身体里也有残留有这种痕迹。 千里好像是的例外，他闻到alpha的味儿只会觉得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