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节
可惜到底还是让那天残跑掉了，最可恶的是那天残跑就跑了，竟然还留下祸害，祸害了他们整个部族。 老大巫和族长炎火都恨死了那叫过博士的天残，都想着如果能再见到对方，必然要用最残酷的酷刑折磨他、再把他拆成碎片杀死。 舒展忽然转头看了眼老大巫。 老大巫心中一惊，心想这个天残的直觉倒是敏锐。 涂了药液以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舒展觉得这里的空气都没刚才那么难闻。 等登上祭祀台，凉风吹来，舒展不由抖了抖衣衫，下面真的太热了，他才走了没一会儿工夫，身上就黏黏的一身汗。 也不知道在这个没有电风扇、更没有空调的地方，黑炎族人都是怎么忍受这里的夏季。 “老人和孩子比较多。”疯兔大师似乎不怕传染一般，在病人中走了一圈，走到舒展面前，他似自言自语，又似在传授经验：“很多带有传染性质的病症都是这样，通常倒霉的都是老人、孩子和身体比较弱的普通人，符纹能力者等级越高，越不容易被病症传染。甚至一般毒药都杀不死符纹能力者。” 舒展突然道：“如果有一种药剂可以直接破坏他们体内的能量呢？” 疯兔大师乜他：“你是说破能草？你接触那玩意了？” 舒展眨眨眼，“是的，我听这种药材名字叫破能，一时感兴趣，就拿来琢磨了一番。” 疯兔大师随口道：“破能草之所以取这个名字，就是因为有人发现它叶片中含有的汁液能让符纹能力者能力降低，或者干脆使不出能力。不过符纹能力者的身体能自动慢慢恢复，只要不长期服用这种破能药剂，就不会对其能力产生永久性损害。” 这跟舒展的判断差不多，他昨天用破能草破坏新疟原虫体内的元物质成分，后来发现元这种物质可以在后期自己又慢慢补充回来，除非周围的环境中完全没有元。 这也是他今天敢把药剂带过来实验的原因，他暂时还没有找到既能杀死新疟原虫，又不会损伤人体的方法，只能弄出三种药剂，一种先破坏新疟原虫体内的元和融金这两种物质，第二种药剂则是专门用来杀死衰弱后的新疟原虫，第三种则是帮助人体补充元和融金这两种物质的药剂。 舒展想了想，当着黑炎族长和大巫的面，把第一瓶药剂掏出来，“我听说黑炎族的怪病后，很感兴趣，正好我曾经听过我的老师曾跟我提过一个配方，这个配方据说可以杀死某种魔虫，我就想把这个配方的药剂制作出来，看能不能解决黑炎族的怪病。” “哦，就是你手上这个药剂？”疯兔大师似乎很想把药剂拿过来看看，但这次他却没有伸手。 舒展却大大方方地把药剂递给疯兔大师，“我才疏学浅，不如老师很多。所以为了解决黑炎族怪病，我弄出了一套三种药剂，药剂需要按顺序使用，这是第一瓶。” “能打开看？”疯兔大师问。 “可以。正好我也想请大师指点一番。”舒展道。 疯兔大师早就耐不住了，听他同意，立刻就打开了瓶盖，他先嗅闻，然后用引能术打出几个手势，似乎在做某种判断。 舒展的眼睛“看”到随着老头的异能术，那瓶药剂的上空竟然浮现了一个完全由能量构成的图案。 这是他之前没有学过的新内容，不由睁大眼睛看。 疯兔大师似乎从那副能量图案中做出了推断，但他没有立刻开口，而是说：“后面还有两瓶呢？” 舒展按照顺序把剩下的两瓶药剂也拿给了疯兔大师。 疯兔大师每个都打开用引能术引出了能量图案进行观察，数分钟后，他把药剂全都盖好，又都还给舒展，然后说道：“想法不错，实际能否起效，先用用看。” 舒展等的就是这句话，否则以他天残的身份，他就算拿出药剂说这能治疗怪病，恐怕黑炎族人都不会相信，如果是对天残有恶劣印象的，说不定宁可死都不愿用。 但现在疯兔大师亲自验看，又开口说可以用用看，阻力就会小上许多。 至少看那老大巫的神情，应该不是很排斥用药。 炎火对老大巫点点头，两人走到一边说悄悄话。 过了一会儿，老大巫慢慢地走过来，拖着语调说：“大师这次过来，是有什么办法解决我族的怪病了吗？” 疯兔大师翻了个白眼，“我和舒展刚才说的话，你们也应该都听到了。我是暂时没办法，这一套三瓶药，是舒展制作出来，他的思路很好。但有句丑话我必须说在前头，谁都知道一种新药剂的出现，尤其是治疗新病症的药剂，谁也不知道用药后的结果如何。如果你们想用，我可以让舒展给你们用药，但我们不保证这一套药用后的效果，所以如果你们能接受，那就写一份用药契约来！” 舒展没想到这个世界也有用药契约一说，不过这个世界的药剂已经发展数万年，到今天为止有一套完善的防备体系也很正常。 在地球，医生看不好病人会被怨恨甚至被揍，在这里，药剂师地位虽然很高，但一旦用药出问题，普通人也许拿药剂师没办法，但符纹能力者能放过“害”了自己和亲人朋友的药剂师吗？ 老大巫沉默一会儿，点头：“魔鬼的手段，也许就需要靠魔鬼的子民来解决，我们愿意试试这一套药剂。” 其实族长炎火很反对用天残制作的药剂，但老大巫认为黑炎族已经到了生死关头，如果不用那天残的药，他们也要等来灭族，那还不如冒死试一试，真不行，他们也可以杀掉那天残泄愤。 舒展：这老头刚才是不是说他是魔鬼子民？ 舒展真的好想说：其实你们这些额头长双角、身上长鳞甲、脑袋还光秃秃生有符纹的形象，在地球才是真恶魔！ 忽然，舒展想到，会不会以前天柱星的土著去过地球，才会在地球留下恶魔的形象？ 这事还真不是没可能！ 到底谁是恶魔，暂时放到一边。 老大巫代替黑炎族全族，在一份药剂师协会专用用药契约金属板上，印下了他的身份牌和手掌印。 舒展这才了解到原来他们的身份牌还能当印章使用。 舒展之前还想着要不要当场写一份用药契约，正想着好麻烦，没想到药剂协会竟然有现成的，他读了一遍内容，发现内容很是偏向用药的药剂师，顿时放心许多，随后就把药剂名字和药效填上，再把自己的身份牌印上。 而药剂师特权让他们不用留下手掌印，据说是为了防止被盗用。 用药契约还有一个第三方契约证人签署的地方，这个契约证人就是保证契约双方都是心甘情愿，并在事后如果有人找另一方麻烦，他可以出面作证。 这个不是必须，但疯兔大师却接过金属板，把自己的身份牌印在了契约证人那一栏。 因为是实验用药，舒展就没提购价的事，等确定药剂有效果后，再来谈这些利益的问题也不迟。 一直到三瓶药接连给一个年纪很大、快要死去的老人灌下，整个过程都能称得上顺利。 舒展明白，这全都是疯兔大师的功劳，如果不是有这位大佬压阵，他别说用药，能不能活着离开这个部族都是问题。 其实快死的老人并不是一个好的实验对象，但黑炎族更不可能找壮年和孩子来试药，就是那个老人也是从快要死掉的病人中选出的最弱的一个，差不多也就一口气了。 舒展真的很担心老人在喝下第一瓶破坏药剂后，身体会立刻垮掉。 但还好疟原虫身体到底比人体小了许多，体内含有的元和融金成分并不多，只需要一定剂量的破坏药剂就能产生效果，而这时整个人体的元和融金物质还没有被完全摧毁。 老人喝下第一瓶药剂后，整个人都痛苦地发抖，眼看着人就快不行了。 舒展一直用他的精神力盯着，在看到老人身体内的新疟原虫变得衰弱后，立刻就对老人灌下了第二瓶药剂。 杀死疟原虫的药剂，对人体也有一定副作用。 这瓶药剂用的成分构成都是来自地球，也是舒展最不安的一部分。他不知道药剂中的成分会不会对天柱星的人类产生更大的副作用。 等了一段时间，药剂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疟原虫在这里产生异变且时间还短的缘故，它们变强的同时，可能基因也变得不稳定，在第一瓶药剂用药后，就衰弱得不行，等到第二瓶杀虫剂下来，都不用分红内期、红外期和配子体，直接全都杀死了。 用精神力看到疟原虫能量全都消失的舒展松了口气。老人还有口气，他正在诉说自己恶心、头晕、心脏难受等感受，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恳求老大巫给他一个痛快，并让祖先之灵来接他，千万别让恶魔把他的灵魂夺走。 舒展：这都什么跟什么？ 偏偏老人还用看仇人的目光瞪视他，舒展懒得跟他多少，拿出第三瓶药，让苍狼掰开他的嘴，给他直接灌了进去。 炎火和老大巫等人就站在一边看着，他们看到老人从服下第一瓶药剂开始就痛苦异常，等到第二瓶药剂下肚，老人的反应已经让他们确定……老人肯定活不长了。 炎火和老大巫对视，两人都已经做下务必要杀死舒展的决定，只是疯兔大师还在这里，他们现在不能动手，就打算等以后。 可是……第三瓶药剂下肚，刚才还嚷嚷说让他死得痛快一点的老人忽然不叫嚷了，他躺在地上，心想死亡的最后一刻原来如此美好，这时就算有恶魔来夺取他的灵魂，他恐怕也不会逃避，浑身暖洋洋、身体很轻松，让他很想睡一觉。 “呼——！”凉风习习中，老人打着小呼噜，甜美地进入了梦乡。 炎火：“死了？” 老大巫：“……没。” 炎火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老人身边，蹲下试探他的呼吸。 疯兔大师嫌弃地挥手，“让让！让我看看。” 疯兔大师愿意亲自查看，当然没有人不愿意，炎火迅速让开位置。 老大巫也过来了，他用自己漫长的人生经验判断，那病得快死的老家伙应该只是睡着了。 疯兔大师检查完病人站起来，压住激动之情，眼光睥睨地一扫黑炎族众人，招呼舒展：“行了，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哎？这就走？炎火跳起来，大喊：“你们不能走！” 第77章 背后的实力 黑炎族不想让舒展离开，但不让也没用。 舒展一摊手，“就这一套，多了没有。” 实际上舒展为了实验，身上带了足足十套药剂。但疯兔大师刚才对他施了个眼色，似乎不让他再继续做实验。 舒展对此地情况不明，自然按照疯兔大师的意思来。 炎火颇有把舒展扣押在黑炎族的意思，如果今天没有疯兔大师的话，他肯定这么做了，就是有疯兔大师在，他也磨叽了半天，一会儿问舒展需要什么药材，一会儿又说时间紧急，说不如舒展把药剂配方告诉疯兔大师，由大师带人回去研制，然后舒展在这边也现场制作一批，这样就能快速地解救他的族人云云。 舒展还没有推拒，疯兔大师就翻脸了，说黑炎族想要药剂就到姜城药剂协会找舒展去买，人绝不可能留下！ “他一个身娇体弱的天残，留在你们这儿，你们能照顾得好？要是不小心让他热了、渴了、饿了、昏倒了，你们到哪里陪一个好用的助手给我？舒展，走！”疯兔大师丝毫没有留下的意思。 炎火还想阻拦，疯兔大师带来的符纹战士立刻挡在了炎火前面。 双方火药味冒出。 黑炎族的老大巫再次出场力挽狂澜，“送大师和这位小兄弟离开，等会儿我们赶去姜城。” 炎火也知道今天不可能留下舒展，只能表情不愉地把人送出。 舒展走时，要求看一看死去的黑炎族人，但老大巫告诉他，所有死去的黑炎族人都被烧成灰烬，回归了祖先的怀抱。 舒展只得把所有病人都走马观花地检查了一遍。 对于这点，疯兔大师倒是没有阻拦他。 舒展靠近一些黑炎族病人时，只要是还有知觉的黑炎族人看到他就一脸厌恶甚至还有仇恨，都不想让他靠近。 还好舒展能直接用精神力看，不接近也没什么。 看完这些病人，老大巫盯着他问他看出了什么，舒展沉默，他看到两名病人脑部血管堵塞，已经从普通疟疾发展到最危险的脑疟，他很想用药剂治疗这两个人看看效果，但脑血管病变是最危险的致死病之一，他不能确保这两人用了他的药物以后还能活下来。 而之前死去的黑炎族人，他推测应该也是出现脑部病变。 “舒展！”疯兔大师突然用一种从没有过的严厉语气叫他的名字。 舒展抬头看向疯兔。 疯兔大师眼中似乎在传达什么，“该走了。” 舒展念头一转，回复：“是。” 等上了车，离开黑炎族有一段距离后，疯兔大师才表示刚才就想问问题的舒展可以说话了。